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战后休整!苏家的损失与青木门的支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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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从善如流,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苏清颜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心中愧疚更甚:“都怨我学艺不精,若是能将‘九转缚灵阵’再推演得精深一些,又何须动用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献祭之阵……平白给你和大家添了这许多麻烦。”

“莫要说这等傻话。”林默打断她,目光沉静而专注地望进她眼里,“若非你当机立断,以献祭阵强行锁住血牙周身空间,令他身法迟滞那一瞬,我根本寻不到破绽重伤他。清颜,你已经做得足够好,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动用这等戕害自身的禁术,你的安危,比任何灵矿、任何阵法都重要。”

他话语中的郑重与毫不掩饰的关切,让苏清颜心尖一颤,脸颊悄然飞上两抹红云,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只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储物袋,那玉瓶的轮廓清晰地硌在掌心,带来无比踏实的安全感——有他在身边,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无需惧怕。

“姐姐!姐姐!” 伴随着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呼唤,休息室的门被“哐”地一下推开,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正是苏清颜的妹妹苏灵儿。她发髻上别着的两朵小小灵花随着她的跑动轻轻摇曳,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焦急。见到榻上的苏清颜,她立刻扑到榻边,抓住姐姐的手,眼圈都有些红了:“姐姐!你吓死灵儿了!陈雨姐姐说你用了很厉害的阵法,伤到了自己,你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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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样,苏清颜心中一软,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柔声安慰:“灵儿别怕,姐姐已经没事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她目光落在妹妹手中提着的精致食盒上,“这是什么?”

“啊!对了!”苏灵儿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澄澈剔透、散发着清甜灵果香气的羹汤,“这是娘亲亲手熬的‘百果灵羹’,娘亲说了,这个最是滋补元气,对修复经脉、安抚脏腑有好处!娘亲还让我告诉你,灵矿的事有她和爹爹操心,让你务必安心静养,不许再劳神!”

感受着这份浓浓的母爱,苏清颜心头暖融融的,接过那碗尚且温热的灵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苏灵儿则趴在榻边,开始叽叽喳喳地汇报外面的情况:“姐姐,刚才青木门的师兄们送来了好多好多东西呢!有亮晶晶的灵石,还有好多装着种子的漂亮盒子,爹爹已经让管事伯伯带着人去播种啦!周浩哥哥正在带人检查那些坏掉的火球陷阱,说要把它们修得比以前更厉害,下次血煞宗的坏蛋再来,就让他们变成烤猪!还有陈雨姐姐,她的医术可神了,那个肩膀上被砍了好深一刀的王大哥,被她用针那么扎了几下,又敷了药,脸色一下子就好看多了……”

苏清颜一边听着妹妹活泼的讲述,一边慢慢喝着灵羹。偶尔,肠胃间还是会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胀气感掠过,让她不自觉地轻轻蹙一下眉,手下意识地就会在小腹上轻轻按揉两下。苏灵儿眼尖,立刻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关切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肚子又难受了?灵儿帮你揉揉好不好?娘亲说揉揉肚子会舒服一点的。”

“不用了,灵儿,”苏清颜微笑着摇头,不想让妹妹担心,“姐姐已经好多了,刚才喝了林默哥哥带来的温肠粥,现在又喝了娘亲的灵羹,舒服很多了。”

林默见状,便站起身,对苏灵儿道:“灵儿,那你在这里陪陪你姐姐,我去陈雨姐姐那边看看伤员们的情况,顺便再给你姐姐拿些调理肠胃的丹药过来。”

“林默哥哥放心去吧!包在我身上!”苏灵儿拍着胸脯保证,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等林默离开后,她立刻凑到苏清颜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姐姐,林默哥哥对你可真好!我刚才偷偷看到啦,他修复阵法的时候,隔一会儿就要往这边看一眼,肯定是在担心你呢!”

苏清颜脸颊绯红,嗔怪地轻轻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小孩子家,别瞎说。林默哥哥是担心灵矿的防务。”话虽如此,那心底泛起的丝丝甜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

林默离开休息室后,先是去了陈雨临时设立的医庐。那是由一间宽敞的石屋改造而成,里面摆放着七八张简易床榻,受伤的弟子和邻村修士都安置在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苦涩气味。陈雨正俯身在一名伤势较重的护矿弟子床边,指尖凝聚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颗治愈丹的药力化开,滋润着弟子肩胛处一道深可见骨、缠绕着丝丝黑气的伤口。见到林默进来,她抬起头,额角有着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清亮:“林默,你来了。清颜好些了吗?”

“嗯,服了丹药,又喝了点温肠粥,脸色好看多了,胀气也缓解了些。”林默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榻上的伤员,“这边情况如何?可有特别棘手的伤势?”

“大部分都是皮肉伤或轻微毒烟入体,按时服药,静养几日便无大碍。唯有这位弟子,”陈雨指了指最里面那张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他被血煞宗一名头目的弯刀伤及了手臂经脉,煞气侵入较深,需连续服用三日至愈丹,辅以灵泉药浴,每日浸泡两个时辰,方能驱除煞气,接续经脉,避免留下后患。我已经让人去准备灵泉和药浴所需的药材了。”

“治愈丹若不够,尽管从张长老送来的那份里取,不必节省。”林默点头,又叮嘱道,“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别累着了。我去给清颜再拿些清味丹,顺便去看看灵米仓库那边。”

“放心,我心里有数。”陈雨笑了笑,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治疗。

林默离开医庐,先去仓库管事那里领了足够分量的清味丹,随后便走向储存灵米的仓库。仓库门口,几名护矿弟子正围着几个见底的大米缸,面色凝重地记录着数目。见到林默,几人连忙停下手中活计,恭敬行礼:“林师兄!”

