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量子囚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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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滴水声。陆明阳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个动作失去了意义——他没有眼皮，没有身体，只有漂浮的意识。记忆最后的画面是控制室刺目的白光，陈默嘶吼的声音，以及自己那句未说完的话。

（我在哪？）

思维本身成为声波，在虚无中激起涟漪。某个系统被激活了，淡蓝色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浮现，勾勒出十三号密室的轮廓。他"看"到自己的视角悬浮在天花板附近，下面是空荡荡的培养舱和连接设备。

（传输成功了...一半？）

陆明阳尝试移动，意识却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他能感知到一切——空气中漂浮的月尘，设备发出的微弱电流声，甚至隔壁控制室里陈默和苏芮琪的脚步声——但无法产生任何物理互动。

培养舱旁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显示出他的生命体征：脑电波活跃，但其他所有读数都是零。状态栏闪烁着红色警告："量子态锁定。需活体基因捐赠完成物质重组。"

（所以这就是艾丽卡的备份计划。一个需要牺牲别人才能复活的陷阱。）

密室的金属墙壁上刻满了细小的文字。当陆明阳集中注意力时，视觉系统自动放大——那是艾丽卡的手写记录，日期显示是她死亡前三天：

"Ω控制室只能重写契约，真正终结收割需要摧毁量子通道。十三号密室保存着先驱者最初使用的物质化协议，但需要..."

后半段文字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了。陆明阳的意识剧烈波动，如果还有身体的话，现在应该浑身发冷。艾丽卡知道北极沉睡者不是唯一的"先驱者"，她预见了会有更多量子态生命试图回归。

头顶传来震动，接着是陈默模糊的喊声："陆明阳！"

（我在这！下面！）

他拼命"呐喊"，但声波只在意识内部回荡。陈默和苏芮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还没发现十三号密室的存在。

显示屏切换成外部监控画面：陈默正在主控制台前疯狂操作，蓝光不断从芯片涌向接口；苏芮琪胸口的蓝晶已经长到硬币大小，她站在墙角，金纹在地面延伸，像是在绘制某种能量地图。

（她的能力进化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监控突然切换到地球画面——日内瓦管理局的指挥中心，叶蓁正对着十几个报警屏幕抓头发；医疗病房里，林小雨用不同颜色的药丸在墙上拼出精确的月相变化图，下方是用输液管摆成的倒计时：71:23:17。

最可怕的画面来自联合国总部。十二位高官正在开会，他们西装下的黑色物质已经形成肉眼可见的网状结构，像第二层皮肤般覆盖全身。其中一人突然抬头看向隐藏摄像头，眼球完全变成银白色，嘴唇蠕动说着什么。

陆明阳的量子态意识居然感到一阵寒意。他认出口型：

"恭迎先驱者回归。"

月球主控制室

"没有任何传输记录！"陈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蓝光在金属表面留下焦痕，"系统显示能量已经输入，契约重写进度87%，但陆明阳的生理信号消失了！"

苏芮琪的金纹从地面收回，在她皮肤表面组成三维地图："下面还有空间...某种隐藏密室。我的蓝晶能感知到能量流动，但找不到入口。"

陈默的芯片突然闪过一段陌生记忆：黑曜石实验室的某个午夜，陆明阳被注射实验药物后蜷缩在角落，紫晶暗淡如将熄的炭火。这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来得如此突然，让他踉跄了一下。

"芯片怎么了？"苏芮琪扶住他。

"基因重组的后遗症。"陈默按着太阳穴，"我在接收陆明阳的记忆碎片...他经历过的痛苦现在都..."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新的记忆画面涌入：陆明阳第一次看到薰衣草田时的表情，那种小心翼翼的触碰，像害怕美景会突然消散。

苏芮琪的蓝晶突然刺痛，某种信号强行闯入意识。她抓住陈默的手，让两人的能量场短暂交融。刹那间，他们同时"看"到轨道上的巨型结构体内部——那里有个与十三号密室一模一样的培养舱系统，正在接收某种量子传输。

"他的意识被分流了..."苏芮琪声音发抖，"一部分在下面密室，另一部分被上传到了轨道结构体！"

陈默的蓝光变得不稳定："那我们该先去哪边？"

通讯器突然响起叶蓁的紧急呼叫："地球这边出大事了！那些普查表格挥发的纳米物质形成了智能雾霾，已经覆盖37个城市！更糟的是..."她的声音被静电干扰切断几秒，"...林小雨预测月全食之夜所有吸入者会同步激活，成为能量网络节点！"

苏芮琪看向倒计时——71:05:32。她胸口蓝晶的刺痛感越来越强，新获得的能力正在绘制可怖的图景：数十亿人构成的能量网络，为某个存在铺设回归的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