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四大神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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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山巅的云雾总像浸了碎银，漫过三界学院那座刻满上古符文的白玉牌坊时，会被牌坊上流转的灵光切成细缕，落在新生们的衣袂上，化作转瞬即逝的莹白光点。

沈砚之拢了拢袖口，将那点即将消散的灵光拢在掌心。指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不像寻常灵气那般清透，反倒带着几分沉厚的滞涩，像是攥住了一把浸在古潭里的湿泥。他刚要凝神细探，身后便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这位同窗，可是也觉得这牌坊古怪？”

转身望去，说话的是个身着赭石色劲装的少年，腰间悬着一柄嵌着墨玉的短刀，眉眼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锐气。“在下林越，来自南疆术法世家。”少年拱手，目光落在沈砚之掌心，“方才见你对牌坊灵光格外留意，莫非也是感知到了其中的异常？”

沈砚之颔首，指尖松开，那点灵光已然消散，只余下掌心淡淡的暖意。“沈砚之，来自凡界青州。”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灵光里，似乎藏着某种……沉睡的气息。”

林越眼睛一亮，刚要再说些什么，前方传来教习长老苍老而洪亮的声音：“诸生随我入殿，今日讲授三界源流，关乎尔等往后修行根基，不可懈怠。”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跟上队伍。穿过覆满青藤的长廊，便是学院的主殿“万象殿”。殿内穹顶绘着三界星河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七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光线柔和地洒在殿中排列整齐的蒲团上。殿中央的石台上，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上刻着模糊的鸟兽纹路，仔细看去，那些纹路竟在微光中缓缓蠕动，像是活物。

教习长老姓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素色道袍，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他走到青铜鼎旁，枯瘦的手指在鼎身轻轻一叩，鼎内顿时传出“嗡”的一声轻响，殿内温度骤降，原本柔和的光线也变得暗沉了几分。

“三界初分之时，天地间灵气充沛，孕育出无数奇珍异兽。”玄长老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其中最具灵性者，便是上古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镇守四方，维系着三界的灵气平衡，是天地间最古老的守护者。”

话音刚落，殿内便有人低声议论起来。沈砚之抬眼望向穹顶的星河图，不知为何，方才掌心残留的暖意突然变得灼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来。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目光落在青铜鼎上——此刻鼎身的鸟兽纹路蠕动得愈发明显，隐约能看出龙鳞、虎爪的轮廓。

“只是千年之前，四大神兽突然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它们的去向。”玄长老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三界灵气自此开始失衡，凡界旱灾洪涝频发，魔界戾气滋生，仙界则灵气日渐稀薄。我院创立之初，便是为了探寻神兽失踪之谜，维系三界和平。”

林越凑到沈砚之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家族谱记载，南疆曾有一处秘境，里面有白虎神兽的爪印。只是那秘境被浓雾笼罩，无人能入。”

沈砚之心中一动，刚要回应，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发黑。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余光瞥见青铜鼎内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紧接着，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像是某种猛禽在高空嘶鸣。

玄长老脸色一变，猛地转身望向殿外：“不好！是学院后山的护山大阵被触动了！”

护山大阵的警报声如同惊雷，在学院上空炸开。玄长老身形一闪，已然出了万象殿，留下一句“诸生在殿内等候，不得擅自外出”便消失在云雾中。

殿内的新生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面露惊慌，有人跃跃欲试。林越拉了拉沈砚之的衣袖，眼神里满是兴奋：“后山可是学院的禁地，平时连教习都很少去。现在大阵异动，说不定和神兽有关，我们去看看？”

沈砚之犹豫了一下。他并非爱凑热闹之人，但方才胸口的闷痛和青铜鼎内的青光始终萦绕在心头，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而且那道凄厉的鸟鸣，让他莫名地感到熟悉，像是在遥远的记忆里听过。

“可是玄长老说了，让我们在殿内等候。”沈砚之皱眉道。

“怕什么？我们只是去看看，不添乱就是。”林越说着，已经悄悄挪到了殿门旁，“你看，其他教习都去支援了，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沈砚之抬头望去，果然，殿外的长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云雾在缓缓流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但我们必须小心，一旦有危险就立刻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溜出万象殿，沿着长廊往后山方向跑去。学院的后山被层层叠叠的古树覆盖，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人合抱，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越往后走，空气中的腥气越浓，护山大阵的灵光也愈发明显，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淡金色的印记。

