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爵险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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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杯入手冰凉沉重，甜腻的酒气钻入鼻腔，却带着一丝极淡的、被刻意掩盖的苦杏仁味！林昭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是氰化物？或是乌头碱？秦代已有提炼这类剧毒的能力！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喝，必死无疑。不喝，立刻获罪。泼洒？装作失手？风险极大，且对方必有后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对面的蒙毅。蒙毅的手看似无意地按在剑柄上，指尖极轻微地向下点了三点。

电光火石间，林昭福至心灵！他想起蒙雪曾提过，黑冰台审讯时有一种暗号，三下表示“险，左三”！

没有时间思考！就在那内侍催促的目光和全场屏息的注视下，林昭脸上忽然露出极度激动、受宠若惊以至于手足无措的表情，双手捧着金杯，似乎因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左侧猛地歪倒！

“哎呀！”他惊呼一声，手中的金杯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恰好砸在左侧第三席一位正埋头啃着炮豚的胖官员的食案上！

哐当！金杯倾覆，酒液泼洒，溅了那胖官员一身，更是将他的炮豚、腌菜淋得一片狼藉！

“啊！我的膳馔！”胖官员吓得跳了起来，看着名贵袍服上的酒渍，心疼得大叫。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吸引。

林昭则顺势“摔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渗出些许血丝（他趁机咬破了口腔内壁），显得既狼狈又虚弱不堪，仿佛刚才的推演和眼前的“恩宠”已耗尽他所有心力。

“大胆！御前失仪！”赵高立刻尖声呵斥，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和失望。他怀疑这是林昭故意的，但看起来又如此逼真。

那被泼了一身酒液的胖官员也反应过来，又气又怕，指着林昭：“你……你……”

“够了！”秦始皇的声音带着不悦响起，他冷冷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场面和“虚弱”倒地的林昭，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李斯和赵高，最后目光落在蒙毅身上。

“蒙毅。”

“臣在。”

“林先生看来力竭神耗，扶他下去休息。赐……赐些安神的汤药。”秦始皇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休息”二字，意味着暂时的安全。

“喏！”蒙毅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搀扶”起还在“咳嗽”的林昭，动作看似粗鲁，实则稳稳地支撑住了他几乎脱力的身体。

在经过赵高身边时，蒙毅的目光如冰刀般扫过，赵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徐福连忙打圆场：“陛下仁德！林先生确是耗神过度，需好生静养，方能继续为陛下效力。”

秦始皇挥挥手，不再言语，显然对这场闹剧失去了兴趣。

蒙毅半扶半架地将林昭带离了宴会大殿。直到走出很远，确认无人跟随，林昭才停止了“咳嗽”，但身体的虚弱和剧痛却是真实的。

“多谢将军。”林昭低声道，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蒙毅没有看他，只是冷冷道：“若非阿雪……哼。赵高此举，太过卑劣急切，反倒露了破绽。但你已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陛下虽未深究，但疑心未去。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将林昭送回原来的囚室，而是带到了另一处稍显僻静、但仍有人看守的宫室，条件略好一些。

“在此等候陛下后续旨意。莫要再生事端。”蒙毅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