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失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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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尽欢说你是她的师兄，还特意请求我们收留你。”柯知荀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我们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暂时让你留在这里养伤。现在你既然醒了，有什么打算？”

祁瑾垂眸思索片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树枝，在地面上缓缓写下一行字：“不知几位可否再收留在下一段时间？待在下身体好转，定有重谢。”

柯知荀盯着地上的字，故作犹豫地沉默了几秒。片刻后，他才开口：“收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徐尽欢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她能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帮我们打理日常。不知道少侠你，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本事？”

祁瑾握着树枝的手顿了顿，低头沉思片刻，才又在地上补充：“在下对于厨艺也略知一二，往后可以和徐姑娘一起做饭，分担琐事。”

柯知荀看到这行字，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你了。”

柯知荀话音刚落，柯知辞便上前一步，语气温和：“不过你留下来也不是白干活，我们等下就为你修建一套新住处，不知道你更想住在哪个方向？”

其实早在徐尽欢救回祁瑾的第二天，柯知荀他们就搭了间小木屋，离他们的住处隔着一段距离，本是临时安置所用。如今祁瑾确定要长期留下，自然要换个宽敞些的房子，也方便他们就近观察。

祁瑾握着树枝的手顿了顿，没有立刻在地上写字，反而沉默了片刻。

他醒来后没多久，就隐约猜到这里是天山馆。虽从未踏足过，却早听过相关传闻，知道能在天山馆立足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各有隐藏的过人之处。至于这些“过人之处”具体是什么，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没必要追问得太明白，免得徒增麻烦。

他低头在地上写了“都可，劳烦诸位”几个字，态度依旧谦和。

柯知晓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便上前一步，语气干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空地，选个你顺眼的地方，也好尽快动工。”

祁瑾点点头，跟着柯知晓往庭院深处走去。柯知棠和柯知砚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徐尽欢，也连忙迈开脚步，追着柯知晓的背影离开了。

空地上很快只剩下柯知荀、柯知辞和徐尽欢三人，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柯知荀深深看了徐尽欢一眼，眼神复杂难辨，随后开口：“走吧，我们聊一聊。

徐尽欢跟着柯知荀、柯知辞走进房间，刚站定，就见柯知荀转身从桌边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先坐，喝口茶暖暖身子。”

徐尽欢接过茶杯，她在椅子上坐下，只轻轻抿了一口茶，便将杯子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

柯知荀也在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有绕任何弯子，直接开口：“可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对劲的吗？”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了凝。柯知辞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也落在了徐尽欢身上。

徐尽欢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叶，沉默片刻后抬眼，语气坦然：“测完灵系那天。”

柯知荀了然地点点头，像是早有预料：“跟我想得差不多。”

徐尽欢接着说：“不过我现在暂时猜不出你们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相处这段时间，我能感觉到你们对我没有坏心。至少没害过我。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相处下去。”

其实从发现异常那天起，徐尽欢就私下想过，可既然这些人没对她动手，反而帮她修行，那不如暂时装作没察觉，省得捅破窗户纸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柯知辞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你倒看得通透。可你就不怕，我们是在利用你做些不好的事情吗？比如……借你的身份接近宗仙门，或者拿你当棋子？”

徐尽欢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这跟我怕不怕有关系吗？”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这群神兽的实力不明，目的不清，徐尽欢现在没的选。

她现在人在天山馆，外面有结界拦着，传声筒失灵，联系不上师姐，师父又在闭关，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换句话说，她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死在这里，恐怕也没人知道。

昨天跟柯知荀打了一场后，她更清楚了。这六个人的实力，远不是她能比的。别说是柯知荀，就算是豆沙包，看着可爱，真要动手，她未必能打得过。所以就算他们真要利用徐尽欢做什么，她现在也没能力反抗，怕又有什么用。

而她之所以在发现祁瑾失忆和失语之后颇感失望就是因为她以为祁瑾出去之后能帮忙找一趟自己的师姐，可现在祁瑾不仅失忆了他还要留在这里。

徐尽欢的话音刚落，柯知辞便紧跟着追问：“那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们接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这话让徐尽欢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坦诚：“其实我好奇过，也私下琢磨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柯知荀和柯知辞，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应该早就认识我。但我能确定，我自己没有失忆，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清晰。所以只能推测，你们认识的，或许不是现在的我。”

柯知辞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是真的没料到，徐尽欢竟然能凭借日常观察，推到这一步。

反观柯知荀，神色却依旧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甚至还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徐尽欢没在意两人的反应差异，继续往下说：“这段时间，我也仔细观察过你们的性格。柯知棠性子最直，藏不住事，如果早就跟我熟识，以她的性子，肯定早就忍不住跟我透露蛛丝马迹了。”

“可她半点口风都没漏，直到我测灵系那天，我才察觉到一丝异常。”徐尽欢语气顿了顿，“这说明，她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或者说她演技已经高超到可以与她真是的性格完全不同。相比之下，我更偏向于前者。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讲的限制，尤其是不能对我讲。”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和了语气：“既然是不能说的事，那我索性装作不知道。毕竟现在的我，没能力深究，也没必要深究。与其纠结过去的关系，不如先顾好眼前的修行，等我有了自保的本事，或许你们不说，我也能自己找到答案。”

柯知荀听完徐尽欢的话，嘴角扯开了一丝弧度：“徐尽欢，你的掌门真的小看你了。你远比你掌门期待的更加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