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渊暗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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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背负着气息奄奄、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的霍远山，身形化作一道暗金色的锐利流光，在粘稠死寂、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无尽黑水深渊中急速穿行。金丹初成的磅礴力量如同新生的汪洋大海，在他体内奔腾咆哮，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带着撕裂虚空、撼动山岳的恐怖威能。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由暗金与赤红交织而成的奇异光晕，如同神只降临凡尘，将周围粘稠冰冷的蚀骨黑水强行排开数丈之远，形成一个无形的真空通道。那足以腐蚀金铁、冻结灵魂的恐怖黑水，此刻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般，带着本能的畏惧纷纷退避，丝毫不敢靠近他身体分毫。

金丹期的神识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汹涌扩散开来，轻易覆盖了方圆数十里的黑水区域。在这股强大神识的感知下，这片曾经神秘莫测、危机四伏的死亡深渊，其部分秘密被清晰地揭示出来。墨玄能清晰地“看”到黑水中漂浮的巨大妖兽骸骨残骸，感知到那些潜藏在幽暗阴影深处、散发着微弱扭曲恶意的诡异生物在瑟瑟发抖，感受到远处那艘破旧不堪、如同漂浮棺材般的“铁锈号”如同黑夜中的微弱灯塔般散发出的独特灵力波动，以及疤脸那充满惊恐不安、如同受惊兔子般剧烈跳动的心跳和生命气息。

“老鬼，撑住！马上就到了！”墨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穿透粘稠的黑水清晰地传入霍远山耳中。他能感觉到背上老鬼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枯瘦的身体冰冷僵硬，生机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显然伤势极其严重，甚至可能伤及了本源命脉。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其中夹杂着深切的担忧，难以抑制的焦急，更有一丝对这位深不可测、不惜代价护他周全的老鬼发自内心的感激。

霍远山浑浊的老眼极其艰难地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嘴角极其微弱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连一丝微弱的声音都无法发出，随即又无力地闭上，本就微弱的气息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断绝。

墨玄心头一紧，脚下速度再次暴增！暗金色的流光撕裂粘稠的黑水屏障，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耳的破水之声，朝着“铁锈号”的方向狂飙而去！

“铁锈号”如同一头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钢铁巨兽，静静地悬浮在死寂冰冷的黑水之中。船体表面那层稀薄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灵力护盾光芒明灭不定，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将这艘破船彻底暴露在充满腐蚀与死寂的黑水深渊之中。船舱内，疤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在狭窄的空间内来回踱步，破锣嗓子不停地骂骂咧咧，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妈的！这鬼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老鬼和那小子进去这么久连个屁的动静都没有！该不会都死在里面喂了那些骨头架子了吧？那噬骸领主的吼声听着就让人腿肚子转筋！还有刚才那股突然爆发的恐怖气息……我的亲娘祖奶奶啊！比阎无极那老怪物还要吓人一百倍！这破船也快撑不住了！护盾都快熄火了！再他妈待下去，老子也得变成这黑水里的一具浮尸！”疤脸哭丧着脸，如同惊弓之鸟，时不时扒在模糊不清、布满油污的观察窗前，徒劳地试图看清外面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但除了粘稠涌动的黑水和偶尔飘过的巨大骸骨阴影，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无边的死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疤脸绝望地准备启动“铁锈号”那如同破锣嗓子般嘶哑的引擎，打算独自跑路，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时！

嗡——！！！

一股难以形容其恐怖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般猛地从黑水深处席卷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铁锈号”！

疤脸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心脏！心跳瞬间停止！血液仿佛凝固！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无法抑制的极致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远古巨龙冰冷目光锁定的蝼蚁，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奢侈和困难！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瘫软在地，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金……金丹……威压……？不……不可能……这……这鬼地方……黑水渊……怎么……可能……会有……金丹……修士……”疤脸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充满了绝望的颤音。

就在他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即将被这恐怖威压碾成齑粉之际！

嗤啦——！！！

船体前方的粘稠黑水如同厚重的幕布般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撕裂！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般穿透无尽的幽暗！瞬间出现在“铁锈号”的船舱入口处！

