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沉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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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特工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扑倒。郑凯因顺势旋身,利用全身的重量和旋转的力道,将对方沉重的身体狠狠掼在坚硬的甲板上!
咚!一声闷响,特工口鼻喷血,外骨骼保护下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冲击,内脏瞬间破裂!
但这还没完!郑凯因如同跗骨之蛆,单膝重重跪压在对方后腰脊柱上,双手抓住对方戴着战术头盔的脑袋,双臂肌肉贲张,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摩擦声!
“咯…咯……”特工的惨叫戛然而止。郑凯因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将那颗戴着沉重头盔的脑袋,连带着一小截断裂的颈椎,从躯干上拔离!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颈腔中狂涌而出,染红了冰冷的甲板!场面血腥恐怖至极!
甲板上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其他特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吼声从不同方向传来!三名全副武装的特工(包括疑似队长)从船舱和另一侧通道包抄而至!他们看到同伴惨烈的死状,眼中瞬间充血!
“杀了他!”队长怒吼,三人呈三角阵型,电磁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郑凯因抓起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作为肉盾!噗噗噗!电磁弹丸深深嵌入尸体,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顶着尸体猛冲,瞬间拉近距离!子弹风暴暂时被阻挡!
靠近的瞬间,他猛地将沉重的尸体砸向左侧的特工,逼得对方狼狈闪避。同时,他如同猎豹般扑向右侧的特工!
那特工反应极快,穿着外骨骼的右拳带着破风声轰向郑凯因面门!郑凯因侧头闪过,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左手格开对方手臂,右拳如同炮弹般轰在对方外骨骼保护的肋下——虽然未能击穿,但巨大的冲击力让特工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郑凯因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头盔与颈部装甲的连接缝隙!
他五指如同钢钩般发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硬生生将坚固的复合装甲捏得变形、撕裂!然后猛地向下撕扯!
“啊——!”惨叫声中,头盔连同下面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撕开,露出血淋淋的颈部和半张扭曲的脸!
郑凯因毫不留情,左手化掌为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在那暴露出来的脆弱颈动脉上!鲜血狂喷!
他毫不停歇,一脚将濒死的特工踹飞,迎向最后那名队长!
队长目眦欲裂,同伴的惨死彻底点燃了他的疯狂!他丢开打空弹匣的电磁步枪,怒吼着启动外骨骼的全部出力,双臂弹出锋利的合金臂刃,如同一头发狂的钢铁犀牛般冲向郑凯因!速度与力量都远超之前!
砰!砰!砰!
两人以快打快,拳脚、臂刃与精妙的格挡卸力在狭小的空间内激烈碰撞!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
队长凭借外骨骼的蛮力和臂刃的锋利,一时竟与郑凯因打得难解难分!郑凯因动作依旧迅猛精准,但外骨骼提供的防御力让他无法像之前那样一击致命。
郑凯因眼神冰冷,捕捉到对方一个因愤怒而略显滞涩的挥砍动作!他猛地矮身,臂刃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同时,他右腿如同毒蝎摆尾般自下而上,狠狠踢在对方没有完全防护的裆部!
“呃!”队长剧痛,动作变形。郑凯因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贴近,双手如铁箍般死死锁住对方穿着外骨骼的腰部!
他全身肌肉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脚下生根,腰腹核心如同液压机般猛然发力!
“喝啊——!”
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骨骼爆裂声中,郑凯因竟将穿着沉重外骨骼的队长整个人高举过肩!
然后,他半跪于地,以自己的膝盖为坚硬无匹的支点,将对方的腰椎狠狠地、决绝地朝着膝盖猛砸下去!
咔嚓——!
一声清晰到令人头皮炸裂的脆响!那名队长的身体如同折断的筷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对折起来!
腰椎连同外骨骼的腰部连接件被硬生生砸断、压碎!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双眼瞬间失去神采,口中溢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沫,整个上半身无力地垂落,只有断裂的腰椎处传来可怕的骨茬摩擦声。瞬间毙命!
