第4章 南海星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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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因并非愚钝之人。滨江那偶尔流露出的非人力量,逸仙、镇海、寰昌身上那份超然的气质,以及她们言语间对心智魔方和舰装的熟稔,早已在他心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她们是舰娘。
当逸仙代表高层,正式邀请他加入位于海南的“联合研究组”,并隐晦提及“舰娘伙伴”与“特殊环境”时,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接受邀请。”郑凯因的声音没有太多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步。
海南岛,天涯海角。但郑凯因抵达的并非寻常的海滨基地。在南海舰队核心防区的深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折叠、扭曲。穿过一道由特殊心智魔方能量构筑的、肉眼难辨的“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悬浮于现实与高维夹缝中的广阔天地——东煌倾举国之力打造的三大“折叠港”之一,南海折叠港。
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能量流光的蔚蓝,并非自然的云层,而是由高维空间膜模拟而成。下方是规模宏大的研究基地,银灰色的建筑群错落有致,既有充满未来感的流线型实验室,也有厚重坚固的导弹发射井和火箭总装厂房。远处,模拟的“海洋”波光粼粼,几艘造型奇特的舰船停泊在“码头”,舰装少女的身影在其间穿梭。
郑凯因的目光扫过这片奇迹般的空间,脑机忠实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空间曲率异常、稳定的能量屏障、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物理常数微调……就连原子科技的空间折叠技术尚在实验室阶段,而这里,已然是成熟应用。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确实因为心智魔方而有不同。
滨江亲自开车送他到研究所,临下车前,她难得地收起了大大咧咧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郑凯因的肩膀,眼神里是少见的郑重:“小郑,姐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进去好好干,给咱东煌争口气!有啥事吱声,姐罩着你!”她的豪气冲淡了郑凯因心头的几分凝重。
逸仙早已等在门口,她依旧是那身素雅的白色旗袍,气质温婉沉静,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郑先生,欢迎。”她微微颔首,“杨老和钱老都在里面,他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她的目光在郑凯因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捕捉他此刻的情绪。
郑凯因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丝清醒。他点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紧了紧手中那个装着简单行李和几本关键笔记的帆布包——以及贴身携带的、冰冷坚硬的“数实核心”。
踏入基地内部,环境瞬间切换。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宽敞的走廊,墙壁是某种吸音吸能的复合材料,脚下是防静电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和精密仪器运转的低沉嗡鸣。
来往的研究人员步履匆匆,穿着统一的白大褂或蓝色工装,他们看向郑凯因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审视,一个没有显赫学历、没有师承背景、仅凭一场考试就空降核心研究组的“社会考生”,足以成为这个精英圈子的焦点。
逸仙引着他穿过一道道需要身份验证的厚重闸门,最终来到一个大型综合实验室区域。这里被无形的能量屏障分割成几个相对独立又互有关联的区域。