“灵米清点得如何?存量还够支撑多久?”林默走到近前,看着缸底那薄薄一层、灵气略显不足的灵米,眉头不由蹙紧——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一些。

为首的弟子脸上带着愁容,拱手回道:“回林师兄,仔细清点过了,按照往常用度,剩下的灵米……最多只够矿上所有弟子和苏府上下支撑二十日。我们已经派了腿脚麻利的兄弟去附近几个城镇采买了,但……近来血煞宗和黑风寨四处劫掠,商路不畅,各大米行的灵米价格飞涨不说,还都限量供应,只怕……很难买到足够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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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林默面色沉静,心中已有计较。青木门自身的灵米储备还算丰裕,他完全可以立即修书一封,动用自己亲传弟子的权限,向张长老申请紧急调拨一批过来,先帮苏家渡过这个难关。待到此间新种下的灵植成熟,有了产出,再慢慢归还也不迟。他对那几名弟子道:“你们继续清点,做好记录。灵米的问题,我来解决,不必过于忧心。”

安抚了弟子们几句,林默拿着清味丹,再次返回休息室。屋内,苏灵儿正绘声绘色地给苏清颜讲着她如何在灵膳房帮忙时,凭借过人的嗅觉发现了一小袋快要变质的陈米,避免了大家食物中毒的“壮举”。苏清颜听得认真,唇角带着浅笑,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对灵矿未来安危的隐忧。见到林默进来,她立刻抬眼望去,眼中带着询问。

林默将清味丹递给她,语气平稳地宽慰道:“灵米的事,我已有了章程。虽存量只够二十日,但我已决定,立刻向宗门申请调拨一批应急,断不会让大家陷入断粮之境。你且宽心。”他顿了顿,又道,“苏伯父呢?方才在仓库那边未见着他。”

“爹爹去查看新播种的灵田了,说要亲自盯着,确保种子都安然入土,才能放心。”苏清颜接过丹药收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忧虑问出了口,“林默,你说……血牙他,会不会去而复返?他此番在你手下吃了大亏,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定然会卷土重来。”林默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在榻边坐下,神色凝重,“所以,我们必须趁此间隙,尽快让灵矿的防御固若金汤。防御阵法我已基本修复完毕,并会依据青木门带来的阵图进行局部强化。稍后我会与周浩商议,在灵矿外围关键节点,增布更多的烈焰陷阱与迷踪幻阵。陈雨那边,我也会请她多炼制一些解毒、疗伤的丹药,分发给各位弟子,以备不时之需。此外,”他目光锐利,“我会立刻传讯张长老,陈明此间利害,请求宗门加派一支精锐小队前来,长期驻守协防,直至彻底铲除血煞宗这个威胁为止!”

听他安排得如此周密,苏清颜心中稍安,点了点头。苏灵儿在一旁举起小手,踊跃道:“林默哥哥,还有我!我也可以帮忙!我可以每天去灵膳房帮忙检查所有食材,绝不让坏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林默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不由莞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好,那灵膳房的安全,可就交给我们的灵儿小护卫了!”

苏灵儿立刻挺直了小胸脯,满脸自豪。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夕阳的金辉已逐渐被墨蓝的夜色取代,灵矿各处开始点亮起星星点灯的照明灵石。护矿弟子与邻村修士们已完成播种,正在做最后的清理;陈雨也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治疗,正在整理医案;周浩则带着人,打着火把,在灵矿周边的阴影处忙碌地布设着新的陷阱。

林默坐在榻边,看着苏清颜服下一粒清味丹后,药力发作,倦意上涌,渐渐沉入梦乡。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苍白的脸颊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静谧。他轻轻为她掖好被角,起身走到门口。

夜幕下的灵矿,并未因白日的厮杀而沉寂,反而透着一股劫后余生、奋发图强的勃勃生机。火光跃动,映照着弟子们忙碌而坚定的身影。

苏振南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道:“都睡下了?”

“嗯,刚睡着。”林默侧身让开一些。

“灵植都已按你的建议,分区域播下了种子,也浇灌了促生的灵泉。”苏振南语气中带着希望,“只要后续照料得当,两个月后,当能初见成效。”

林默点头:“如此甚好。”

苏振南看着他年轻却已能担起重任的侧脸,心中感慨万千,郑重道:“林默,此次苏家能度过此劫,全赖你力挽狂澜。此恩,苏家上下,铭感五内。日后青木门但有所需,苏家必倾力以报!”

“苏伯父言重了。”林默转身,神色坦然,“我与清颜相交于微末,守望相助乃是本分。灵米之事,我明日便会着手办理,定不让矿上断炊。”

苏振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又看了一眼屋内安睡的女儿,这才轻轻带上房门,悄然离去。

林默独立门前,望着深邃的夜空和远处摇曳的火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深邃。血牙虽退,血煞宗未灭,前路必然还有更多艰难险阻。但他心中无所畏惧。守护好身边之人,守护好这片值得守护的安宁,便是他坚定不移的道途。

他转身回到室内,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就着窗外透入的稀疏星光与灯火余晖,静静地守护着这一方小小的安宁。不知过了多久,他也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起来,呼吸渐渐与室内那绵长的呼吸声融为一体。

长夜漫漫,但黎明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