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丹药期货市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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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宗，财务堂。

往日里拨拉着算盘、清点着灵石入库的账房先生们，此刻一个个愁眉苦脸，对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和不断送来的灵石汇票，唉声叹气。

“王管事，又、又没地方堆了！”一个年轻账房哭丧着脸跑进来，“新一批离心丹炉的预付款到了，全是上品灵石，占满了三号库房！这、这灵石多得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被称为王管事的老者，是青岚宗的财务大总管，此刻也是焦头烂额。他捧着一杯浓茶，眼圈乌黑，显然好几宿没睡好了。

“叫唤什么？没地方就腾地方！把那些暂时用不上的低级材料先挪到后院棚子里去！”王管事没好气地吼道，“灵石多还不好？你们是没过过苦日子！”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的焦虑一点没少。青岚宗最近这财运，来得太猛太烈，就像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把原本只是小溪流的财务系统冲得七零八落。

离心丹炉的专利授权费、科学炼丹手册的销售分成、持证炼丹师的认证费、与百草堂合作的药材标准化利润分成、甚至还有那些闻风而来的宗门递交的合作意向书附带的“诚意金”…

大量的灵石、灵材、法宝宝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涌入这个原本已经有些没落的宗门。财务堂的旧有管理模式彻底瘫痪了。记账靠人手，清点靠眼力，库存靠记忆…已经连续闹出好几次重复支付、货物对不上号、甚至收到假灵石的笑话了。

“王管事，这样下去不行啊！”另一个老账房忧心忡忡，“光是清点昨日百草堂送来的那批抵扣药材，我们就花了整整一天，还算错了两笔！人手严重不足，库房管理混乱，账目一塌糊涂…这、这简直是抱着金砖饿肚子，还会被金砖砸死啊！”

王管事何尝不知？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我已经向宗主禀报多次了，可宗主只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难道去抢个算天门的长老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管事，或许…我有点办法？”

众人回头，只见秦洛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身边跟着捧着一叠厚厚纸稿的苏妙仪。

“秦、秦洛师侄？”王管事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相迎，“哎呀，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这些灵石压散架咯！”

现在全宗上下，谁不知道秦洛的脑袋瓜子跟常人不一样？他能捣鼓出离心丹炉和科学炼丹法，说不定真有什么管理财务的妙招？

秦洛走进财务堂，看了看堆满桌案的账本和窗外排队等待入库的物资车队，也是微微咂舌。这现金流，确实凶猛得有点超出预期了。

“王管事，目前的困境，归根结底是传统的、手工作坊式的财务管理模式，已经无法适应工业化…呃，是规模化、标准化生产带来的资金和物资流动规模了。”秦洛开口就是一堆新词。

王管事和账房们听得云里雾里，但“手工作坊”和“无法适应”他们听懂了，纷纷点头如捣蒜。

“那…师侄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需要引入一些…嗯…科学的财务管理工具和金融创新模式。”秦洛走到一块空着的石板前，拿起炭笔。

“首先，是记账工具和方法的革新。”秦洛在石板上画了两个大大的格子，“我管这个叫‘复式记账法’。”

他简单讲解了借方、贷方、会计科目的概念，以及“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基本原则。

“…这样一来，每一笔经济业务都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相互联系的账户中进行登记，可以清晰地反映资金的来龙去脉，并且能够自动进行试算平衡，极大减少差错。”秦洛解释道。

账房们一开始听得茫然，但随着秦洛举例说明，几个老账房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们都是和数字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记账方法背后严密的逻辑和强大的优势！

“妙啊！如此一来，账目清晰，勾稽关系明确，再也不怕糊涂账了！”一个老账房拍案叫绝。

“秦师侄真乃神人也！这‘复式记账法’简直是点石成金之术！”

王管事也激动得胡须直抖：“好！好！此法大善！立刻培训，全堂推广！”

秦洛笑了笑，继续道：“其次，是库存管理。需要建立标准的入库、出库流程单据，引入编号管理系统，对重要物资进行分区分类管理，定期盘点。稍后我会设计一套标准的表格和流程。”

账房们纷纷点头，这些他们还能理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洛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如何让这些沉淀的灵石和物资，‘流动’起来，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流动？创造更大价值？”王管事不解，“灵石放在库房里，难道还会下崽不成？”

“某种意义上，确实会。”秦洛神秘地一笑，“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内部银行’。”

“内部…银行？”又一个新词。

“简单说，就是财务堂不再只是一个记账和保管的地方，而要成为一个内部资金调配和融通的中心。”秦洛解释道，“各堂口、各位长老、甚至弟子们，可以将暂时闲置的灵石存入‘内部银行’，获得利息收入。而急需资金开展项目或采购的堂口和个人，则可以向‘内部银行’申请贷款，支付一定的利息。”

“这…”王管事和账房们都惊呆了。借钱还要收利息？同门之间，这…这合适吗？

“这不是盘剥，而是提高整个宗门资金使用效率的必要手段。”秦洛正色道，“让灵石流向最需要、最能创造价值的地方，同时给资金提供方以补偿，天经地义。具体的存贷款利率，可以根据宗门发展需要和灵石充裕程度进行调节。”

这个概念对修真界来说太过超前，众人消化了好一会儿。王管事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此事…关系重大，需禀明宗主定夺。不过，师侄前两点建议，已是解了燃眉之急！老夫代财务堂上下，谢过师侄！”

秦洛摆摆手：“分内之事。不过，关于资金流动，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还有？王管事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我们可以尝试…建立一个‘丹药期货市场’。”秦洛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概念。

“期货？市场？”王管事彻底懵了。

“没错。”秦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现在我们的丹药生产，已经初步实现了标准化和规模化。尤其是辟谷丹、回气散这类基础丹药，产量稳定，品质统一。这就具备了进行‘期货交易’的基础。”

“所谓期货，顾名思义，就是‘未来的货物’。”秦洛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交易双方约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以现在确定的价格，交易一定数量和质量的特定丹药。”

“比如，现在一枚标准辟谷丹的市场价是十块下品灵石。一个行走天下的商队，预计三个月后需要一千枚辟谷丹。他们担心三个月后价格上涨，或者到时候买不到足够的量。那么，他们现在就可以来我们这里，支付一部分定金，签订一份‘期货合约’，约定三个月后以十块下品灵石一枚的价格，购买一千枚辟谷丹。”

“对我们来说，我们提前锁定了销量和价格，获得了定金，可以更有计划地组织生产，规避未来市场价格下跌的风险。对他们来说，他们锁定了成本，规避了价格上涨和缺货的风险。这是双赢！”

财务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前所未闻的想法震撼了。

提前买卖未来的东西？还能这样玩？

“这…这岂不是空手套白狼？”一个账房喃喃道。

“非也。”秦洛摇头，“我们有强大的生产能力作为信用背书。我们承诺未来交付，就必须有能力交付。否则就是违约，需要赔偿。这要求我们对生产有极强的计划和管控能力。同时，这份合约本身，因为代表着未来的实物交割权利，也成了一种可以转让的凭证…”

秦洛接着又简单介绍了合约标准化、保证金制度、集中交易、价格发现等期货市场的基本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