一边是心智魔方研究区,幽蓝色的魔方悬浮在复杂的力场中,周围环绕着各种探测器和发生器,几名研究员正紧张地记录着数据流;另一边则是推进剂试验区,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可以看到小型燃烧台上喷吐着炽白火焰的试验引擎,钱老正带着一群年轻工程师,紧盯着屏幕上的参数变化。
“郑凯因同志,欢迎加入联合研究组!”杨老的声音率先响起,他快步走来,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把抓住郑凯因的手用力摇了摇,“你的那份试卷,简直是天才之作!‘雷云’系统的分布式阵列构想,还有那个心智能量扫描算法……太有启发性了!来来来,我带你去魔方组看看!”他迫不及待地想拉走郑凯因。
“老杨!你急什么!”钱老的声音洪亮地插了进来,他也走了过来,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锐利如鹰,“小郑同志,别听他的。你那‘火星4号’的简化思路,给我们推进剂组打开了新天地!O3稳定化、HHTD的安全合成工艺,这才是当务之急!走,先去我们那边,看看燃烧室材料的耐高温测试!”他毫不示弱地抓住了郑凯因的另一只胳膊。
两位泰斗级人物,像争抢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实验室门口上演了一出“拔河”。周围的研究员们纷纷侧目,想笑又不敢笑。逸仙无奈地扶额,轻咳一声:“两位前辈,首辅的指示是联合攻关,资源共享。郑先生的时间,需要合理分配。”
郑凯因被夹在中间,感受着两位老人热切的力量和周围无数道目光,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地开口:“杨老,钱老,感谢两位的看重。首辅的指示我明白。心智魔方是舰娘力量的根基,推进剂是战略威慑的基石,两者都关乎东煌的未来。我愿意尽我所能,在两边都参与工作。
然而,郑凯因内心的天平,在踏上这片土地时便已倾斜。面对塞壬的威胁,提升东煌自身的战略威慑和航天能力,在他看来是更直接、更迫切的“对的事”。他更多的精力,自然而然地投向了钱老的火星4号推进剂项目以及由此衍生的导弹与火箭技术。
钱老团队的基础相当扎实,东煌在固体火箭和导弹领域并非一片空白,只是受限于材料、工艺和理论,一直未能取得关键突破。郑凯因带来的“丐版”火星4号配方和设计思路,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
他并非直接照搬未来技术,而是充当了一个极其高效的“翻译”和“优化器”。利用脑机的强大算力和来自未来的知识体系,他将火星4号那超越时代的核心理论(量子隧穿催化、时空曲率增效)暂时剥离,专注于在当前东煌工业体系下,如何最大化实现其基础化学配方的潜力。
在材料难关方面,高氮含量主燃料HHTD的稳定合成是关键。郑凯因结合本地已有的化工基础,设计了一套全新的低温低压催化合成路径,利用基地内特殊的心智能量场进行分子层面的“诱导结晶”,大幅提高了纯度和稳定性,绕开了对稀有金属催化剂的过度依赖。
在工艺突破方面, N?O?/O?共晶氧化剂的储存是老大难。他借鉴了舰装能量稳定技术,设计了一种多层复合材料储存罐,内壁镀有特殊的心智魔方能量导流层,有效抑制了臭氧的分解和共晶体系的相分离。
而燃烧室设计则为耐高温材料是瓶颈。郑凯因没有等待星尘钢的完全突破,而是提出了一种过渡方案:采用现有的高温合金基体,内衬由心智魔方能量“淬炼”过的特种陶瓷涂层。虽然寿命不如理论上的星尘钢,但足以支撑验证性发射。
他的工作方式高效得近乎冷酷。白天泡在实验室和车间,晚上则利用脑机进行海量的模拟计算和图纸优化。他几乎不参与研究员的闲聊,休息时间也压缩到极致,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只有偶尔望向模拟海面上巡逻的舰娘身影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
这些工作下来脑机的副作用随着他长时间、高强度的使用而日益加剧。神经痛从间歇性的针刺感发展为持续性的、如同有钢锉在颅骨内摩擦的钝痛。
视野边缘的白色噪点和抽帧现象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会出现短暂的幻视——实验室的仪器扭曲变形,同事的脸庞模糊不清。
普通的止痛药根本不管用,他需要更稳定、更长效的止痛剂。利用联合研究组的便利,尤其是他在推进剂项目中接触到的各种化学试剂和精密的药物合成设备,郑凯因开始秘密行动。
他利用自己的权限和知识,巧妙地“借用”实验室资源。在深夜无人的化学合成实验室,他像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操作着那些昂贵的仪器。脑机辅助他精确控制反应温度、压力、催化剂比例。他需要的原料被拆分成不起眼的采购清单,混杂在正常的实验耗材中购入。
最终,他合成出一种淡蓝色的结晶粉末——代号“OE3”。这是他在OE2基础上改良的强效神经镇痛剂,大幅降低了精神兴奋和情绪失控的副作用,专注于压制神经痛觉传导。每次合成量很少,仅够数日之用。他将粉末小心封装在特制的密封胶囊里,贴身携带。