突然，前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树木断裂的声音。林越放慢脚步，从腰间拔出短刀，警惕地环顾四周：“前面好像有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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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凝神细听，除了打斗声，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呼吸。他从怀里摸出一枚父亲留下的玉佩——那是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据说是沈家的传家宝。此刻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跟着我。”沈砚之握紧玉佩，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玄长老正与一头巨大的黑色异兽对峙。那异兽形似巨龟，却长着一条蛇尾，龟甲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每一次呼吸都喷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地面上的青草接触到雾气后，瞬间枯萎发黄。

“是玄武！”林越失声叫道，声音里满是震惊，“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

沈砚之心中巨震，他终于明白为何玉佩会发烫——玉佩上的纹路，竟与玄武龟甲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此时玄武似乎极为愤怒，蛇尾猛地甩向玄长老，带起一阵狂风。玄长老侧身避开，手中捏出一道法诀，一道金色的灵光射向玄武的龟甲，却被龟甲上的纹路挡了下来，只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玄武神兽，为何要破坏我院护山大阵？”玄长老沉声道，“千年以来，我院一直致力于寻找你们的踪迹，并无恶意。”

玄武没有回应，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蛇尾再次袭来。这一次，玄长老没能完全避开，被蛇尾扫中了肩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长老！”沈砚之和林越同时冲了出去。林越挥起短刀，朝着玄武的蛇尾砍去，短刀上附着淡淡的灵气，却只在蛇尾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沈砚之则握紧玉佩，跑到玄长老身边，将他扶起：“长老，您没事吧？”

玄长老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玄武神兽身上有戾气，怕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它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抗衡的。”

就在这时，玄武的蛇尾突然转向沈砚之，猛地抽了过来。沈砚之来不及躲闪，只能将玉佩挡在身前。出乎意料的是，玉佩接触到蛇尾的瞬间，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绿光顺着蛇尾蔓延到玄武的龟甲上。玄武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蛇尾也收了回去。

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砚之，你的玉佩……”

沈砚之低头看向玉佩，只见玉佩上的纹路变得清晰起来，与玄武龟甲上的纹路完全重合。而玄武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沈砚之，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过了许久，玄武突然俯下身子，龟甲上的暗红色纹路渐渐褪去，露出原本深绿色的底色。它朝着沈砚之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朝着后山深处爬去，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玄长老松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来，它并没有恶意，只是被戾气所扰。沈砚之，你的玉佩或许就是解开神兽之谜的关键。”

沈砚之握紧玉佩，心中充满了疑惑：父亲留下的玉佩，为何会与玄武产生联系？上古神兽失踪千年，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学院后山？

回到万象殿后，玄长老并没有责怪沈砚之和林越擅自外出，反而将他们带到了学院的藏书阁。藏书阁位于学院的西侧，是一座七层的木质塔楼，每层都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古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纸张的陈旧气息。

“这座藏书阁里，藏着三界最古老的典籍，其中不乏关于上古神兽的记载。”玄长老带着两人走到最顶层，这里的书架明显比下面几层要陈旧，书籍的封面大多已经泛黄，有些甚至出现了破损，“你们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玄武神兽和沈砚之玉佩的线索。”

说完，玄长老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沈砚之和林越在藏书阁里翻阅古籍。

林越随手拿起一本名为《三界异兽录》的古籍，翻了几页，撇了撇嘴：“这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常见的异兽，根本没有四大神兽的信息。”

沈砚之则走到一个角落的书架前，那里的书籍看起来最为陈旧。他抽出一本封面已经看不清书名的残卷，小心翼翼地翻开。残卷的纸张已经变得脆弱，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青龙镇守东方，掌天地生机……灵气失衡，青龙隐于东海之滨……玉佩为引，可唤神兽之灵……”

沈砚之心中一动，连忙仔细辨认。虽然残卷残缺不全，但他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一些信息：青龙神兽镇守东方，掌管着天地间的生机，千年之前灵气失衡后，青龙便隐居到了东海之滨；而类似他手中的玉佩，似乎是召唤神兽的信物。

