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炊烟袅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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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没睡(魂形不用睡),就躺在床沿,看着苏清寒的睡颜。蓝光手指轻轻拂过她脸上的碎发,把沾在鬓角的灶灰细细扫开——方才帮紫瑶添柴火时,她鬓角蹭了点灰,自己没察觉,现在睡熟了,小眉头轻轻蹙着,像梦里还在惦记着前院没擦完的青石砖。
他的蓝光指尖悬在她眉尖上,没敢碰——怕魂形的暖意惊着她,更怕这安稳的睡颜像三年前蚀魂窟里的幻影,一碰就散。三年来困在魂球里,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借着苏清寒的灵力“看”她:看她在清玄观的药圃里蹲着浇凝露草,看她对着歪脖子老槐树练剑(还是和以前一样,总在同一个招式上摔),看她把他带回来的糖霜藏在柴房草堆里,藏完还会拍着草堆小声说“师兄回来就能吃”。那时候的灵力像层雾,看得模糊,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能看清她睡熟时睫毛颤的弧度,能看清她嘴角笑出的小梨涡,能看清她攥着被褥的手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梦里抓着什么。
厢房的窗纸透进层淡白的光——是三清殿的檀香裹着灵气飘过来了,混着后院药圃的凝露草香,落在苏清寒的发顶,也落在沈知意的蓝光魂形上。他能觉出灵气往魂形里钻,暖得像小时候师父煮的姜茶,顺着魂脉往指尖流,又轻轻落在苏清寒的眉尖上——没惊着她,只让她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嘴角的笑又深了些。
“寒寒。”他轻声喊,声音轻得像落在窗纸上的风,“我没走,真的没走。”
魂形里还留着山樱果的甜香,留着姜汤的暖,留着药圃里凝露草的淡苦——全是清玄观的味道,全是他和她一起过了十几年的日子里,最寻常的味道。以前总觉得这些日子太普通,普通到练剑、浇草、藏糖的小事都记不住,可在蚀魂窟的三年里,这些“普通”却成了他护着魂碎片不散的念想:想着得回来帮她扶好练剑时摔歪的木剑,想着得回来教她别给凝露草浇太多水,想着得回来把她藏在柴房的糖霜找出来,省得被老鼠啃了。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轻响,是陈砚搬青石砖的声音——那小子怕吵醒苏清寒,把砖放得极轻,却还是让耳尖的沈知意听见了。他往窗外飘了飘(没走远,指尖还缠着点蓝光连在苏清寒的袖口上),看见前院的月光下,陈砚正蹲在观墙下码砖,林灵溪举着盏小油灯站在旁边,灯芯的暖光映着两人的影子,凑得极近。
“轻点儿放,清寒姐刚睡着。”林灵溪的声音压得极低,手里的油灯往砖堆照,“这块砖平,放最下面,别让墙歪了。”
陈砚点点头,双手抱着砖往墙根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知道。紫瑶姐说,等把观墙补好,就去山外找木匠,把观门的‘清玄’二字重新刻上,再刷层红漆,和以前一样亮。”
“还要补三清殿的顶!”林灵溪的声音里带着笑,油灯往三清殿的方向晃了晃,“师父和二师叔刚才还在供桌前说,等顶补好了,要把藏在供桌下的新檀香拿出来点,说那是三年前师兄去山外买的,师父一直没舍得用。”
沈知意的蓝光人影颤了颤——那檀香是他三年前下山买的,知道师父爱闻醇厚的老檀香,特意找山外的老铺子挑了最陈的,回来时还被苏清寒笑“师兄买的香比师父的胡子还老”。没想到师父竟藏了三年,没舍得点。
他往三清殿飘过去,刚到殿门口,就看见玄真道长和二师叔的淡金光影正蹲在供桌下翻找。老道长的指尖裹着灵力,轻轻拂过供桌下的木盒,盒盖“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捆檀香——是他买的那捆,木盒里还垫着层青布,是苏清寒的旧布巾,怕香受潮,特意垫进去的。
