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药效凶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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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几乎是逃命般冲出了“黑寡妇药铺”那艘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船，舱门在他身后无声滑闭，隔绝了那股阴冷诡异的药味和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疤脸正缩着脖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看到墨玄出来，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混合着好奇和一丝幸灾乐祸。

“怎么样？那婆娘没把你怎么样吧？药买到了？花了多少？”疤脸连珠炮似的问道，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墨玄身上扫视，仿佛在检查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被下了什么奇怪的咒。

墨玄心有余悸地回头瞥了一眼那紧闭的舱门，冰冷的触感和那双幽绿眸子的注视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他没好气地把那三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引路石”丢还给疤脸：“喏！你的破石头！还有……你的源火晶也没了！都抵药钱了！还欠半颗！记老鬼账上了！”

“什么？！”疤脸手忙脚乱地接住引路石，听到源火晶没了，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的源火晶？！那可是老子……老子……”他“老子”了半天，看着墨玄那不善的眼神，又想起船舱里那位“黑寡妇”的恐怖，最终只能把满肚子怨气憋了回去，哭丧着脸嘟囔道：“算了算了……能活着出来就好……那婆娘太邪门了……源火晶就当喂狗了……老子的分红啊……”

墨玄懒得理会疤脸那副肉疼的表情，从怀里掏出那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小木盒。盒子通体漆黑，表面雕刻着扭曲的蜘蛛纹路，入手冰凉。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盒盖。三颗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诡异灰白色的药丸静静躺在里面，表面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气，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触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刚从极地冰川深处挖出的寒冰。

“这玩意儿……真能吃吗？”墨玄心里直犯嘀咕，这药丸怎么看都像是从千年古墓里刨出来的陪葬品，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吃下去怕不是要直接变僵尸或者被冻成冰雕。

疤脸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脖子，连退两步，脸上写满了惊恐：“嘶……这什么鬼东西？看着比黑牙帮的蚀骨毒牙还邪门！小子，你真要吃啊？别怪老子没提醒你，黑寡妇的药……效果是猛，听说能起死回生，但副作用也大得吓死人！坊间传闻，有人吃完直接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还有人浑身长满绿毛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最后被守夜人当邪祟给净化了……”

“闭嘴！”墨玄被他说的心里更毛了，后背凉飕飕的。但经脉深处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腐蚀感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提醒他这伤拖不得。尤其是‘血巢’虽然能反哺能量修复身体，但对这种阴煞侵蚀似乎效果有限。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死马当活马医！老鬼都说她的药管用，总比被这鬼煞气一点点腐蚀成废人强！老子矿洞里爬出来的，命硬得很！”

他不再犹豫，捏起一颗“驱煞散”，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丢进了嘴里。

药丸入口的瞬间，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或腥臭，反而是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冰凉触感，仿佛含住了一颗冰珠。然而，这冰珠在接触唾液的刹那，骤然炸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霸道的冰寒气息如同决堤的冰川洪流，瞬间在口腔中汹涌奔腾！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仿佛来自九幽深渊、万载玄冰的极致冰寒！寒气所过之处，味蕾瞬间麻痹，口腔黏膜仿佛被冻结，连舌头都僵硬得无法动弹！这股寒气顺着喉咙直冲而下，如同一条冰龙钻入食道，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墨玄忍不住浑身剧烈地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咯作响，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根根倒竖，头发丝上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白色冰晶！

但这仅仅是开始！

那冰寒洪流冲入胃部后，并未像普通药物那样扩散开来，反而如同拥有灵智的活物，瞬间锁定了潜藏在墨玄经脉深处那股顽固阴毒的腐蚀煞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又像是精准制导的导弹，这股霸道的药力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地撞向了那些如同黑色淤泥般附着在经脉壁上的阴煞之气！

“呃啊——！”墨玄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在这一刻变成了惨烈的战场！一边是黑寡妇那如同极地风暴般霸道冰寒的药力洪流，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另一边是如同附骨之疽、阴险顽固的腐蚀煞气，如同盘踞在经脉中的毒蛇，疯狂地抵抗、撕咬着入侵者！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凶悍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撕扯、湮灭！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里疯狂穿刺搅动！又像是被丢进了冰火两重天的炼狱，一边是极致的冰寒冻结灵魂，一边是阴煞腐蚀带来的灼烧般的痛苦！墨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发紫，豆大的冷汗（瞬间凝结成冰珠）从额头、鬓角滚滚而下，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了血丝！船舱的地板上，以他为中心，肉眼可见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并且迅速向四周蔓延！