每当剧痛袭来,难以集中精神时,他会找借口离开工位,躲进洗手间或无人角落,迅速服下一粒。冰凉的胶囊滑入喉咙,几分钟后,那股撕扯神经的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让他能重新投入那永无止境的计算和设计中。这是他独自背负的秘密,是他维持这台“人形机器”运转所必需的“润滑油”。
郑凯因近乎自毁的工作状态,自然逃不过细心人的眼睛。逸仙和镇海时常会来联合研究组视察或参与协调会议。
“郑研究员,又熬夜了?”一次会议结束后,逸仙叫住了正要匆匆离去的郑凯因,看着他眼底明显的青黑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温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启明一号’的进度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基地有完善的休息区,你该好好利用。”她注意到他偶尔会不自觉地按压太阳穴,那绝非普通的疲劳。
镇海则更直接,她抱臂站在一旁,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你的工作强度已经超出了合理范围。效率固然重要,但持续透支带来的风险,可能让你前功尽弃。联合研究组不是榨取个人价值的机器。”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基地的医疗组为你做一次全面检查。”她敏锐地察觉到郑凯因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这个时代某些“常识”的陌生感,以及解决问题时那与现有理论体系似乎存在微妙“断层”的思路。
郑凯因面对她们的关心,总是以最简洁的方式回应:“谢谢,我没事。进度要紧。”或者“习惯了,还能坚持。”然后便找借口离开,留下逸仙和镇海担忧的目光。
“他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逸仙轻叹一声,望向郑凯因离去的方向。
镇海微微蹙眉:“他藏着什么。那种疲惫……不仅仅是工作压力。他的眼神深处,有东西在消耗他。”
郑凯因身上那种隐忍的、仿佛在与某种无形之物搏斗的气息,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默默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下观察:
?“目标:郑凯因。知识体系异常:深度与广度远超现有教育背景可解释范畴,部分理论切入点独特,疑似存在未知知识来源。行为模式:高度自律,适应力强,但社交存在隔阂,对某些历史/社会细节反应滞后……需持续观察,评估潜在风险与价值。”?
……
郑凯因的住所被安排在靠近模拟港区的一栋小楼里。某天傍晚,当他结束一天的工作,略显疲惫地走回住处时,两个活泼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嘿!你就是新来的大研究员郑凯因吧?”一个扎着阴阳发双螺髻,戴蓝色的少女蹦跳着上前,笑容灿烂得如同小太阳。她穿着改良的汉服短裙,白色过膝袜,活力四射。
“你好呀,我是肇和级防护巡洋舰二号舰——应瑞哦,嘿嘿,我还是肇和的姐姐呢~”应瑞一脸俏皮地笑着说道,仿佛对自己的身份非常自豪。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生气的声音:“喂!应瑞!我才是姐姐好不好!”郑凯因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和应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正鼓着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应瑞。
这个少女的发色和服装颜色与应瑞略有不同,但整体风格还是非常相似的。她气鼓鼓地继续说道:“我可是肇和级巡洋舰的肇和,肇!和!你可别念错了哦!不管应瑞她怎么说,你一定要记住,我才是姐姐!”
肇和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似乎在强调着自己的地位。而应瑞则不以为意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还对应瑞做了个鬼脸,似乎在故意逗她生气。
面对这两个活宝似的少女,郑凯因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嗯……肇和级巡洋舰的话,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肇和才是姐姐吧?”