流光散去！墨玄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他背负着气息奄奄的霍远山，稳稳地落在冰冷湿滑的甲板上。他周身笼罩的暗金赤红光晕缓缓内敛，但那股如同洪荒凶兽般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却并未完全消散，依旧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周围狭小的空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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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瘫软在地，如同白日见鬼般死死盯着墨玄！他张大了嘴巴，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看到了什么？！墨玄？！那个之前还只是筑基期、虽然有点邪门但终究有限的小子？！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绝对是金丹期！货真价实、如山如岳般的金丹威压！而且……那股威压中蕴含的冰冷、暴虐、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恐怖意志……比寻常金丹修士更加令人心悸胆寒！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魔神！

“墨……墨……墨小子……？你……你……”疤脸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敬畏。

墨玄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般扫过瘫软在地的疤脸，那目光中蕴含的无上威严和毁灭力量让疤脸瞬间如同坠入万丈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他毫不怀疑，此刻的墨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疤脸！开门！”墨玄的声音冰冷而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惊雷般在疤脸耳边炸响！

疤脸一个激灵！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了屁股，连滚带爬地扑到舱门锈迹斑斑的控制杆前，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沉重的舱门！动作之快，前所未有，生怕慢了一秒就惹来杀身之祸！

墨玄背负着霍远山，一步踏入弥漫着机油味、汗臭味和劣质烟草味的船舱。船舱内污浊的空气此刻在他敏锐的金丹感知下显得格外刺鼻，但他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将霍远山平放在下层船舱那张硬邦邦的简陋床铺上。老鬼的脸色苍白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枯瘦的身体冰冷僵硬，如同冰冷的岩石，嘴角残留着暗红的血渍，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老鬼……”墨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凝重。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搭在霍远山冰冷的手腕上，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磅礴生机的金丹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其体内。这股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游走遍霍远山的奇经八脉，探查着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探查的结果让墨玄心头猛地一沉！霍远山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经脉寸断，如同被暴力扯断的琴弦！五脏六腑移位破裂，内出血严重！丹田气海枯竭见底，如同干涸的沙漠！甚至连生命本源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如同即将燃尽的灯油！更麻烦的是，一股极其阴冷、充满腐蚀性的死寂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他的心脉要害和丹田深处，如同毒蛇般不断侵蚀吞噬着他仅存的生机！这股能量极其顽固霸道，带着一丝与骨殿深处那骨皇残魂同源的阴邪气息！显然是之前对抗噬骸领主和骨皇残魂恐怖威压时留下的致命暗伤！

“该死！”墨玄低骂一声，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以他现在的修为和手段，要彻底驱除这股阴毒的能量并非易事，尤其是老鬼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了极点，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稍有不慎，在驱除过程中就可能彻底崩解，魂飞魄散！

“疤脸！”墨玄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如同寒铁，“把最好的疗伤丹药都拿来！还有，守住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是！是！墨……墨老大！”疤脸此刻哪里还敢有半点怠慢和嘴硬，点头哈腰如同最听话的奴才，连滚带爬地冲向船舱角落那个存放丹药的破旧柜子，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他此刻对墨玄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刻骨铭心！金丹修士！那可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更何况墨玄身上那股比寻常金丹更加恐怖、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可怕气息！他毫不怀疑，现在的墨玄，动动手指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一百次！

很快，疤脸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跑了过来，里面装着各种散发着刺鼻药味、品质低劣的丹药，最好的也不过是一瓶颜色浑浊、杂质颇多的“回春散”。

墨玄眉头皱得更紧，如同打了一个死结。这些垃圾丹药对老鬼如此严重的伤势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因为杂质过多而加重他的负担！他略一沉吟，伸出覆盖着烬骸臂铠、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左手，掌心对准霍远山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心念微动！‘血巢’搏动得沉稳有力，如同新生的星辰心脏！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磅礴生机和一丝净化之力的金丹灵力，混合着一缕源自‘血巢’深处、冰冷而高效的炼化之力，如同温润的泉水般缓缓渡入霍远山那千疮百孔的体内！

这股灵力小心翼翼地滋养修复着霍远山那濒临崩溃的身体，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修补着脆弱的瓷器，护住他摇摇欲坠的心脉，同时，那缕精妙入微的炼化之力如同最灵巧的刮刀，小心翼翼地剥离、炼化着盘踞在他心脉和丹田深处的那股阴毒死寂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