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总攻开始！青木门与苏家的两路战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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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带着刺骨的寒意。苏家灵矿上空，弥漫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淡青色光晕，那是防御阵法全力运转的征兆，将尚未散尽的晨雾都染上了一丝肃杀。

苏清颜静立在灵矿入口左侧一座临时垒起的高台上，一身淡青色的束腰阵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玲珑。晨风带着湿气，吹得她衣袂飘飘，隐约勾勒出衣衫下起伏有致的曲线。她今日特意将一头青丝挽成了利落的单螺髻，仅用一根雕刻着青鸾展翅纹样的木簪固定，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拂动。鼻尖上沾着几点刚才布置阵法时不小心蹭上的灵矿粉尘，莹莹闪光，反倒给这位平日里清丽脱俗的仙子添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

她的指尖，正轻轻捻动着三枚菱形阵旗，旗面由某种妖兽皮鞣制而成，边缘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清颜，再仔细检查一遍第三层困敌阵的符文衔接。”林默沉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刚刚协助周浩完成了最后一处火球陷阱的伪装，此刻正提着那柄灵阶流云剑稳步走来。剑身狭长，在熹微的晨光下流淌着秋水般的冷冽银芒，与他眼中凝练的锐气相得益彰。“血牙那厮上次在阵法上吃了大亏，这次定然会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阵眼猛攻。”

苏清颜闻声低下头，这个动作让她几缕发丝从髻边滑落，拂过她线条优美的颈侧。她赶忙用手拢了拢，指尖随即精准地点在身前悬浮的青鸾阵盘之上，感受着符文之间灵力的流转，轻声回应，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放心，林师兄。昨夜我已用‘千年灵纹液’重新勾勒了所有关键节点，即便被筑基期的力量正面击中，至少也能撑住三息不倒。” 话至末尾，她的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按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方才连续高强度地运转灵力微调阵旗，那恼人的肠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蚁在里面不安地爬行、啃噬。她强忍着不适，借着转身假意调整身后一面阵旗的角度，动作迅疾而隐蔽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清味丹】，飞快地纳入口中。丹药化作一股清凉的溪流，顺着喉咙滑下，暂时压住了那股熟悉的、令人不安的坠胀感。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了林默眼中。他快步踏上高台，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唇色间一丝不自然的苍白，语气不禁带上了几分急切：“是不是肠胃又不舒服了？莫要硬撑，你去后方休息，困敌阵暂且交给陈雨盯着？”

“不必。”苏清颜立刻摇头，脸颊因他的关切而泛起一丝薄红，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转而望向灵矿外围那片在晨雾中影影绰绰的山林，“陈雨师姐要准备大量的治愈丹和解腐丹，分身乏术。况且……” 她顿了顿，声音稍稍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这阵法是我一手布设，其中关窍、薄弱之处，无人比我更清楚。真到了危急时刻，我调整起来总比别人快上几分。” 她没说的是，她更怕自己若不在这个位置，万一血煞宗再次释放那防不胜防的腐心毒烟，林默和其他同伴会吃亏——上一次先锋战中，那毒烟带来的惨状，至今想起仍让她心有余悸。

林默深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见她坚持，便不再多劝，只是默默从怀中取出一个尚带着体温的油纸包，递到她面前。油纸包裹得仔细，边缘还微微冒着热气。“娘亲天没亮就起来做的温肠糕，里面掺了今年新采的温肠草嫩芽磨成的粉，效果应该比往常好些。你带在身边，若觉不适，便吃上一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苏清颜接过那尚存余温的油纸包，指尖在交接的瞬间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那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让她心头一跳，慌忙将手缩回，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如蚊蚋地道了声：“谢谢。”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刹那——

“嘀嘀嘀！嘀嘀嘀！”

