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首轮对战！蛮力 VS 巧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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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门外门演武场，此刻已是人声鼎沸。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将青石铺就的赛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与期待。那被历代弟子灵力反复冲刷的赛场地面，泛着冷硬的光泽，边缘处依稀可见往届激烈比斗留下的细微裂痕，无声地见证着无数次的胜负与荣辱。看台最前方，几位身着深色袍服的外门长老正襟危坐，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即将上场的弟子，神色肃穆。而更远处的观众区，外门弟子们早已按捺不住，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嘈杂的议论声如同夏日蝉鸣，不绝于耳。而所有话题的焦点，几乎都汇聚在了今日首轮比试中最具争议性的一场——练气中期的林默，对阵练气后期、凶名在外的“蛮力王”张强！

“疯了，绝对是疯了！林默那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张强那可是能徒手砸碎青岗岩的主儿！”一个尖嘴猴腮的灰衣弟子唾沫横飞地嚷道，“前几天我亲眼看见，他在后山测试拳力，碗口粗的铁木桩，一拳就断成了三截！林默拿什么挡？拿他那块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铁疙瘩吗？”

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弟子连忙点头附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可不是嘛！听说赵师姐那边早就打点好了，张强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彻底废了林默，杀鸡儆猴！我看啊，别说三招，能撑过张强第一拳不被轰下台，都算他林默祖坟冒青烟了！”

这些刺耳的议论，如同无形的针，一下下扎在站在队列稍后位置的苏清颜心上。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淡青色罗裙，裙裳用料考究，裁剪合体，腰间以同色丝带轻轻束起，愈发显得她腰肢纤细，身姿窈窕，宛如初春湖畔随风摇曳的青嫩柳枝。如瀑的青丝仅用一支素雅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在她白皙的颈侧与颊边，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她那双清澈的杏眼中，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目光一次次焦急地穿过攒动的人头，望向赛场入口的方向。

终于，在那入口处的光影交错间，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默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甚至边缘有些磨损的普通外门弟子服，与周围一些衣着光鲜的弟子相比，显得格外朴素。然而，他的步伐却异常沉稳，一步一步，仿佛丈量过一般，坚定地踏入这片即将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区域。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或是怯懦，唯有那双眼睛，沉静如水，深邃得仿佛能吸纳所有的喧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里用一根粗糙的麻绳，系着一块毫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凡铁，表面只有些许匆忙打磨出的、勉强可称为刃口的痕迹——这便是他今日的“武器”。

看到林默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苏清颜高悬的心稍稍落下几分，但昨日林默拒绝她借出青木阵盘的情景，又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

那时，她捧着那面青光流转的阵盘，鼓足勇气小声提议：“林师兄，明日比试……若是情况危急，我或可暗中助你，布下一道简易的困缚灵阵，暂缓张强的攻势……”

然而，林默只是回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极淡，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力量的微笑，轻轻摇头：“清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对付张强，还无需动用你的阵法。相信我，我自有分寸。”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一刻，苏清颜望着他被夕阳勾勒出的、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侧影，心中忽然涌起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个被几乎所有外门弟子视为“废柴”、灵根驳杂的少年，其内里所隐藏的坚韧与力量，或许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袖袋中那个小巧的玉瓶——里面装着几枚她昨日特意从林默那里讨要来的【清味丹】。明知这场纯粹的武力比试大概率用不上此物，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带在了身上，仿佛这微小的举动，就能为赛场上的那个少年，凭空增添一分虚无缥缈的保障。

“下一场，林默，对阵——张强！”

裁判陈管事那略显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冷水泼入油锅，瞬间让喧闹的演武场安静了下来。陈管事面无表情地站在赛场边缘，目光扫过林默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轻蔑与冷漠，几乎毫不掩饰。作为赵雪那位长老师尊的忠实心腹，他显然早已将这场比试的结果，在心中判定了下来。

“咚！咚！咚！”

伴随着沉重如同战鼓擂动般的脚步声，张强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率先踏入了赛场中央。

