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由的时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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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13层停住了。

张磊盯着楼层显示屏上那个血红色的"13"，手指悬在开门按钮上。电梯门缓缓滑开，外面不是13层的走廊，而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通道——墙壁用暗红色砖块砌成，每隔13步就有一盏绿色的应急灯，灯光把通道照得像一条通往地底的血管。

"现在几点了？"女孩的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带着空荡的回音。

张磊的喉咙发紧。他认出了这个声音——红色高跟鞋的主人。电梯门在他身后"叮"的一声关上了，数字面板突然熄灭，整个电梯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通道尽头的绿光在召唤他。

他别无选择，只能往前走。每一步，鞋底与地砖的碰撞声都会在通道里回荡13次才消失。当他数到第13步时，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站在一盏绿光灯下，红色高跟鞋的鞋跟深深扎进水泥地面，像是被钉在那里很久了。但这次，她没有背对他。她的脸——张磊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张完全空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光滑的皮肤，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一个数字：13。

"时间对我来说，"女孩的声音从那张没有嘴的脸上传来，"就像这些通道。每走一步，就离自由近一点，也离死亡近一点。"

她抬起手，张磊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个老式怀表，表盘上的数字全是"13"，指针却倒着转。怀表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违规者计时器】

"2019年6月13日13点13分，"女孩继续说，声音突然变得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我在这个电梯里问了第13个住户时间。他们都回答错了，所以他们都成了通道的一部分。"

她指了指墙壁。张磊这才发现，那些暗红色砖块根本不是砖，而是无数个凝固的人影，每个都保持着张嘴回答问题的姿势，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最靠近他的那块"砖"，赫然是前几天失踪的程序员小林。

"但你是特别的，"女孩空白的脸转向他，"你是唯一一个回答'现在是你自由的时间'的人。"

她突然笑了——那张没有嘴的脸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漆黑的牙齿："你知道吗？自由是有代价的。"

怀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倒转的指针停在了13:13。整个通道开始震动，那些凝固的人影突然开始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时间到了，"女孩说，"你要做出选择：要么成为第14块砖，要么——"

她伸出手指，在空白的脸上画了一个圈。圆圈里的皮肤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跳动的红色东西——那竟然是一个微型的小区模型，13栋楼排列成一个巨大的"13"字形，而张磊的家正好位于中间那栋的13层。

"要么成为新的时间记录者。"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就像你妈妈一样。"

张磊的心跳几乎停止："你认识我妈妈？"

"认识？"女孩笑了，"我就是她。或者说，是她留在13层的那部分。她生下你的时候，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这里，用来守护这个时间的裂缝。"

她弯腰脱下一只红色高跟鞋，鞋跟里掉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的形状很奇特，像是一个扭曲的数字"13"。

"这把钥匙能打开404室的衣柜，"女孩说，"但里面没有安全屋，只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时间和你所在的时间是相反的。走进去，你就能回到2019年6月13日，阻止你妈妈犯下那个错误。"

"但代价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会成为新的红鞋女孩，永远困在这个电梯里，问每一个住户同样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通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些凝固的人影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漆黑的空洞。女孩的空白脸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红色的液体。

"13秒，"她倒计时，"12秒、11秒..."

张磊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到过去救妈妈，但永远困在这里？还是成为第14块砖，但至少能和妈妈在同一个空间？

"10秒、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