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室疗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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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背负着气息奄奄如同枯木般冰冷的霍远山，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在锈铁城那错综复杂污水横流散发着浓烈铁锈与垃圾腐败气味的狭窄巷道中急速穿行。他避开了灯火通明喧嚣混乱的主干道，专挑那些阴暗潮湿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金丹修士敏锐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时刻扫描着周围的环境，避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窥视目光和可能存在的能量波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离开那片血腥的码头后，至少有数股不同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般远远地吊在身后，如同在黑暗中潜行的鬣狗，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这些追踪者气息各异，有的阴冷诡秘如同毒蛇，有的沉稳厚重如同山岳，有的则带着一丝与之前杀手相似的沾染了骨皇残魂怨念的死寂气息，显然是城主府派出的更精锐力量。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显然是被墨玄之前展现出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不敢轻易靠近，但那份锲而不舍的贪婪和杀意却如同实质般穿透空间，清晰地传递过来。

墨玄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波澜。他脚下步伐不停，七拐八绕，最终闪身钻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堆积如山的废弃金属构件完全堵塞的死胡同尽头。这里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浓烈的霉味和机油混合的怪味，地面上流淌着粘稠的污水。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一面覆盖着厚厚油污和铁锈看似与周围墙壁融为一体的巨大金属挡板。

他伸出覆盖着烬骸臂铠的左手，掌心轻轻按在挡板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金丹灵力缓缓注入。挡板内部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括转动声。随即，挡板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洞口，一股更加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劣质草药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墨玄毫不犹豫，背着霍远山一步踏入洞内。身后的金属挡板立刻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彻底隔绝。洞内是一条向下倾斜仅容两人并肩的狭窄金属通道，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惨绿光芒的劣质荧光石，光线昏暗，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台阶。通道内空气流通不畅，那股混合着药味和血腥的气息更加浓重。

沿着通道向下走了约莫数十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由废弃金属舱室改造而成的简陋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便是疤脸之前提到过的位于废料码头深处由老瘸子经营的“黑诊所”。诊所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同样散发着惨绿光芒的荧光灯提供照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浓烈的劣质烟草味以及一股难以掩盖的血腥和腐肉气息。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锈迹斑斑奇形怪状的手术器械和沾满污渍的绷带。几张破旧的金属手术台随意摆放着，其中一张上面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和可疑的污垢。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脏兮兮的医疗箱和散发着怪味的瓶瓶罐罐。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入口，在一张堆满杂物的工作台前忙碌着。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的灰布褂子，头发花白稀疏，乱糟糟地如同鸟窝。听到入口处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苍老脸庞。浑浊的老眼半眯着，眼神麻木而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的左腿从膝盖以下被简陋的金属假肢取代，走起路来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关节摩擦声。此人正是这间地下诊所的主人——老瘸子。

“疤脸那小子呢？死了？”老瘸子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宿醉未醒的含糊。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墨玄和他背上气息微弱的霍远山，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或关切，只有一种见惯生死的麻木。

“他引开尾巴去了。”墨玄的声音平淡无波，他小心翼翼地将霍远山平放在一张相对干净些的手术台上。老鬼的身体冰冷僵硬，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枯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蒙上了一层死灰。那股阴毒的死寂能量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盘踞在他的心脉和丹田深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仅存的生机。

老瘸子拄着一根同样锈迹斑斑的金属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手术台前。他伸出枯瘦如同鸟爪般的手，手指上沾满油污和药渍，毫不在意地搭在霍远山冰冷的手腕上。浑浊的老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仔细探查了片刻。

“啧啧啧……”老瘸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咂舌声，摇了摇头，“心脉被阴毒死气侵蚀，丹田枯竭，经脉寸断，本源受损……阎老鬼下手可真够黑的。这老东西，命倒是硬得很，这样都没死透。”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评价一件损坏的工具，而非一个垂死的人。

“能救吗？”墨玄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直视着老瘸子浑浊的双眼。一股无形的属于金丹修士的淡淡威压弥漫开来，虽然刻意收敛，却依旧让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压抑。

老瘸子浑浊的老眼瞥了墨玄一眼，似乎对他身上的威压毫不在意。他慢吞吞地从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医疗箱里翻找着，拿出几瓶颜色浑浊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剂和一些沾着污渍的纱布。

