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炼之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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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老瘸子沙哑的声音在昏暗油腻的船舱里回荡，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墨玄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死死盯着老瘸子那只浑浊的独眼，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活下去的希望，就在眼前！
霍远山佝偻的身影依旧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看不出情绪，但搭在墨玄肩头那只枯瘦的手掌，似乎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丝。
“什么办法？”墨玄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瘸子没立刻回答，他那只枯瘦的左手在油腻的皮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卷了边、散发着霉味的破旧皮卷。
他小心翼翼地将皮卷摊开在沾满油污的铁砧上，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皮卷上画满了密密麻麻、极其复杂、如同鬼画符般的暗红色纹路，旁边还有一些同样模糊不清、如同蚊蝇般细小的古篆注释。
“喏，自己看。”老瘸子用沾满油污的手指点了点皮卷中心一个被特别圈出来的、更加繁复诡异的符文组合，“‘血炼之法’！专门对付你这种……被凶兵反噬，快被吸成人干的倒霉蛋！”
墨玄强忍着刺鼻的霉味和油污味，凑近铁砧。灰烬视界悄然开启，在他眼中，那皮卷上的暗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无数条细小的血蛇在缓缓蠕动，散发出一种极其邪异、霸道、带着浓浓血腥气的能量轨迹！那核心的符文组合，更是如同一个微型的血肉熔炉！充满了吞噬、炼化、共生的残酷意志！
“血炼……之法？”墨玄眉头紧锁，这名字听着就邪门。
“没错！”老瘸子独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你这手上的玩意儿……”他指了指墨玄左臂的烬骸臂铠，“……凶得很！它现在是在用你的精血和本源当补品，修补它自己！想要活命，就得反过来！把它……变成你的补品！”
“把它……变成我的补品？”墨玄心头一震，这想法……够疯狂！
“对！”老瘸子唾沫横飞，“‘血炼之法’！就是以你自身精血为引，神魂为炉，强行在你这鬼东西内部……开辟一个‘共生血巢’！让它吞噬的力量，必须先经过你的‘血巢’炼化、过滤！它吃肉，你喝汤！不！是它喝汤，你吃肉！让它反过来……滋养你的本源！修补你的根基！甚至……强化你的体魄！”
墨玄听得心惊肉跳！这法子听起来像是……与虎谋皮！在烬骸内部开辟“血巢”？这跟在自己心脏旁边放个炸弹有什么区别？万一失控……
“风险呢？”墨玄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风险？”老瘸子独眼一翻，嗤笑一声，“小子！天上掉馅饼也得看你能不能接住！风险？当然有！而且大得很！”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皮卷上重重一点：“第一！‘血巢’开辟，需要海量的精血支撑！你现在的身体，油尽灯枯，根本扛不住！强行开辟，九成九直接血崩而亡！”
“第二！这鬼东西的凶性你也见识过了！在它内部搞事，等于在老虎嘴里拔牙！一旦‘血巢’开辟过程中，它的凶煞意志反扑，瞬间就能把你的神魂撕成碎片！让你变成一具被它彻底操控的……行尸走肉！”
“第三！就算你侥幸成功开辟了‘血巢’，也只是第一步！后续需要源源不断的……‘血食’！强大的‘血食’！来喂养它！也喂养你自己！否则，‘血巢’一旦反噬，吸干你比现在更快！”
老瘸子每说一条，墨玄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哪里是活命之法？分明是饮鸩止渴！是把自己往更深的火坑里推！
“怎么样？小子？怕了？”老瘸子看着墨玄阴晴不定的脸色，嘿嘿一笑，带着一丝嘲弄，“怕了就赶紧滚蛋！抱着你那宝贝疙瘩等死去吧！省得浪费老子的口水！”
墨玄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左臂上那副冰冷狰狞的臂铠。烬骸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核心那暗红宝石微微闪烁了一下，传递来一丝冰冷的……不屑？仿佛在嘲笑他的犹豫。
怕？他当然怕！但他更怕死！更怕像爹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更怕仇还没报，就化作一堆枯骨！
矿工骨子里的狠劲和韧性瞬间压倒了恐惧！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狼崽子般的凶光！
“怎么……做？”墨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老瘸子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嘿嘿一笑：“有种！老子就喜欢不怕死的！”
他枯瘦的手指在皮卷上划拉着：“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开辟‘血巢’！需要三样东西！”
“第一！‘引血魂晶’！一种蕴含精纯魂力和血煞之气的特殊晶石！是开辟‘血巢’的核心媒介！也是压制那玩意儿凶性的关键！”
“第二！‘千年石髓乳’！至阴至寒却能滋养万物本源的天地灵物！用来稳固你的神魂和根基！防止你在开辟过程中直接崩掉！”
“第三！‘地火炎心’！至阳至烈狂暴无比的地脉火精！用来淬炼‘血巢’！让它与那玩意儿彻底融合共生！”
墨玄听得眉头紧锁。这三样东西，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凡品！尤其是那“引血魂晶”和“地火炎心”，光听描述就邪门得很！
“这三样东西……去哪找？”墨玄问道。
老瘸子独眼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角落阴影里的霍远山，嘿嘿一笑：“‘千年石髓乳’……老子这里恰好还有一点存货……算是刚才那瓶凝玉髓的添头……”
他慢悠悠地从铁砧底下摸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布满裂纹的石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沁人寒意的乳白色气息飘散出来！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至于‘引血魂晶’和‘地火炎心’……”老瘸子收起石葫芦，独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抬手指了指船舱外那片巨大如同山脉般堆积的妖兽骸骨‘骨山’！
“看到外面那座‘骨山坟场’没？”老瘸子声音带着一丝诡异，“那地方是‘废料码头’最邪门的地方之一！里面埋着无数上古凶兽的残骸，怨念冲天，死气弥漫！寻常人进去九死一生！”
“但是……”老瘸子话锋一转，“‘引血魂晶’就诞生在这种死气和怨念最浓郁的地方！由那些强大妖兽临死前的精血和残魂凝聚而成！至于‘地火炎心’……”他嘿嘿一笑，“那骨山底下据说连着一条废弃的地火支脉！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一点火精的痕迹……”
去骨山坟场？！墨玄心头一凛！光是站在这里，他都能感受到那片区域散发出的浓郁死气和怨念！在灰烬视界下，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灰暗旋涡！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怎么？又怕了？”老瘸子嘲弄道，“不敢去？那就等死吧！”
墨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他看向霍远山。霍远山依旧沉默地站在阴影里，浑浊的老眼平静无波，仿佛在说：路给你指了，走不走，你自己选。
没有退路了！
墨玄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