他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厚，一身外门弟子服被他那身虬结夸张的肌肉撑得紧绷欲裂，仿佛随时都会“刺啦”一声化为碎片。两条肌肉贲张的古铜色臂膀赤裸在外，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陈旧疤痕，如同盘踞的蜈蚣，无声地诉说着他无数次与妖兽、与人搏杀的凶悍经历。他走到场地中心，故意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朝着观众席上某个特定的方向，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讨好与残忍的笑容。

那个方向，赵雪正姿态优雅地端坐在一张由侍女特意搬来的雕花木椅上。她今日穿着一身极为醒目的艳红色金线牡丹罗裙，华贵的衣料与精致的绣工，将她本就明艳的容貌衬托得愈发张扬夺目。感受到张强投来的目光，赵雪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弧度，随即不易察觉地轻轻颔首。那眼神交汇的瞬间，传递的信息再明确不过——放手去做，废了林默，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到赵雪的明确“鼓励”，张强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暴涨。他猛地攥紧那双宛如铁锤般的巨拳，骨节摩擦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吧咔吧”脆响，如同猛兽在进食前磨砺爪牙。他那双如同鹰隼般凶狠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刚刚踏入赛场的林默身上，粗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威胁，响彻整个演武场：

“林默！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是废物，然后滚出演武场，老子或许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少断几根骨头！否则，等会儿动起手来，拳脚无眼，万一不小心把你打成了残废，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流口水，那可怪不得别人！”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与恐吓，林默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平静地走到指定的位置站定，目光冷静地扫过张强那异常发达的手臂肌肉，尤其是对方握拳时，小臂上那如同虬龙般暴凸起伏的青筋与血管——这是将某种追求极致力量的粗浅功法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典型特征，力量刚猛无俦，但相应的，速度和招式的变化，往往就成了最大的短板。

林默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悄然消散，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可以了。”

这轻描淡写的回应，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油桶，瞬间引爆了张强所有的怒火！

“给脸不要脸！找死！”

张强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右脚猛地一跺地面！“轰！”青石地面微微一颤，他庞大的身躯竟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带着一股恶风，悍然冲向林默！他的速度在短距离爆发下竟快得惊人，每一步落下都发出“咚！”的沉闷巨响，仿佛巨象践踏，尘土飞扬！那只蓄满了恐怖力量的右拳，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直直砸向林默的面门！这一拳的威势，让距离赛场稍近的一些弟子都感到面部皮肤一阵刺痛，仿佛拳风已然临体！

观众席上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苏清颜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袖中的青木阵盘，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淡青色的罗裙下，一双小腿不自觉地微微弓起，紧绷的肌肉线条透过裙料隐约可见，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仿佛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入赛场。她的目光紧紧黏在林默那道在张强魁梧身躯对比下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上，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和担忧填满，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阳光透过演武场上方的禁制光幕洒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跳跃，映得她那双写满了惊惶的杏眼，如同受惊的小鹿，我见犹怜。

就在张强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即将狠狠砸中林默鼻梁的千钧一发之际！

林默动了！

他的动作并非硬撼，而是如同鬼魅般，整个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和协调性，猛地向右侧一旋、一偏！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恰如狂风暴雨中柔韧的柳枝，顺着风势巧妙卸力。

“呼——！”

张强的拳头带着恐怖的劲风，擦着林默的左肩呼啸而过，最终狠狠砸在了他身后的青石地面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坚硬的青石地面应声碎裂，一个足有脸盆大小、深达数寸的坑洞赫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以坑洞为中心急速蔓延开来，碎石和粉尘如同烟花般四处激射！

“嘶——！”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抽气声，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惊呼！

“躲……躲开了？！他竟然躲开了？！”

“我的天！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林默肯定完了！”

“这身法……也太诡异了吧？他怎么预判到的？”

苏清颜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随着林默这惊险至极却又妙到毫巅的闪避，猛地一松，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冰凉地贴在肌肤上。她看着赛场中央，那个在漫天尘埃中缓缓直起身，依旧面色平静，甚至连呼吸都未曾紊乱的少年，心中那股莫名的敬佩之情，如同初春的藤蔓，悄然滋长，缠绕心间——换做任何一名普通的练气中期弟子，面对张强这含怒而来的、气势汹汹的第一击，恐怕早已心神被夺，方寸大乱，哪里还能像他这般，冷静得如同磐石，精准得如同尺量？