灵矿西侧，负责监控那片区域的毒烟预警阵盘，突然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蜂鸣！阵盘中心镶嵌的几枚红色灵晶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苏清颜猛地抬头，之前所有的羞赧与不适瞬间被抛到脑后，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匕首。她手中的青鸾阵盘“嗡”地一声清鸣，悬浮而起，随着她指尖快速划动，六道凝练的青光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阵盘中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灵矿四周预先设好的阵基之中！

“敌袭！西侧！至少二十人，携带有毒烟发生器！”她的声音清越，瞬间传遍整个灵矿前哨。

林默反应极快，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已如大鹏般纵身跃下高台，流云剑铿然出鞘半寸，寒光乍现。“周浩！启动外围所有火球陷阱！陈雨！带领非战斗人员及伤员，立刻退入第二层防御阵内固守！邻村王道友，有劳诸位，用土系术法加固矿洞入口，防止敌人挖掘潜入！” 他的命令简洁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得令！”

“明白！”

“交给我们！”

各处立刻传来回应，灵矿瞬间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处山林中传来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被蛮力折断的“咔嚓”声。紧接着，三团浓稠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的烟雾，从几棵巨树后翻滚着飘出，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朝着灵矿方向迅速蔓延——正是血煞宗令人闻风丧胆的腐心毒烟！

“苏清颜！毒烟防御阵！”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能看到那毒烟蔓延的速度极快，灵矿内还有几名练气中期的护矿弟子，若是吸入此烟，定然会像上次那些不幸的同伴一样，腹痛如绞，灵力溃散，瞬间失去战力。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因紧张而再次蠢蠢欲动的肠胃不适。她指尖在青鸾阵盘上划过道道残影，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咒文如同拥有实质的力量。霎时间，灵矿入口上空光华大盛，一道半透明、布满无数玄奥金色符文的光罩凭空出现，宛如一把巨大的琉璃伞，将整个灵矿入口庇护在内。

“滋——啦——”

黑色的毒烟撞上光罩，并未能侵入分毫，反而像是遇到了克星，光罩上的金色符文流转不息，绽放出纯正祥和的光芒，将那蕴含着剧毒的黑烟一点点净化、分解，最终化作无害的白色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毒烟防御阵，起效了！”苏清颜高声道，但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这种大范围的净化阵法，对灵力和心神的消耗都极大。方才那一下全力催动，让她小腹处的坠胀感再次翻涌起来，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轻响。她赶紧不动声色地并拢双腿，借助宽大的阵袍掩饰，用手肘暗暗抵住小腹，心中拼命祈祷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丑。

“苏清颜！左侧！困敌阵！拦住那支想绕后的小队！”林默的喝声再次传来，他本人已如猛虎般扑出，流云剑化作两道银色闪电，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两名企图从侧翼偷袭的黑风寨散修的肩胛骨，鲜血飙射而出，那两人惨叫着倒地。

苏清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摒弃杂念，全神贯注于阵盘之上。她双手结印，清叱一声：“青鸾困灵，地网天罗，起！”

“嗡！”

地面微微一震，左侧山林边缘的空地上，六道粗壮的青色光柱骤然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光柱之间由无数细密的灵力丝线连接，瞬间构成一个巨大的六边形光笼，如同凭空出现的囚牢，恰好将那五名意图绕后包抄的血煞宗弟子死死困在了其中！

那五名弟子大惊失色，纷纷挥舞手中淬毒的兵刃，疯狂劈砍光笼壁障。

“铛！铛！铛！”

然而，他们的攻击只在光壁上溅起圈圈涟漪，发出金属交击般的脆响，光笼非但没有破损，其上的符文反而因为受到攻击而越发闪亮，收缩得更紧！

“干得漂亮！”林默百忙之中瞥见这一幕，忍不住赞道，手中流云剑顺势一撩，又将一名试图靠近的黑风寨散修逼退。

可就在苏清颜稍稍松口气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为了瞬间启动并困住那五人，灵力运转过于猛烈急促，丹田气海一阵翻腾，牵动了本就脆弱的肠胃。一股气流完全不受控制地、猛地从下身窜出——