“找到了。”玄真道长的声音里带着点喜,灵力裹着根檀香往香炉边飘,“知意买的这香好,陈了三年,味更醇了,等明天把殿顶的破洞先糊层油纸,就能点了。”
二师叔凑过来,魂影裹着檀香闻了闻,笑着说:“可不是嘛!当年知意把香抱回来的时候,玄青这丫头(二师叔总喊苏清寒的小名)还凑过来闻,说‘师兄买的香能当糖吃’,被你敲了下脑袋,说‘小丫头懂什么,这是供神的香’。”
玄真道长也笑了,灵力把檀香放回木盒:“那丫头现在长大了,能扛事了。血纹阵里,她攥着魂球的手都没抖,比知意当年第一次闯山还稳。”
沈知意飘在旁边,蓝光里裹着暖意——他记得那天苏清寒凑过来闻檀香的模样,小鼻子皱着,眼睛亮得像山涧水,说“香是甜的”,被师父敲了脑袋还不服气,偷偷揪了他道袍的衣角,让他下次再买“能当糖吃的香”。现在她长大了,不揪他衣角了,却能在溶洞塌的时候护着紫瑶,在鬼修面前撑着不慌,在阵里握着他的魂球,说“师兄我能护着你”。
“师父,师叔。”他轻声喊。
玄真道长和二师叔回头,淡金光影往他飘过来。老道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蓝光魂形,暖得很:“魂形又稳了些,药圃的凝露草没白沾。明天让玄青带你多往药圃飘,那草沾了她的灵力,补魂形最管用。”
“还有陈砚的养魂体。”二师叔补充道,魂影往前院的陈砚和林灵溪指了指,“那小子的养魂体能聚灵气,你白天多往他身边凑凑,他搬砖、挑水的时候,灵气散得最足,能帮你把魂形里的虚气补实。”
沈知意点头,往药圃的方向看——月光下,凝露草的叶片泛着浅绿的光,水珠挂在叶尖,没掉,裹着灵气的暖。他想起苏清寒白天蹲在草边的模样,想起她咬着山樱果笑的模样,想起她牵着他的手往观里走的模样,心里的虚气像被风吹散似的,全没了。
“回去吧,别让玄青醒了看不见你,又慌。”玄真道长拍了拍他的魂形,淡金光点裹着温和,“那丫头看着稳,心里还记挂着你——白天在阵里,她攥着你的魂球,指节都白了,怕你魂散了。”
沈知意应着,往厢房飘回去。刚到门口,就看见苏清寒翻了个身,面朝窗外,手伸在半空,像是在摸什么。他赶紧飘到床边,蓝光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没敢用力,只让魂形的暖裹着她的手。
苏清寒的手轻轻动了动,攥住了他的蓝光指尖——没攥实,却没松开,像梦里抓着了想抓的东西。她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小声嘟囔了句:“师兄……别偷喝我的姜汤……”
沈知意的蓝光人影笑了,指尖轻轻回握她的手:“不偷喝,留给你。”
这一夜,沈知意就守在床边,没敢飘远。看着前院的陈砚和林灵溪把最后几块青石砖码好,看着紫瑶端着碗温水轻手轻脚地往厢房门口走(怕苏清寒渴,想留碗水在床头),看着师父和二师叔把三清殿的破洞用油纸糊好,看着天慢慢亮起来,第一缕天光透过窗纸,落在苏清寒的脸上。
苏清寒是被后院的鸡叫吵醒的——不是真的鸡,是林灵溪学的鸡叫,怕她睡过头,又不敢大声喊,就捏着嗓子学鸡叫,学得像模像样,连翅膀扑棱的声音都学出来了。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的就是床边——沈知意的蓝光人影还在,正往窗外看,听见她醒了,赶紧回头,嘴角带着笑:“醒了?灵溪在学鸡叫,怕你睡过头,没敢喊你。”
苏清寒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床头放着碗温水——是紫瑶留的,碗边还搭着块帕子,是她的旧帕子,洗得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师兄守了我一夜?”她问,声音还有点哑,往他的蓝光魂形看——比昨晚更实了些,道袍的褶皱能看清飘动的弧度,耳垂上的小痣也更清晰。
“嗯。”沈知意点头,蓝光手指往碗边指了指,“水是温的,紫瑶刚放的,喝了润润嗓子。”
苏清寒端起碗,喝了口——温得正好,不烫嘴,裹着点灵气的暖。她往窗外看,听见前院传来“噼啪”的声响,是陈砚在用瓦刀敲青石砖,还有林灵溪的笑声,紫瑶的喊声,混着三清殿方向飘来的淡檀香,热闹得很,和以前清玄观的早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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