张强这志在必得的一拳竟然落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那愕然便迅速被更加汹涌的暴怒所取代！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他狂吼着，猛地收回拳头，粗壮腰身一拧，借助回旋之力，左拳如同摆动的攻城锤，带着比刚才更加凶悍的力道，横扫向林默的胸腹之间！拳风更加凌厉，甚至隐隐带起了风雷之声！

然而，林默仿佛早已料到了他的后续动作。

他的脚步变得愈发轻盈而灵动，身形在不算宽阔的赛场上飘忽不定，如同穿花蝴蝶，又似水中游鱼。他并未施展任何高深的身法，仅仅是将最基础的前进、后退、侧移、旋转运用到了极致，每一次移动的时机、角度和距离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总能在张强那狂暴的拳头及体前的最后一刹那，以毫厘之差险险避开。

“轰！”

“咚！”

“砰！”

张强的拳头一次次狂暴地砸落，在坚硬的青石赛场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洞和裂痕，碎石四处飞溅，烟尘持续弥漫，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林默的衣角。他就像是在与一个无形的影子搏斗，空有一身撼山巨力，却无处施展，那种憋屈和烦躁感，让他几乎要发狂。

“这林默……有点东西啊！”观众席上，先前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语气已经从不屑变成了惊疑不定，“这闪避，绝对不是蒙的！”

“他的步法看似简单，但每次都能卡在张强发力最难受的点上，让张强的拳头要么打空，要么只能擦到边……这需要对时机和距离有极其精准的判断！”另一个显然有些眼力的弟子低声分析道，看向林默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凝重。

苏清颜紧悬着的心，随着林默一次次从容不迫的闪避，渐渐落回了实处。她敏锐地注意到，林默的每一次移动都绝非盲目后退，而是暗合某种独特的节奏和预判，仿佛能提前看穿张强那看似狂猛无匹、实则缺乏变化的攻击路线。阳光为赛场中央那个不断腾挪闪动的少年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苏清颜凝视着他那专注而冷静的侧脸轮廓，心中那个念头愈发清晰——这个少年体内蕴藏的战斗智慧与坚韧意志，远比他那不起眼的外表和驳杂的灵根要耀眼得多。她轻轻抿住了柔嫩的唇瓣，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安心与骄傲的浅笑，悄然在唇角绽放。之前紧握阵盘、指节泛白的双手，也终于缓缓松开，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依旧一瞬不瞬地追随着林默的身影，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呼呼呼——”

张强连续数十拳狂暴挥出，却连番落空，巨大的体力与灵力消耗，让他那壮硕的身躯也开始有些吃不消。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狰狞的脸颊滑落，砸在地面上。他的呼吸变得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急促，脚步不复最初的迅猛，挥出的拳头，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明显开始下滑。他喘着粗气，瞪着依旧气息平稳、眼神清亮的林默，眼中的焦躁和怒火几乎要喷涌出来：

“小杂种！你就只会像只老鼠一样躲来躲去吗？！有种接老子一拳！正面跟老子打！”

林默再次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张强数步之外的安全距离，平静地看着对方狼狈喘息的模样，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张强最敏感的自尊心：

“空有蛮力，却连对手的衣角都碰不到。你这身力气，练来何用？”

“啊——！！！我要你死！！”

张强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理智，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变得一片赤红！他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右手闪电般探入腰间的储物袋，下一刻，一柄造型狰狞、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巨型双手铁斧，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那铁斧足有半人高，斧刃宽阔厚重，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斧柄乃是由不知名的硬木打造，缠绕着防滑的兽筋——正是张强赖以成名的本命武器，凡阶中品的“裂石斧”！此斧重逾百斤，配合他的蛮力，威力惊人，平日里极少动用，显然此刻他已是不顾一切，誓要将林默立毙于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