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集市初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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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如豆，昏黄的光线跳跃着，努力照亮林薇掌心那枚小小的金属片。

暗沉的颜色，边缘不规则，触手冰凉。表面确实刻着些什么，但那刻痕极浅，又被岁月磨损得厉害，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曲折的线条，根本无法判断是文字还是图案，更别提解读其含义。

林薇的心从最初的剧烈跳动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空有疑团，却无答案。这东西或许重要，或许一文不值。在生存的重压下，它只能再次退居其次。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最小的碎布将金属片包好，重新塞回贴身的衣袋里，与那个被拆开的香囊分开放置。然后，她吹熄了油灯，强迫自己入睡，为明天至关重要的镇集之行积蓄体力。

天不亮，林薇和陈大柱就起身了。陈大柱默默地将那捆精心捆扎的柴火挑上肩，扁担在他红肿的肩上压出一道深深的印子。林薇则背起装着十几个香囊的小布包，怀里揣着那点干粮。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蜷缩在破床上依旧熟睡的铁蛋和丫丫，心里沉甸甸的。此行，关乎这个家能否继续支撑下去。

清晨的寒风凛冽，通往镇上的土路漫长而崎岖。陈大柱挑着沉重的柴火，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始终咬着牙没有抱怨。林薇跟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反复盘算着该如何叫卖，价格该定多少，遇到麻烦又该如何应对。她对这个世界集市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原主零星且负面的记忆。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灰扑扑的镇墙和嘈杂的人声。

青石镇。一个比陈家坳大了不少、但也同样透着贫瘠气息的镇子。

踏入镇门，一股混杂着牲畜、食物、香料、汗水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呵斥声此起彼伏，人流摩肩接踵，显得热闹而又混乱。

陈大柱显然极少来这种地方，显得局促不安，紧紧跟着林薇，生怕走丢。林薇也是强自镇定，现代大商场的经验在这里毫无用处。她努力观察着其他摊贩，寻找可以落脚的空隙。

最终，他们在集市一个最偏僻、人流相对稀少的角落，找到了一小块空地。旁边是一个卖草鞋的老汉和一个卖劣质陶罐的妇人，都对他们投来冷淡而审视的目光。

陈大柱放下柴火，局促地蹲在旁边，不敢抬头看人。林薇深吸一口气，将小布包展开，十几个小巧的、散发着混合清香的蒲草香囊显露出来。她将它们稍微摆弄了一下，让看起来整齐些，然后便站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该如何开口叫卖？原主的记忆里只有泼妇骂街，没有经商之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流从他们面前经过，偶尔有人好奇地瞥一眼那堆柴火或她面前那些不起眼的小袋子，但无一停留。卖柴火的人不少，她这捆并无特殊。至于香囊，看起来太简陋，无人问津。

挫败感开始一点点啃噬林薇的心。陈大柱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垮塌下去，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林薇咬咬牙，摒弃了羞怯。她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来看一看啊……山野香草做的香囊……提神醒脑……驱赶蚊虫……”

她的叫卖声淹没在集市巨大的嘈杂声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自家做的香囊！清香好闻！两个铜板一个！”

这次，终于有几个人侧目看来，但眼神多是好奇和怀疑。一个穿着稍体面些的妇人拉着孩子走过，瞥了一眼，撇撇嘴：“什么东西，草编的，也敢卖两个铜板？穷疯了吧？”

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刺来。林薇脸颊发热，却只能忍着。

又过了许久，柴火无人问津。香囊倒是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姑娘犹豫着拿起一个闻了闻，似乎有些喜欢那薄荷的清凉气，但摸了摸粗糙的做工，还是放下了，小声问：“便宜点吗？”

林薇心中挣扎，一个铜板几乎无利可图，但她急需开张。“……一个半铜板，最低了。”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走了。

希望一次次升起又落下。日头渐渐升高，集市上的人流开始减少。陈大柱饿得肚子咕咕叫，拿出干粮，掰了一大半递给林薇。林薇摇摇头，只喝了几口凉水，毫无胃口。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准备收起东西，思考是不是该去更低贱的市集或者干脆乞讨时，一个穿着细布棉裙、身后跟着个小丫鬟的年轻女子，停在了他们的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