“林越，你快来看！”沈砚之对着林越招手。

林越快步走了过来，接过残卷看了看，眉头紧锁：“东海之滨那么大，我们怎么找？而且这残卷上说的‘玉佩为引’，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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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拿起自己的玉佩，放在残卷上。奇妙的是，玉佩接触到残卷的瞬间，残卷上模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残缺的句子也完整地呈现出来：“……四大神兽各有信物，青龙为玉，白虎为刀，朱雀为羽，玄武为甲。集齐四件信物，可唤醒神兽，重塑三界灵气平衡……”

“白虎为刀！”林越猛地摸向腰间的短刀，“我这把刀是家族传下来的，据说来历不凡，难道就是白虎的信物？”

沈砚之看向林越的短刀，只见刀身上的墨玉在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白光，与他的玉佩遥相呼应。“很有可能。”沈砚之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有了青龙和白虎的信物，接下来需要找到朱雀和玄武的信物。”

就在这时，藏书阁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肌肤白皙，眉眼如画，手中拿着一支羽毛制成的发簪，发簪上的羽毛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

“你们也是来查上古神兽的资料吗？”少女走到两人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我叫苏清鸢，是药草科的学生。刚才听到护山大阵异动，就想来藏书阁查查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林越眼睛一亮，指了指苏清鸢手中的发簪：“苏姑娘，你的发簪是用什么羽毛做的？”

苏清鸢摸了摸发簪，笑着说：“这是我小时候在南山捡到的，据说是什么神鸟的羽毛，一直戴在身上。怎么了？”

沈砚之和林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沈砚之拿出残卷，指着上面的文字说：“苏姑娘，你看，这上面说朱雀的信物是羽。你的发簪，很可能就是朱雀的信物。”

苏清鸢接过残卷，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说，我这发簪竟然是上古神兽的信物？可是玄武的信物是甲，我们去哪里找呢？”

“玄武神兽今天出现在后山，或许它的信物就在后山深处。”沈砚之说道，“而且玄长老说，学院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神兽失踪之谜，说不定学院里还藏着其他关于神兽的线索。”

三人决定分头行动：沈砚之继续在藏书阁查找关于玄武信物的资料，林越去询问南疆来的教习，看看有没有关于白虎神兽的更多信息，苏清鸢则去药草园，看看能不能从药草的生长情况中发现朱雀神兽的线索。

苏清鸢回到药草园时，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园子里，给各种药草镀上了一层金边。药草园是学院专门培育珍稀药草的地方，由药草科的学生负责打理，苏清鸢因为对药草有着天生的敏感度，被选为药草园的负责人之一。

她走到园子里最深处的一块田垄前，那里种着一种名为“赤焰草”的药草。赤焰草性喜温暖，需要充足的灵气才能生长，平时叶片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而今天，赤焰草的叶片竟然变得像火焰一样鲜艳，甚至在顶端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花。

“奇怪，赤焰草明明要到下个月才会开花，怎么现在就开了？”苏清鸢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赤焰草。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花瓣，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像是被火焰烫了一下。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发簪突然变得滚烫，红色的羽毛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照射到赤焰草上，赤焰草的花瓣瞬间展开，释放出一股浓郁的灵气。苏清鸢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顿时变得精神起来。

“这灵气……好精纯。”苏清鸢喃喃自语。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药草园上空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一只红色的鸟影在云层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是朱雀！”苏清鸢心中一动，连忙追了出去。红色鸟影似乎在故意引导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朝着学院的东侧飞去。

学院的东侧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废弃的祭坛，据说这座祭坛是上古时期用来祭祀神兽的地方，后来因为灵气枯竭而被废弃。苏清鸢跟着红色鸟影来到祭坛前，只见祭坛上布满了灰尘和杂草，中央立着一根残破的石柱，石柱上刻着模糊的朱雀图案。

红色鸟影落在石柱上，化作一道红光，融入了石柱中。紧接着，石柱上的朱雀图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苏清鸢手中的发簪也随之震动，红色的羽毛飘了起来，落在石柱上的朱雀图案中。

“轰”的一声，祭坛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涌出一股灼热的灵气。苏清鸢连忙后退几步，只见一只巨大的红色神鸟从缝隙中飞了出来，神鸟的羽毛如同燃烧的火焰，翅膀展开时，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