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怕的不是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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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我也是！我梦见我们办公室的饮水机线路短路，然后提前跟主管请假了，今天回去一看，十三楼真的烧得一片狼藉！”

“我梦到我孙子在公园会从滑梯上摔下来，今天下午我一直守在他旁边，真的在他脚滑的一瞬间抓住了他，老天保佑。”

反馈如潮水般涌现，从避开高空坠物到发现燃气泄漏，无数微小的“奇迹”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

更令人震惊的是，咒术师的论坛里也出现了匿名帖子：“我看到了一个本不该我知道的A级任务细节，提前规避了诅咒的陷阱区域。那段音频，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暴的中心，一个新的共同点被发现了。

许多人在描述自己的梦境时，都提到了一个模糊的细节——在预知画面的最后，他们会看到一个站在光门前的模糊女人身影，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微动，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别—找—作—者。”

这三个字，伴随着《晚安城市》的音频，像一个都市传说般病毒式传播开来。

艺术家镜原千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暗流。

她通过自己建立的街头艺术家联盟，发动了一场遍布全城的“无声剧场”行动。

一夜之间，在城市的二十处废弃墙壁、立交桥下、待拆迁的建筑外墙上，出现了风格统一的系列涂鸦。

画面上没有人物，只有空荡荡的门、熄灭了聚光灯的舞台、无人的观众席，透着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氛围。

普通人只当是新潮的艺术，但有心人却发现，每幅画的角落里，都用极小的符号标记着一串数字。

当有人将这二十处涂鸦的符号组合起来，得到的是一张《晚安城市》在各个平台的精确播放时间表。

一场心照不宣的运动开始了。

孩子们最先响应，他们自发组织起“共听会”，在公园的长椅上，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在放学后的地铁站台，集体戴上耳机，沉默地望向天空。

某个暴雨将至的深夜，在镜原千夏的秘密组织下，超过三百人分布在同一片街区，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就在那一刻，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

整片街区的路灯仿佛失去了控制，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忽明忽暗。

那闪烁的节奏，不属于任何电流故障，而更像是在回应一个巨大而沉稳的集体心跳。

高空监控录像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而在咒术界内部的特殊监测设备上，代表佐藤光咒力核心的标记，在那一瞬间，她心口那道残缺的纹路彻底闭合，形成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完整的赤色圆环。

城市最高建筑的边缘，五条悟摘下了眼罩，任凭狂风吹动他的白发。

他俯瞰着脚下的都市，那一片由三百个共鸣点连接而成的微弱光网，在他眼中清晰无比，如同一张新生的、脆弱却顽强的星图。

他拿出手机，指尖划过一长串联系人列表，最终停留在一个他从未拨打过的号码上。

电话接通了，他将手机放到耳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喂，前辈……关于‘规则’的问题，我想我们是时候需要好好谈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能听见时间的流逝。

最后，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传来：“你确定要保护那个女孩？五条，她正在毁掉我们耗费数个世纪才建造起来的一切。”

五条悟没有回答，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轻笑一声，转身望向远方。

在暴雨初歇的夜空中，一道由极淡的赤色光芒构成的门影再次浮现，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凝实，短暂地存在了三秒，随即悄无声息地消散。

也就在那道门影消散的瞬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某间特护病房里，已经昏迷多日的虎杖悠仁，覆盖在白色床单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他紧闭的双唇微微开启，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光。”

城市的脉搏渐渐平息，那场由三百人掀起的共鸣浪潮退去，如同从未发生。

力量如潮水般涌来，也如潮水般退去，只在她身体里留下一片空旷的沙滩。

那枚刚刚在她心口闭合的赤色圆环，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灼热感褪去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