甲板上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声和远处隐约的枪声(其他特工在别处行动)。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郑凯因缓缓站起身,抹去溅到脸上的血迹,眼神依旧冰冷如刀,仿佛刚才徒手格杀五名精锐特工如同碾死几只蚂蚁。
他开始快速检查尸体,试图寻找身份证明和通讯设备,以确认袭击者的来源和目的。
就在这时——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如同死亡女妖的尖啸般,响彻了整个夜空!瞬间盖过了所有声音!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邮轮周围的海面上接连炸响!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冲击波让庞大的定安号剧烈摇晃起来!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
轰!!!!
一发来自黑暗深处的炮弹,精准地命中了邮轮中部靠后的位置!剧烈的爆炸瞬间撕裂了数层甲板!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钢铁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四射飞溅!凄厉的惨叫声、哭喊声瞬间压过了警报!
塞壬舰队!如同幽灵般从夜幕中现身!狰狞的舰影轮廓在爆炸的火光中若隐若现!炮口的火光不断闪烁!
“雪风呼叫定安!雪风呼叫定安!塞壬舰队!规模庞大!我们遭到攻击!重复,遭到攻击!无法支援!无法支援!定安号,立刻弃船!立刻弃船!重复!弃船!!”
护航的雪风号量产型驱逐舰的通讯频道里传来驾驶员声嘶力竭、充满绝望的吼叫,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炮火背景音。显然,雪风号自身也已陷入苦战,自顾不暇!
整艘定安号邮轮陷入了彻底的恐慌和地狱般的混乱!船体在爆炸中倾斜,火焰在蔓延,冰冷的海水从破口疯狂涌入!绝望的人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哭喊着冲向甲板,寻找救生艇,互相推搡、踩踏。
天甜橙被剧烈的爆炸和恐怖的倾斜直接从床上掀翻在地!舱室的灯光瞬间熄灭,应急灯闪烁着诡异红光。
发生什么事了?她赶紧跟着人流走出舱室,来到甲板的时候,竟然直接用肉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塞壬舰队,一艘战列舰Rook,两艘轻巡舰Knight,四艘驱逐舰Pawn。
要知道定安号只是一艘运输舰,身上基本可以说没有火力,而唯一的护航舰船还是雪风的量产舰,喂那可是雪风啊,会赢吗?
虽然这种量产型舰船虽然不及舰娘,但也是由心智魔方技术带来的产物,只需要一个指挥官就可以操控全船设备,所以定安号和雪风号根本没有士兵,况且普通的枪械对塞壬根本没有伤害。
所以包死的啊……
而且那个雪风量产舰,它竟然跑了?不是哥们儿,这都还没开打呢!怯战蜥蜴啊……
轰!又是一发炮弹在船首附近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甲板上一片区域的人如同落叶般扫飞出去!其中就包括惊魂未定的田橙橙!
“啊——!”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便被狂暴的气浪掀飞,越过扭曲的栏杆,直直坠向下方漆黑汹涌、泛着冰冷月光的海面!
噗通!
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了她!咸涩的海水呛入口鼻,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发黑,意识模糊。身体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最终抓住了一个浮在水面上的金属碎片。
灰烬的味道(船体燃烧)、金属扭曲的刺耳声(船体解体)、海水的冰冷……死亡的气息是如此清晰。
此时此刻她满眼无光,前世她也只是个二次元伪军事宅女罢了,她哪里见过真实的海战,如今海面上漂浮来的血红色的血液和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让她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就在这时,她惊恐地看到,那艘狰狞的塞壬驱逐舰(Pawn级),距离她漂浮的位置不过几百米,竟然把炮口调转到她的前面。
谁能救救我……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泡沫,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升起,随即又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她甚至能想象出下一秒,那凝聚着毁灭能量的光球将自己连同这片海水一起蒸发殆尽的景象。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光束并未降临。
就在那塞壬驱逐舰炮口蓝光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艘瞄准天甜橙的Pawn级驱逐舰,炮塔的转动猛地一滞!紧接着,它像是发了疯一般,炮塔毫无征兆地疯狂旋转起来,炮管如同失控的机械臂般胡乱挥舞!