应瑞听了郑凯因的话,立刻收起了笑容,嘟囔着嘴说道:“唔,果然小哥没有肇和那么好骗呢……”
肇和见状,更是气得直跺脚,对着应瑞喊道:“应——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尖锐的爆鸣声,显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看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郑凯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个少女虽然长得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活泼俏皮,一个则有些傲娇,这样的互动让整个场面都变得十分有趣。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郑凯因及时暂停了这段大闹。
“嘿嘿~过来认识一下你啊。毕竟之前听滨江姐说你可是个能人呢!而且最近很无聊的啦~”应瑞回答。
肇和也在一旁点头,“对,而且我们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郑凯因面瘫的脸笑了笑,“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
应瑞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在研究的东西呀?感觉好神秘。”
肇和也好奇地凑过来。郑凯因思索片刻,决定简单给她们科普一下推进剂项目。他刚开口讲了几句关于推进剂的原理,应瑞和肇和就听得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
应瑞吐了吐舌头,“好复杂呀,听不懂。”
肇和也皱着眉,“感觉比打塞壬都难……”
“没有……你们舰娘更辛苦,毕竟我只用坐在办公室就行了,而且你们要面对塞壬,可能还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呸,呸!净说点不吉利的话,哼~大家都很辛苦的啦。”
“抱歉,我说错话了……”
“啊,你道歉什么啊?算了算了,走!今天食堂有特供的椰奶冻!去晚了就被那帮饿狼抢光了!我们请你!”说着,应瑞不由分说地拉起郑凯因的袖子就往食堂方向拽。
“呃……但是我还要……”
“现在都多晚了,接下来先填饱肚子,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睡觉!你说对不对呀?妹妹~”应瑞一边拽着郑凯因的袖子,一边还不忘朝肇和挤眉弄眼,故意加重了“姐姐”两个字。
“应——瑞!”肇和果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小脸涨得通红,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都说了我才是姐姐!你这个爱耍赖的家伙!”她气呼呼地追上来,作势要去拧应瑞的脸颊。
郑凯因被应瑞拉着,肇和又紧贴着他另一边试图“教训”妹妹,三人几乎挤作一团,在通往食堂的走廊里形成一道略显滑稽又充满活力的风景线。郑凯因身体微微僵硬,这种毫无距离感的肢体接触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应瑞手臂的温热和肇和身上独属于少女特有的淡淡香气,这与他习惯的、保持距离的独处状态截然不同。
最终,肇和没能拧到应瑞的脸,因为应瑞灵活地躲到了郑凯因身后,探出头来吐舌头:“略略略,抓不到!郑小哥,快走快走,椰奶冻要紧!”
肇和跺了跺脚,气鼓鼓地瞪了应瑞一眼,但也没再追打,只是哼了一声,也跟了上来。
食堂的灯光柔和明亮,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人声的嘈杂。郑凯因习惯性地走向角落,准备像往常一样快速解决晚餐。他熟练地拿起餐盘,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菜品上快速扫过,却没有任何停留的欲望。
最终,他只点了一碗白米饭、一小碟清炒时蔬和几块酱豆腐——简单、快速、能提供基本能量即可。他端着餐盘,径直走向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一张桌子,仿佛要将自己与周围的热闹隔绝开来。
对他而言,吃饭只是维持生理机能的必要程序。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为了节省时间投入学习和研究,他早已习惯了啃压缩饼干或能量棒果腹。即使现在在基地食堂,这种“高效”的习惯依然根深蒂固。
他不需要社交,不需要品味,只需要尽快填饱肚子,然后回到实验室或者房间,继续与那些复杂的公式、图纸和数据搏斗。坐在角落,安静地吃完,然后离开,是他认为最理想的状态。
而压缩饼干能提供足够的热量,能快速填饱肚子,更重要的是,它不需要等待,不需要选择,甚至不需要品尝。
撕开包装,机械地咀嚼、吞咽,整个过程可以在五分钟内完成。他可以一边啃着这干涩无味的能量块,一边在脑中继续演算未完成的公式,或者复盘白天实验的数据。这种近乎自虐的“高效”,是他对抗过去阴影、追逐当下目标的一种方式,也是他内心深处那份“不配拥有舒适”的潜意识在作祟。他习惯了身体的痛苦(无论是过去的折磨还是现在的神经痛),也习惯了生活的粗糙。温暖的食物、舒适的休息,对他而言,反而像是一种需要警惕的“诱惑”,会让他想起那些短暂拥有过却又最终失去的“家”的感觉,那只会徒增痛苦。
所以,即使基地食堂的伙食相当不错,郑凯因也几乎从未认真光顾过。他总是径直走向那个角落,买一份最便宜的套餐,然后……再拿上几块压缩饼干。通常,他会端着餐盘,找一个最偏僻、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迅速解决掉米饭和菜(同样味同嚼蜡),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对付那些压缩饼干,同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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