“卟~~~”

一声虽然轻微，但在阵法运转的嗡鸣和远处喊杀声的间歇中，显得格外清晰突兀的排气声，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苏清颜耳边炸开！

她的脸颊瞬间血色尽褪，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和脖颈！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猛地捂向身后，身体因极度的羞窘和尴尬而微微蜷缩起来，恨不得立刻在这高台上挖个洞钻进去，永世不再见人！尤其是……尤其是在林默面前！还有附近那两名刚刚搬运灵弩路过的护矿弟子，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动作都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她这边望来。

“对、对不起……方才阵法……灵力逆转，引动了……地脉浊气……” 苏清颜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明显的颤抖，几乎语无伦次，这苍白的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

那两名护矿弟子是苏家的老人，深知这位大小姐自幼便有的肠胃痼疾，立刻反应过来，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表情，反而连忙摆手，憨厚地笑道：“大小姐您千万别在意！战斗之时，灵力激荡，难免的难免的！您安心操控阵法，我们去前面帮林大哥！” 说完，两人扛起灵弩，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生怕慢一步会让苏清颜更加难堪。

苏清颜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心中稍稍一松，但强烈的羞耻感依旧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的面颊。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腹中那“咕噜噜”的鸣响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她慌忙从怀中掏出林默刚才给的油纸包，取出一块温肠糕，也顾不得形象，小口却快速地咀嚼起来。温肠草特有的清苦香气在口中弥漫，稍稍安抚了那躁动不安的腹部，但一想到方才那两名弟子可能回去后私下议论，她就觉得耳根烫得厉害，头也垂得更低了。

“清颜，你怎么样？” 林默不知何时已解决了身边的敌人，快步回到了高台之下，目光精准地落在她依旧绯红的脸颊和那强作镇定却难掩窘迫的眼神上。“是不是灵力消耗过度了？我来助你。”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掌心向上，一股精纯温和的白色灵力开始在他掌心汇聚、旋转——这是他近期才初步掌握的一种特殊法门，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信任之人，暂缓其消耗。

苏清颜看着他伸出的手，那手掌宽厚，指节分明，带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却在此刻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她只是略一犹豫，便将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头微颤。

下一刻，一股暖流般温和而磅礴的灵力，顺着两人相贴的掌心缓缓渡入她的经脉。这股外来的灵力非但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如同甘霖般滋润着她有些干涸的丹田和气脉，不仅迅速缓解了因维持大阵而带来的灵力空虚感，连带着小腹处那阵阵揪紧的坠胀和绞痛，似乎也被这股温暖的力量抚平了不少。

“谢谢你……” 她抬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带着感激与一丝残留的羞涩，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刚才……刚才是不是……又让你看笑话了……”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林默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事，他握紧了她的手，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朗声道：“何来笑话之说？这困敌阵引动地脉灵气，阴阳交汇，偶尔排出些沉积的浊气，正是阵法运转顺畅、沟通天地的表现！若非如此，怎能瞬间困住那五名贼子？” 他目光扫过附近几名竖着耳朵的护矿弟子，语气笃定，“方才若非苏师妹当机立断，困住那支奇兵，一旦让他们绕到后方，陈雨她们的医疗点就危险了！那是大功一件！”

他这番话，既巧妙地用“阵法原理”掩盖了苏清颜的尴尬，又当众肯定了她的功劳。附近的弟子们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和敬佩的神情，再无人去留意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异响”。

苏清颜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冲散了所有的不安与羞窘。她望着他，眼中波光流转，那里面掺杂着感激、信赖，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

“林师兄……”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远处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台仍在喷吐毒烟的装置。“血牙！他在那边，好像要亲自操控毒烟发生器！”

林默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血牙那个穿着暗红长袍、面容阴鸷的家伙，正从一个黑色的陶罐里往外掏着什么，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周浩！目标血牙手上陶罐！大火球术，给我炸了它！” 林默当机立断，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