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夜战厮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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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从鹰嘴崖的山巅抽离。冰冷的阴影，如同涨潮的海水，从山谷的最低处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上攀爬，贪婪地吞噬着岩石、树木，以及……那些尚在厮杀的、鲜活的生命。
“冲！给我冲上去！把山顶那帮狗娘养的，都给老子踹下去！”
王卫国那嘶哑的咆哮，如同战鼓般，回荡在陡峭的悬崖小路上！他第一个，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岩石的缝隙，用那只完好的右臂，猛地将自己拉上了最后一道屏障！
“噗嗤！”
一个刚刚探出头来的日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王卫国手中的另一把匕首，已经如同毒蛇的獠牙，悄无声息地，从他的下颌，贯穿了他的头颅！
“杀——！”
影子、壁虎、猴子……十几名幽灵部队的精英，如同下山的猛虎，紧随其后，翻上了那片早已被鲜血浸透的、狭窄的崖顶平台！
“哒哒哒哒哒！”
“砰！砰！”
山崖顶端，日军第一小队的残兵，在失去了指挥官后，依旧依托着岩石和工事，进行着绝望的顽抗！子弹，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地穿梭，迸发出一串串致命的火星！
“掩护！给我掩护！”王卫国怒吼一声，他抢过一把冲锋枪，对着一个还在咆哮的歪把子机枪火力点，就是一个长点射！
“哒哒哒！”
“李大山！开火！把他们那边的乌龟壳，都给老子掀了！”
“收到！”
对面的虎啸峰上，李山那只独眼里，爆发出嗜血的凶光！他早已等候多时！
“弟兄们！给队长上菜！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十几挺轻重机枪，在同一时间，喷吐出复仇的火舌！那交叉的火力网，如同死神的巨镰，狠狠地，从侧翼，扫向了鹰嘴崖上那些暴露出来的日军火力点！
“啊——！”
“压制！他们被压制了！冲！”王卫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端着枪，第一个冲了出去！
这是一场纯粹的、血腥的屠杀！
在虎啸峰的远程火力支援，和王卫国小队近距离的突击之下，鹰嘴崖顶端那支本就伤亡惨重的日军第一小队，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就在一片绝望的“天皇陛下板载”的嚎叫中，被彻底淹没！
“队长！控制住了！”影子一刀割断了最后一个日本兵的喉咙，浑身浴血地前来报告，“鬼子的第一小队，全歼！我们……我们牺牲了三个弟兄，重伤五个！”
“救治伤员！快！”王卫国刚想下令，他的目光，却猛地转向了下方那片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山谷！
那里，传来的，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更加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
山谷底部，断龙谷隘口。
“顶住！给老子顶住！”
第三战斗小队的队长，钟摆，正趴在一处由巨石和日军尸体组成的临时掩体后面，他那张总是如同精密仪器般毫无波动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汗水和硝烟！
“手榴弹！把所有的手榴弹，都给老子扔下去！别让他们靠近！”
在他的前方，那片被他们亲手炸塌的山谷隘口处，山本武夫那支被困的、近百人的精锐部队，正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遍又一遍地，朝着他们这条唯一的生路，发起决死的冲锋！
“八嘎呀路！冲过去！冲过去！” “天皇陛下板载！”
日军特别行动课的队员，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在山本的亲自督战下，悍不畏死！他们甚至用同伴的尸体，当作盾牌，顶着山顶上稀疏的子弹（钟摆他们人手不够），疯狂地，试图用血肉之躯，撞开这条死亡通道！
“队长！不行了！鬼子太猛了！我们的子弹……快……快打光了！”一个负责机枪的队员，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打光了，就给老子用刺刀！用石头！”钟摆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队长把这条路交给我们！我们就算是死光了！也绝不能放一个狗杂种过去！”
就在这时！
“轰——！”
一颗被日军掷弹筒手，从一个刁钻角度抛射上来的榴弹，准确地，落在了他们的机枪阵地旁！
“噗！”
那个刚刚还在嘶吼的机枪手，身体猛地一震，半个肩膀，连同那挺歪把子，都被炸飞了出去！
“机枪手！狗日的！”钟摆目眦欲裂！
“冲！他们没火力了！冲啊！”
山谷下的日军，抓住了这个致命的空档，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
鹰嘴崖顶端。
王卫国通过望远镜，将下方那惨烈的一幕，尽收眼底！
“不好！钟摆他们顶不住了！”
“队长！我们快下去支援吧！”一个队员急切地说道。
“来不及了！”王卫国猛地放下望远镜，他的目光，扫过脚下那片刚刚被他们占领的、尸横遍野的阵地，又看了看远处，那座在黑暗中如同沉默巨兽般的虎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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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他抓起喉麦，发出了嘶哑的咆哮，“听我命令！”
“在！队长！你说！”
“停止射击！立刻！停止射击！”
“什么？！”李山一愣，“队长！钟摆他们……”
“这是命令！”王卫国的声音，不容置疑，“天，已经黑了。”
李山猛地抬头。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彻底沉入了山脊。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也被从山谷中升腾而起的、浓重的硝烟和雾气所吞噬。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的黑暗！
“停止射击！”李山虽然不解，但还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虎啸峰上，那十几挺一直在疯狂咆哮的机枪，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只剩下……断龙谷隘口处，钟摆他们那零星的、如同困兽犹斗般的步枪声，和日军的冲锋呐喊！
“队长！你这是……”
“黑暗。”王卫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如同魔鬼般的笑容，“是我们‘幽灵’，最好的盟友。”
“李山！”
“到！”
“你和你的第二小队，原地待命！给我死死地看住虎啸峰！不准放任何一个敌人，从你们那边逃走！”
“钟摆！”
“……队长！我在！”喉麦里，传来钟摆那剧烈的喘息声和爆炸声，他们显然已经陷入了苦战。
“放弃隘口！立刻！带着你的人，化整为零！给我钻进这片黑暗里！跟鬼子……玩捉迷藏！”
“可是……队长……”
“没有可是！我不要你们去死守！我要你们……活着！”
王卫国猛地转向了自己身边，第一小队的十几名精英！
“弟兄们！”
“到！”
“我们，也下去！”
“下去？！”
“没错！”王卫国指着下方那片已经彻底陷入黑暗和混乱的山谷，“山本的部队，已经冲上来了！他们以为，他们打败了钟摆，就赢了吗？”
“不！”
“他们只是，一头扎进了我们为他们准备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陷阱！”
“这场仗，从现在起，不再是阵地战！不再是伏击战！”
“它，是一场……混战！”
“我们，要在这片黑暗里，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告诉山本！到底谁，才是这片黑夜的……真正的主人！”
“记住！从现在起，我们的枪，是用来保命的！我们的刀，才是用来杀人的！”
“口令：‘长江’！回令：‘黄河’！”
“认不清人，就先喊口令！喊错了，或者有丝毫犹豫！”
“格杀勿论！”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出发！”
……
夜，彻底主宰了鹰嘴崖。
伸手不见五指。
枪声，诡异地停歇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声，是受伤者的呻吟，是岩石滚落的声音，和……金属摩擦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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