下一秒,它竟然调转炮口,朝着旁边另一艘同样型号的Pawn级驱逐舰猛烈开火!
轰!轰!轰!
刺目的蓝白色光束撕裂夜幕,精准地轰击在毫无防备的“同伴”舰体中部!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那艘倒霉的塞壬驱逐舰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黑红色的能量流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被击中的驱逐舰发出刺耳的、仿佛金属扭曲断裂的尖啸,舰体剧烈倾斜,开始下沉!
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整个塞壬舰队瞬间陷入一片难以理解的混乱!
那艘体型庞大、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战列舰Rook,巨大的三联装主炮炮塔原本正缓缓转向定安号残骸,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此刻,它的炮塔却如同卡壳般剧烈颤抖,炮管上下摆动,发出“咯咯咯”的刺耳摩擦声!
紧接着,它竟调转炮口,朝着远处一艘正在规避的轻巡洋舰Knight猛烈开火!粗壮的能量光柱横扫海面,瞬间将那艘Knight级轻巡拦腰斩断。
另一艘Knight级轻巡则像喝醉了酒一般,舰体在海面上疯狂地画着“之”字形,舰艏时而高高昂起,时而重重砸落海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它的副炮漫无目的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扫射,曳光弹如同失控的烟花般在夜空中乱窜,甚至有几发流弹擦着定安号残骸飞过。
四艘Pawn级驱逐舰更是乱成一锅粥。一艘像无头苍蝇般高速冲向Rook战列舰,然后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地擦着对方巨大的舰体掠过,差点撞上;
另一艘则原地疯狂打转,引擎发出过载的尖啸;剩下的两艘则互相追逐、开火,在海面上上演着一场荒诞而致命的“狗斗”!
整个塞壬舰队仿佛集体癫痫发作!原本井然有序、散发着冰冷毁灭气息的阵型荡然无存。它们互相攻击,胡乱开火,舰体碰撞,引擎过载的尖啸和能量武器失控的爆鸣响成一片!
天甜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塞壬内讧了?系统BUG了?还是……神明显灵了?
她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极致的困惑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紧紧抱着金属碎片,身体因为寒冷和震惊而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一艘白色的救生艇如同离弦之箭,劈开混乱的海浪和漂浮的杂物,朝着她疾驰而来!艇上只有一个身影——正是郑凯因!
他站在艇尾,单手操控着引擎舵柄,另一只手紧握着一支信号枪。救生艇在波涛中剧烈起伏,他却如同脚下生根般稳立不动。海风吹拂着他沾满硝烟和血迹的深色外套。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在爆炸火光的映照下,锐利得如同极地寒冰,死死锁定着天甜橙的位置。
“抓住!”郑凯因的声音穿透爆炸的喧嚣和海浪的咆哮,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救生艇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天甜橙身边,激起的浪花拍打在她脸上。
天甜橙如梦初醒,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郑凯因俯身,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一种非人的稳定感,瞬间将她从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提了起来!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进肺里的海水,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郑凯因没有多看她一眼,立刻调转船头,引擎发出全功率运转的咆哮,朝着远离那片疯狂战场的黑暗海域疾驰而去!
天甜橙蜷缩在艇底,牙齿打着颤,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定安号的残骸在熊熊烈火中缓缓下沉,如同海面上燃烧的巨大墓碑。
而那片海域,塞壬舰队的内讧仍在继续,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将那片死亡海域映照得如同炼狱。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郑凯因的侧脸。
他的脸色在爆炸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沿着坚毅的下颌线滑落,与海水混合在一起。
然而,最让她心惊的是——两道刺目的鲜红,正从他紧抿的鼻孔中缓缓流出,蜿蜒而下,滴落在他深色的外套前襟上,迅速晕开一片暗色。
“师……师哥?你……你流鼻血了!”天甜橙的声音带着惊恐和担忧。
郑凯因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手去擦。他的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海面,眼神锐利得可怕,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不正常的蓝白色电弧在疯狂闪烁、跳跃,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内部即将崩溃的电路!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压抑的嘶鸣,握着舵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天甜橙的心猛地揪紧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郑凯因此刻的状态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看起来……像是在燃烧自己?为了什么?为了刚才塞壬的混乱?为了救她?
