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使徒初醒，雷火焚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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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测到异常高维能量逃逸！坐标：S-7189虚空扇区！能量特征：惊蛰核心（极度微弱）、玉佩道标（活跃）！”
“目标‘惊蛰’生命信号…丢失…重新捕捉…失败…信号源彻底消失于主物质界。”
“遗骸主体…毁灭。残留碎片…高维污染风险…执行清扫程序。”
“第七巡查小队，任务…部分完成。撤离当前坐标。上报：关键目标‘惊蛰’…判定为高维污染湮灭体（存疑）。‘深渊之眼’反应…消失。持续追踪玉佩道标信号…”
飞行器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那片依旧充斥着狂暴能量乱流和遗骸碎片的虚空，最终调转方向，引擎喷吐出幽蓝的尾焰，撕开空间，消失在迁跃的涟漪中。
只留下死寂的虚空，和无数漂浮燃烧的遗骸碎片，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天碰撞与毁灭。
***
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合着咸腥湿润的空气。
林默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混沌中缓缓复苏。他感觉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耳边是哗啦啦的海浪声，还有…模糊的人声和机械的轰鸣。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丝正不断落下，打在他的脸上。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布满碎石的冰冷海滩上。远处，是波涛汹涌、颜色深沉的墨色大海。更远处，海平线上，隐约可见一片庞大而熟悉的城市剪影——星海市！那熟悉的霓虹轮廓在阴雨天的薄暮中若隐若现。
他…回来了？回到了主物质界？回到了星海市的海滩？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重伤（濒危）！肉体严重透支！基因序列处于崩溃边缘！】
【惊蛰源核：严重受损（休眠）！能量层级：枯竭！】
【玉佩道标：能量耗尽（休眠）！空间锚定失效！】
【环境扫描：星海市东郊，黑礁滩。检测到微弱人类生命信号（复数）及机械载具信号（非界碑制式）！】
回来了…但代价惨重。林默尝试动一下手指，钻心的剧痛立刻传遍全身，身体仿佛彻底散架，连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疼痛。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虚弱和冰冷。玉佩紧握在手中，却冰凉沉寂，再无一丝光华。体内的湛蓝源核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鲁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妈的，这鬼天气！老大非要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破滩头‘捡漏’！能捡到个屁！”
“少废话！听说昨晚东边天象邪门得很，又是打雷又是闪白光的，跟世界末日似的！保不齐真掉下来什么宝贝呢？你看那边！那是什么？好像…是个人？”
“人？该不会是淹死的浮尸吧？晦气！”
“不像…好像还有气？过去看看！”
几个穿着廉价雨衣、身材粗壮、面相不善的男人，手里拎着棍棒和强光手电，骂骂咧咧地朝着林默躺倒的位置走了过来。手电筒刺眼的光束毫不客气地打在他的脸上。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他现在虚弱得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走到近前，用手电仔细照着林默惨白的脸和破烂染血的衣物（界碑作战服在爆炸中损毁严重，只剩破布），又踢了踢他身边那柄仅剩焦黑扭曲刀柄的惊雷刃残骸。
“啧，还是个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这刀柄…黑乎乎的，像烧焦的棍子，啥玩意儿？”刀疤脸嫌弃地用脚拨弄了一下残骸，“喂！小子！还活着吗？哪条道上的？在这装死？”
另一个矮胖的男人蹲下来，伸手在林默身上摸索起来：“大哥，这小子身上啥都没有啊…等等！”他的手摸到了林默紧握的左手，试图掰开，“他手里好像攥着东西！硬邦邦的！”
林默心中大急！玉佩！他拼尽全力想要握紧，但虚弱的手指根本使不上力！
矮胖男人粗暴地掰开了他的手指，露出了那枚古旧、暗淡无光的玉佩。
“嘿！是块玉！”矮胖男人眼睛一亮，一把将玉佩抢了过去，对着手电光看了看，“成色不咋地，灰扑扑的，雕工也糙…不过好歹是块玉！能卖俩钱儿！”
“妈的，穷鬼一个，就这点破烂！”刀疤脸啐了一口，但目光也落在玉佩上，“蚊子腿也是肉，收了！”
“你们…还给我…”林默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玉佩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是他拼死才保住的！
“哟呵？还能说话？”刀疤脸狞笑一声，一脚踩在林默的胸口，“小子，识相点！这破玉就当是爷爷们救你的报酬了！再废话，把你扔海里喂鱼！”