“死马当活马医呗。”老瘸子含糊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先把这身破烂衣服扒了，伤口露出来。我这点家当，只能处理点皮外伤，吊住一口气。他体内那股阴毒玩意儿，还有这快散架的身体，我可没辙。能不能熬过来，看他自己造化，也看你小子本事了。”他说着，将一瓶散发着浓烈酒精味的消毒水粗暴地倒在霍远山胸前一处已经发黑溃烂的伤口上。

嗤——！！！

伤口处冒起一股白烟，发出轻微的腐蚀声。昏迷中的霍远山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呻吟，随即又陷入死寂。

墨玄眉头微皱，但没有阻止。他知道老瘸子说的是实话，这种恶劣的环境和简陋的条件，能做的确实有限。他不再犹豫，立刻盘膝坐在手术台旁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自身力量，同时尝试为老鬼驱除那股阴毒的死寂能量！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丹田气海中，那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深邃内敛暗金光泽的烬骸金丹缓缓旋转，光芒比之前明亮了一些，但依旧显得有些黯淡。金丹表面流淌的玄奥符文清晰了几分，核心那如同黑洞般的黑暗核心也散发出微弱的吸力。之前强行吞噬炼化那枚“暗魇结晶”以及维持空间屏障的消耗正在缓慢恢复，一股股精纯温和的能量从金丹深处涌出，如同温润的泉水，滋养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疲惫的灵魂。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引导着一股精纯温和的金丹灵力，小心翼翼地渡入霍远山体内。这股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探针，避开那些脆弱如同蛛网的断裂经脉，缓缓游走，护住老鬼摇摇欲坠的心脉，同时尝试着接触盘踞在要害处的那股阴毒死寂能量。

嗤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股阴毒的死寂能量仿佛被激怒的毒蛇，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它疯狂地侵蚀着墨玄渡入的灵力，试图顺着灵力反噬墨玄自身！一股冰冷怨毒充满毁灭意志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墨玄的心神！

“哼！”墨玄闷哼一声，眼中厉色一闪！他立刻运转《烬骸吞天功》，‘血巢’搏动！一股冰冷霸道的炼化之力顺着那缕灵力蔓延过去，如同最锋利的刮刀，狠狠刮向那股阴毒能量！

炼化！对抗！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布满裂纹的瓷器内部进行精密手术！墨玄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炼化之力的强度，既要压制驱除那股阴毒能量，又不能伤及老鬼脆弱不堪的经脉和脏腑！稍有不慎，老鬼就可能彻底崩溃，魂飞魄散！

汗水从墨玄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他能感觉到，那股阴毒能量极其顽固，带着骨皇残魂的怨念烙印，如同附骨之疽，极难根除。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清除。

就在墨玄全力为霍远山疗伤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炼化那枚被吸入‘血巢’的“暗魇结晶”。‘血巢’核心深处，那枚鸡蛋大小通体漆黑布满血色纹路的晶石，在焚天之火般的炼化之力下，依旧在剧烈地挣扎震颤！一股股狂暴怨毒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洪流疯狂冲击着‘血巢’的壁垒！

炼化！净化！湮灭！

璀璨的血光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疯狂灼烧着那些怨煞死气和负面意志！冰冷霸道的毁灭之力碾磨着晶石的本体！净化之力洗涤着被污染的能量核心！湮灭之力粉碎着那些顽固的毁灭烙印！

随着炼化的深入，一股股精纯浩瀚却依旧带着一丝阴冷死寂本源气息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般从晶石中被提炼出来，缓缓反哺到墨玄体内！这股能量极其精纯，蕴含着强大的黑暗本源之力，对‘血巢’来说是大补之物！墨玄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金丹在吸收这股能量后，旋转速度加快了一丝，光芒也明亮了一分，消耗的灵力正在加速恢复！甚至那丝刚刚领悟的空间法则感悟，也在这股本源能量的滋养下，变得更加清晰！

更让他惊喜的是，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和信息，如同潮水般从被炼化的晶石中涌入他的脑海！这些碎片杂乱无章，充满了痛苦疯狂和毁灭的片段，显然是来自被炼化进晶石的灵魂或者其制造者残留的意念。

“……黑水渊……沉骸岛……骨皇……王座……复苏……祭品……”

“……阎无极……大人……契约……力量……钥匙……”

“……源火熔炉……核心……碎片……坐标……‘烬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