救生艇在波涛中奋力前行,将身后的火光和疯狂渐渐抛远。海风变得更加冰冷刺骨。
郑凯因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鼻血流淌的速度似乎也在加快,滴落的频率越来越高,在他胸前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紧盯着前方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涣散,锐利的目光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翳,仿佛维持清醒本身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痛哼,终于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下一秒,他紧绷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猛地一晃!操控舵柄的手瞬间失去了力量,救生艇的引擎发出一声无力的哀鸣,速度骤减,船头在海浪中无助地偏转。
“师哥!”天甜橙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郑凯因已经无法支撑。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救生艇湿冷的底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大量的鼻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和身下的艇板,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海风中弥漫开来。
他双眼紧闭,眉头因剧痛而死死拧在一起,牙关紧咬,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沫。之前那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眼神彻底消失,只剩下濒临崩溃的痛苦和无法言喻的虚弱。
天甜橙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巨大的恐惧和茫然淹没了她。她看着郑凯因惨白的脸,看着他身下迅速扩大的血泊,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身体,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泪水。
她不明白塞壬为何会突然发疯互相攻击,更不明白这个刚刚如同战神般救下她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变成这副濒死的模样。
冰冷的海水拍打着救生艇,发出空洞的回响。失去动力的救生艇在漆黑的海面上无助地漂浮、旋转。
身后,塞壬舰队自相残杀的爆炸火光仍在闪烁,如同地狱的余烬。而眼前,唯一的依靠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如同潮水般将天甜橙彻底淹没。她紧紧抓住艇沿,看着郑凯因微弱起伏的胸膛,巨大的无助感让她几乎窒息。
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做点什么,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爬到艇尾,颤抖的手握住那冰冷的舵柄。引擎已经熄火,她摸索着找到启动开关,用力按下。
引擎发出一阵无力的咳嗽声,随即又沉寂下去。她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是没油了?还是刚才的撞击损坏了?
她放弃了启动引擎的念头。目光落在船桨上——那是固定在救生艇两侧的备用桨。她费力地解开固定扣,将沉重的船桨拖到身边。
她跪在艇尾,将船桨伸入冰冷的海水中。动作笨拙而生涩,船桨入水的角度不对,溅起的水花反而打湿了她的脸。她咬着牙,回忆着父亲的动作,调整姿势,用力向后划去。
一下,两下……船桨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划动都让她手臂酸痛。救生艇只是微微晃动,几乎感觉不到前进。海流似乎也在和她作对,推着小艇在原地打转。
汗水混合着海水从她额角滑落。她看着昏迷不醒的郑凯因,看着他身下那滩刺目的鲜红,一股强烈的决心涌上心头。
“加油……天甜橙……你可以的……”她低声给自己打气,再次奋力划动船桨。
这一次,她找到了些许感觉,船桨深深切入水中,再用力向后推。救生艇终于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向前移动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那片燃烧的海域,也不敢去想塞壬是否会再次追来。她只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划动着船桨。
每一次划动都牵扯着她疲惫的肌肉,冰冷的船柄磨得她掌心发痛。她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她只知道必须远离那片地狱,必须带着这个救了她的人活下去!
海风呼啸着,吹得她脸颊生疼。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又被海风吹得冰凉。她的手臂越来越沉,每一次抬起都像是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视线开始模糊,手臂的酸痛变成了麻木,每一次划桨都像是拖着沉重的枷锁。掌心的刺痛早已被磨破的水泡取代,每一次用力都带来钻心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四周是茫茫无际的黑暗大海,只有海浪单调的拍打声和她自己粗重的喘息。
身后的火光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下,只剩下冰冷的星光和一轮惨白的月亮悬在头顶,映照着这艘在浩瀚海洋中渺小如尘埃的救生艇。
她不敢停。每一次想要放弃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瞥向艇底那个昏迷的身影。
郑凯因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身下那滩已经变得粘稠暗红的血迹。
这景象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也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坚持住……师哥……求你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再次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船桨插入水中,向后猛推。救生艇在波涛中艰难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