疤脸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见过受伤的，见过中毒的，但没见过吃药吃成这样的！墨玄此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丢进了极地冰窟里冻了三天三夜，又像是被某种邪术反噬！他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上前触碰，生怕自己也沾上那诡异的寒气：“我滴个乖乖……这药劲儿也太猛了吧？！小子！你撑住啊！别真挂了！老鬼！老瘸子！你们快来看看啊！”

剧烈的痛苦如同海啸般一波强过一波，冲击着墨玄的意志极限。他感觉自己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疯狂地运转起《烬骸吞天功》，试图引导这股狂暴的药力洪流，将其纳入功法的运行轨迹，而不是任由它在体内肆虐破坏。同时，他左臂覆盖的烬骸臂铠似乎也感应到了宿主濒临崩溃的危机，核心那枚暗红宝石猛地亮起刺目的光芒！臂铠表面流淌的暗金符文如同活过来般加速流转！核心深处那个新生的‘血巢’剧烈搏动起来，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温和、带着强大生命力的能量如同汩汩暖流，缓缓流淌而出，迅速护住他的心脉和主要经络，并开始修复那被狂暴力量冲击得千疮百孔、布满细微裂痕的经脉！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剧痛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对墨玄而言如同一个世纪）。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经脉快要彻底崩裂的时候，体内那股狂暴的冲撞终于开始减弱。黑寡妇那霸道的药力如同得胜的将军，凭借着极致的冰寒和某种奇特的净化之力，将那股如同黑色淤泥般的阴冷腐蚀煞气彻底吞噬、瓦解、净化！残留的药力褪去了狂暴的外衣，化作一股温和而清凉的气息，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开始缓缓流淌过受损的经脉，所过之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舒爽感，修复着创伤，抚平着痛苦。

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剧痛终于开始退去。墨玄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带着冰霜颗粒的白色浊气，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寒气与污秽都排出体外。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还泛着青紫，但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锐利，如同被寒泉淬炼过的黑曜石，闪烁着内敛而坚韧的光芒！

他迫不及待地内视自身。惊喜地发现，原本如同跗骨之蛆般盘踞在经脉深处、不断侵蚀灵力根基的阴煞腐蚀气息，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受损的经脉在那股清凉药力的滋养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愈合，变得更加坚韧，甚至隐隐拓宽了一丝！更让他惊喜的是，经过这次冰寒药力的极致冲刷和‘血巢’强大生命能量的修复洗礼，他的经脉仿佛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坚韧宽阔，灵力在其中运转的速度和流畅度都提升了一个台阶！筑基初期的修为壁垒竟然隐隐松动，仿佛只要再积累一些灵力，就能水到渠成地踏入筑基中期！

“这药……真他娘的霸道！但也真管用！”墨玄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机和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忍不住咧开嘴，想要大笑，但冻僵的肌肉只扯出一个僵硬而古怪的笑容。

疤脸见他没事，还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骂道：“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要变成冰雕了呢！你小子命是真硬！怎么样？感觉如何？没少点零件吧？”

“感觉……好极了！”墨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关节发出噼啪的轻响，一股暖流随着活动在四肢百骸流淌开来，驱散了最后的寒意，“就是有点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

“冷？活该！谁让你吃那鬼东西！”疤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黑寡妇的药是能随便吃的吗？下次再有这种事，老子打死也不跟你一起去了！”

就在疤脸还在絮絮叨叨抱怨的时候，异变陡生！

呜——！呜——！呜——！！！

一阵刺耳至极、如同无数生锈金属片疯狂刮擦、又像是垂死巨兽绝望哀嚎般的尖锐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废料码头”上空原本就嘈杂喧嚣的空气！警报声一声紧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恐怖压迫感和穿透力，瞬间响彻了整个“锈铁城”！无论是正在交易的商贩、争吵的苦力、打铁的工匠，还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流浪汉，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震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茫然和惊恐的神色。

疤脸脸上的抱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他失声叫道：“我靠！‘锈铁城’一级警报？！最高级别的警报！出什么事了？！难道虚空乱流要吞了这里？！”

墨玄心中一凛，顾不上身体的僵硬和残留的寒意，一个箭步冲到船舱门口，猛地推开舱门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原本混乱嘈杂、如同巨大垃圾场般的“废料码头”，此刻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惊恐地、齐刷刷地抬头望向昏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