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困兽与药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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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极其低沉却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嗡鸣声，猛地从那台主控设备内部炸响！如同某头沉睡的巨兽被强行惊醒发出的痛苦咆哮！

整个试验场的所有灯光瞬间变得极不稳定，疯狂闪烁！无数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雪崩般溃散！刺耳的、最高级别的系统错误警报声压过了之前的蜂鸣！

“警告！核心协议强制终止！” “数据链路断开！” “γ波发生器过载！紧急关停！”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厉战还来不及喘口气——

“轰！！！”

那台γ07主控设备内部猛地爆开一团耀眼的电火花！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後面的医疗舱上，又滚落在地！

浓烈的焦糊味和臭氧味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在剧烈闪烁了几下後，骤然熄灭！只剩下紧急备用电源启动的、昏暗的、血红色的警示灯光，如同地狱的熔炉，将一切染上不祥的色彩！

备用电源仅能支持最低限度的照明和生命维持系统！

所有的实验设备，包括那台恐怖的主控仪器，彻底瘫痪了！

“该死！”观察回廊上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经过变声处理的怒骂！脚步声变得更加急促和混乱！

厉战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咳着血，眼前一片模糊。他感到生命正在随着腿部的血液快速流失。

但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胜利的弧度。

他做到了。他毁了这鬼东西。

昏暗的血色灯光下，他看见观察回廊上，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正暴躁地试图恢复什麽系统，但显然徒劳无功。

另一个身影则举起了枪，不是麻醉枪，而是致命的突击步枪！枪口透过强化玻璃，死死锁定了下方躺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的他！

彻底失去了活捉的价值，要灭口了。

厉战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後的终结。

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拉了个垫背的。

就在这时——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加装了高效消音器的狙击枪声，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响起！

声音极其遥远，却又异常精准！

“啪嚓！”

观察回廊上，那个正举着突击步枪瞄准厉战的黑石枪手，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猛地爆开！红白之物喷溅在强化玻璃上！

一枪爆头！

剩下的那个黑石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外部的精准狙击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倒在地，惊恐地寻找着子弹来源！

厉战也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是试验场另一侧高处、一扇原本紧闭的、用於大型设备进出的重型排气闸门！那闸门不知何时，竟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道缝隙！

谁？！谁在外面狙击支援？！

老刀的人？还是……

没有时间思考！

“噗！”

又是一声遥远而精准的狙击！

子弹击中了瘫痪主控设备的某个残留电容！

“轰！！！”

二次爆炸发生！更大的火球腾起！冲击波将趴在地上的那个黑石成员直接掀飞，惨叫着从观察回廊上坠落，重重砸在下方的设备上，没了声息！

爆炸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那扇开启的排气闸门的缝隙。

厉战模糊的视线，似乎捕捉到极远处、对面厂房屋顶的雨幕中，一个极其模糊的、披着雨衣的、纤细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狙击枪的长长枪管在闪电划过时反射出转瞬即逝的冷光！

那个身影……他只看过一眼，却无比熟悉……

林薇？！

是她？！她没死？！她一直在外面？！这精准到恐怖的远距离狙击……是她干的？！

她到底是谁？！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厉战即将熄灭的意识。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更加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似乎有新的力量加入了这场混战……还有逐渐清晰的、正快速朝着试验场逼近的战术靴脚步声……

是敌？是友？

他已经无法分辨。

黑暗如同温暖而沉重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最後残留的感知，是鼻端那缕极淡极淡的、混合着硝烟和雨水的清苦药味。

仿佛一个冰冷的、却又带着一丝诡异温度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