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归于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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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热刀切入牛油般的声音。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紫色光束，如同贯穿黑暗的裁决之矛，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同时洞穿了我的胸膛，以及被我死死抱住的拉蒂茨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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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真的静止了。

我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和灼热同时从胸口蔓延开来。力量，生命，意识……都在飞速地流逝。视野开始模糊，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最后几下缓慢而沉重的跳动声，以及……拉蒂茨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充满了极度的痛苦、惊愕和不甘。

拉蒂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双因惊恐而圆睁的眼睛里，狂暴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碗口大的、前后透亮的焦黑空洞，又看了看同样被贯穿、却依然死死抱住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解脱和满足笑容的我。

“为……什么……”拉蒂茨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充满了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下级战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会为了守护这个低等星球上的人，不惜与他同归于尽。

我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身体的力量彻底消失，我和拉蒂茨如同两尊失去支撑的雕像，紧紧相拥着，轰然向后倒去，重重摔在焦黑狼藉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埃。

剧痛消失了，只有一种奇异的冰冷和疲惫感席卷全身。我仰面朝天，视野开始被黑暗吞噬，只能模糊地看到包子山上空那破碎的、染着血色晚霞的天空。

脚步声，艰难地、踉跄地靠近。

比克拖着残破的身躯，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走到了我和拉蒂茨倒下的地方。他低头看着我们胸口那狰狞的贯穿伤，看着拉蒂茨彻底失去生机的灰败面孔，又看向我。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觉到比克那复杂的目光。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琪琪和悟饭被冲击波掀飞的方向，那里传来琪琪微弱的哭泣和悟饭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爸爸！”

“……比克……”我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涌出。

比克沉默着，仅存的右臂微微颤抖。

“……悟饭……”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甸甸的嘱托，“他……潜力……巨大……比我……更强……” 我努力地凝聚着即将消散的意识，“训练……他……求你……”

比克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他看着地上濒死的我，又看向远处那个在母亲怀里哭喊、身上却隐隐散发出连他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属于赛亚人血统的愤怒气息的小小身影。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哼。”比克终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

但我知道，他听到了。这个曾经一心想要毁灭世界、如今却同样伤痕累累的宿敌，他冰冷的竖瞳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惨烈的牺牲和临终的托付，悄然触动了一下。

足够了……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的意识。琪琪的哭泣，悟饭的哭喊，比克沉重的呼吸，远处森林燃烧的噼啪声……所有的声音都迅速远去、消失。

最后的念头，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希望。

琪琪……悟饭……抱歉……要失约了……

但悟饭……拜托了……比克……

世界……就交给……你们了……

带着最后的牵挂和一丝释然的微笑，我的意识沉入了永恒的黑暗。紧抱着拉蒂茨的手臂，也终于无力地松开。

包子山的废墟之上，晚风呜咽，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