剧痛让林默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厥。屈辱和无力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刚从毁灭的深渊中爬回，却要死在几个地痞流氓手里？不！绝不！
愤怒！如同野火般焚烧着他仅存的意志！他体内那颗黯淡的惊蛰源核，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滔天的怒火和不甘，猛地跳动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湛蓝色电弧，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握的右拳指缝中窜出，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击打在潮湿的碎石上，溅起几点微小的火花！
这诡异的一幕，让正拿着玉佩得意的矮胖男人和踩着林默的刀疤脸同时一愣。
“电…电火花？这小子身上带电？”矮胖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刀疤脸也皱紧了眉头，脚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惊疑不定地看着林默：“妈的，邪门！”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闷雷在阴沉的云层中滚过。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暮色，短暂地照亮了这片冰冷的海滩，也照亮了林默那双燃烧着愤怒、屈辱、以及一丝疯狂雷火的眼眸！
那眼神，冰冷、暴戾，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凶兽，让刀疤脸这个见过血的混混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大…大哥…这小子眼神不对…要不…咱走吧？反正玉到手了…”矮胖男人有些发怵。
刀疤脸看了看手中灰扑扑的玉佩，又看了看脚下林默那双让他脊背发凉的眼睛，权衡了一下。为了一块成色不好的玉，惹上一个邪门的家伙，似乎不划算。
“妈的，算你小子走运！”刀疤脸骂骂咧咧地收回了脚，对着林默啐了一口，“滚远点！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说完，他招呼着矮胖男人和其他几个同伙，转身朝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破旧面包车走去。
林默瘫倒在冰冷的雨水中，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看着那几个混混的背影，看着矮胖男人随手将母亲的玉佩揣进兜里，一股焚尽八荒的暴怒和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玉佩…母亲…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撑起身体。右拳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一丝微弱的湛蓝电弧再次在指间明灭。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嗡——！
他左手腕上，那个早已损毁、布满裂痕的界碑腕带式微型电脑，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光！屏幕碎裂的缝隙中，一行扭曲的、断断续续的文字艰难地浮现：
【…警告…深渊之眼…活性波动…坐标…星海…市中心…】
【…锁定…血肉…盛宴…降临…倒计时…未知…】
文字一闪而逝，腕带电脑彻底碎裂，化为齑粉。
林默的身体猛地僵住！
深渊之眼？！活性波动？！锁定星海市中心？！血肉盛宴？！
那个在遗骸爆炸最后看到的恐怖眼球…它没有消失？它的目标…是星海市？！是…苏清雪所在的苏家？！还是…整个城市？！
冰冷的海水混合着雨水拍打在身上，却远不及这信息带来的寒意刺骨。身体的剧痛、玉佩被夺的屈辱、力量的枯竭…在这一刻，都被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恐惧和紧迫感所覆盖。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雨幕中那座霓虹初上的庞大城市剪影。那不再是熟悉的港湾，而像是一头匍匐在海岸边、即将被无形恐怖吞噬的巨兽。
母亲玉佩的感应彻底消失在那辆破旧面包车远去的方向。
体内的力量枯竭得如同荒漠。
而一场针对整个城市的、源自深渊的灾难，正在无声地酝酿。
林默躺在冰冷的海滩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虚弱、剧痛、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在他眼底深处，那缕源自惊蛰源核的、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湛蓝雷火，却始终未曾熄灭。
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拿回玉佩。他必须…阻止那场即将降临的“盛宴”。
即使前方，是更加深沉的绝望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