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裂隙残喘与烬骸初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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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整个巨大的溶洞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足以捏碎星辰的巨手狠狠攥住！猛烈的震颤如同末日降临的丧钟，瞬间席卷了每一寸岩石、每一缕空气！

穹顶之上，那些散发着灰白冷光的暗色晶簇发出刺耳的“咔嚓”碎裂声！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同样死寂光芒的晶屑如同冰冷的雪片般簌簌落下！巨大的、覆盖着厚厚苔藓和沉淀物的古老岩壁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如同垂死巨人皮肤上绽开的恐怖伤口！

地面剧烈地颠簸、摇晃！墨玄感觉自己被霍远山扛在肩上的身体像是狂风中的稻草，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牵扯着后背撕裂的伤口和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疯狂搅动！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

“咳咳…操他娘的！”霍远山发出一声带着血沫的怒骂，他枯瘦佝偻的身体在这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破船，左臂的伤口在剧烈颠簸中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光！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独狼，所有的恐惧都被求生的本能碾碎！他死死盯着前方那道在剧烈摇晃中仿佛随时会崩塌闭合的狭窄裂缝！

那是唯一的生路！就算下一秒天塌地陷，也必须冲进去！

“给老子……开！！！”霍远山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右肩猛地一顶墨玄的身体（剧痛让墨玄再次闷哼），仅存的右腿爆发出榨干骨髓的最后力量，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在疯狂摇晃、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的石台上，朝着那道裂缝亡命冲刺！每一步都踏在崩裂的石板边缘，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身后，深潭之中！

轰！！！

一声沉闷到足以震碎灵魂的巨响从水潭深处炸开！浑浊的潭水如同被煮沸般疯狂翻涌！那头庞大的独眼恐螅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臣服意味的尖锐嘶鸣！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鞭狠狠抽中，猛地向深水区沉去！冰冷的巨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惶，仿佛在膜拜某种至高无上的恐怖存在！

石台中心，那尊高踞莲座的巨大古老披甲雕像，其覆盖着青铜色泽的体表，此刻竟如同被投入石块的死水湖面，猛地荡漾开一圈圈……**实质化的、深灰色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扭曲、荡漾！那些环绕在它座下、姿态扭曲的无面跪拜石雕，其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纯粹的……**寂灭灰烬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魔吐出的第一口浊气，带着冻结灵魂的冰冷和万物凋零的绝望，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这股气息扫过墨玄身体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河！连手腕上那陷入沉寂的烬骸都似乎被这股气息刺激得……**轻微跳动了一下**？！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渴望**？！

“呃啊——！”霍远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扛着墨玄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倒在地！那股寂灭气息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精神核心！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之火像是狂风中的残烛，瞬间黯淡下去！一股深入骨髓的衰败感和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但他没有倒下！矿工骨子里那股被死亡磨砺出的、如同顽石般的韧性在最后一刻爆发！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强行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他眼中只剩下那道近在咫尺、却在剧烈震颤中扭曲模糊的黑暗缝隙！

“进去！！！”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如同投掷标枪般，将肩上几乎失去意识的墨玄，朝着那道狭窄的裂缝入口……**狠狠甩了过去**！

噗通！

墨玄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撞在裂缝入口边缘冰冷湿滑的岩石上，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拖拽进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老……东西……”墨玄在意识彻底沉沦前，似乎听到了霍远山那声嘶力竭的吼叫，以及……一声沉重的、如同沙袋落地的闷响？

紧接着！

轰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巨响在墨玄身后炸开！仿佛整个溶洞空间的核心被彻底引爆！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洪峰，裹挟着崩碎的岩石、凝固的灰烬尘埃、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寂灭气息，狠狠撞进了狭窄的裂缝入口！

墨玄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空间风暴！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撕扯、挤压、抛掷！剧痛、冰冷、窒息、失重感……所有感觉混杂在一起，瞬间将他的意识彻底拖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

……

冰冷……潮湿……坚硬……

意识如同沉入万丈冰海深处，被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包裹。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才艰难地刺破了厚重的黑暗。

墨玄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似乎趴在一处冰冷、坚硬、布满细小碎石和湿滑苔藓的地面上。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极其微弱、却无处不在的……**灰烬尘埃**的味道。比溶洞里的更加稀薄，也更加……“陈旧”？像是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尘埃。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

剧痛！如同全身的骨头都被拆开又重新胡乱组装了一遍！后背的伤口更是传来火辣辣的撕裂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冷侵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碎玻璃在肺叶里摩擦。喉咙干涩得如同吞了沙子，连吞咽唾沫都带来刀割般的疼痛。

“呃……”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出。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极其狭窄、低矮的天然岩缝通道。两侧是湿漉漉、布满深褐色苔藓和黑色水渍的岩壁，头顶的岩石几乎压到鼻尖，只留下一条勉强可供人爬行的缝隙。光线极其微弱，来自于岩缝深处某个拐角处透出的、极其暗淡的……**灰白色冷光**？与溶洞里的光类似，但更加稀薄、更加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寂静！绝对的寂静！只有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

霍远山呢？

墨玄心头猛地一沉！他挣扎着想要扭头寻找，但身体如同灌了铅，连转动脖颈都异常困难。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回——那惊天动地的震动、霍远山将他甩进裂缝时那声嘶力竭的吼叫、还有那声沉重的闷响……

老头……恐怕没能进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沉重的疲惫感瞬间压垮了墨玄。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爹死了，老孙头死了，独眼队长死了，现在连这唯一可能带他出去的老疯子也……就剩他一个人了。在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狭窄得令人窒息的鬼裂缝里，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

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着他的意志。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和冰冷衰败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皮沉重得如同坠着铅块，意识再次开始模糊，向着黑暗的深渊滑落……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冰冷饥饿感的……**震颤**，再次从他左手腕根处传来！

是烬骸！

它似乎……从之前那恐怖的爆发和沉寂中……**稍稍恢复了一丝活力**？

那感觉极其细微，如同冰凉的蛇信轻轻舔舐着他的脉搏。传递来的意念不再是之前的暴怒或审判，而是一种纯粹的、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狗般的……**饥饿**！一种急需补充、急需吞噬的……**虚弱渴望**！

这渴望的目标……并非墨玄本身！而是……**指向了岩缝深处**！指向那灰白冷光传来的方向！

同时，伴随着这股饥饿感，墨玄那早已熄灭的灰烬视界能力，似乎也被这微弱的链接强行……**撬开了一丝缝隙**！

视野并未完全恢复，但一种朦胧的、如同隔着毛玻璃看油画的……**灰烬感知**，再次浮现！

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