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夜公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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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冰冷的目光和里正严厉的话语,如同数九寒天里又一盆冰水,将林薇心中因女儿病情而燃起的微弱希望火苗彻底浇灭。
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丫丫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鼻翼翕动间带着细碎的喘息,方才喂药时洒在枕头上的药汁已经凝成了深褐色的渍痕。官府的人竟然就踩着夜色上门拿人!刘掌柜的动作好快!分明是早有预谋,连差役都请得这般迅速;心肠更是好狠!半点不顾及孩童性命!
“差……差爷……是不是搞错了……”陈大柱吓得魂飞魄散,粗糙的手掌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布料被绞得皱成一团,腿一软,膝盖“咚”地磕在冰冷的门槛上,声音抖得像筛糠,“俺们……俺们是冤枉的……是那刘掌柜他卖坏米……那米一股子霉味,俺家丫丫就是吃了才倒下的!”
“少废话!”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役不耐烦地打断他,粗壮的手指捏着铁尺重重敲了敲腰间的锁链,“哗啦”声刺耳,“有没有冤枉,到了县太爷堂上自然分明!走吧!难道还要爷们给你们上枷锁不成?”那铁尺磨得发亮,一看就是常用来唬人的。
另一个差役则目光淫邪地在林薇身上扫了一圈,从她挽起的袖口落到沾着泥点的布鞋,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哟,就是你这泼妇持刀行凶?瞧着瘦瘦弱弱的,胆子倒不小啊!莫不是仗着有几分模样,就敢在镇上撒野?”
林薇将吓得瑟瑟发抖的铁蛋往身后又护了护,儿子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咚咚”声像擂鼓般震得耳膜发疼,几乎要炸开。巨大的恐惧攥着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发紧,而刘掌柜的卑劣和差役的轻佻又点燃了她的怒火,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指尖却烫得惊人。但一股极强的求生欲硬生生撑着她——不能乱!绝不能乱!
丫丫还躺在床上等着救命钱,等着人喂药擦身,如果她和陈大柱都被抓进大牢,铁蛋一个半大孩子根本撑不起这个家,丫丫怕是真的熬不过今晚!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呼吸,将翻腾的情绪强压下去,尽量让声音保持镇定,转向一直皱着眉站在一旁的里正:“里正叔,您也看到了,我女儿病重,高烧不退,方才喂药时嘴唇都烧得脱皮,离不得人。能否容我丈夫在家照看孩子,我随差爷去回话?一切事情因我而起,那日是我去广丰号理论,刀也是我带的,我一人承担!”
“娘!”铁蛋惊恐地抓住她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要娘走!我怕!”
陈大柱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往日里她虽比一般村妇沉稳,却也从不会这般主动揽下祸事,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半天只挤出一句:“不行!要去一起去!”
里正皱着眉捻了捻胡须,目光在昏迷的丫丫、发抖的铁蛋和僵持的双方之间转了一圈,尚未说话,那横肉差役便冷笑道:“哼,说得轻巧!刘掌柜告的是你们夫妻二人!一个都跑不了!至于这孩子……”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丫丫,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破东西,“烧两天就好了,死不了!赶紧走!再磨蹭,别怪爷们不客气!”
说着,竟直接上前推搡陈大柱。陈大柱本就重心不稳,被他一推,踉跄着差点撞到床沿。
“别碰我爹!”铁蛋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从林薇身后冲出来,小小的身子撞向差役的腿,却被那差役随手一挥,像拍开一只苍蝇似的,踉跄着摔倒在地,后脑勺“咚”地磕在桌腿上,疼得他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咬着牙没哭出声。
“铁蛋!”林薇目眦欲裂,心脏像被狠狠揪住,赶紧扑过去扶儿子,指尖摸到他后脑勺微微鼓起的包,心疼得指尖发颤,“疼不疼?娘在!”
陈大柱看到儿子被推倒磕伤,积压的恐惧瞬间被怒火取代,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红着眼睛就要扑上去拼命:“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都想造反是吗?!”另一个差役“唰”地抽出了半截铁尺,寒光在昏暗中闪过,吓得围观的邻居往后缩了缩。
场面瞬间失控,哭闹声、怒喝声混在一起,尘土在油灯下飞扬。
“都住手!”里正猛地大喝一声,脸色极其难看。他到底是一村里正,这陈家的事若真在他眼皮底下闹出人命或重伤,传到县衙去,他少不得要担个“治理不力”的罪名。他深吸一口气,对两个差役拱了拱手,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两位差爷息怒,息怒。都是乡野愚民,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您二位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您看这家确实情况特殊,孩子病得只剩半口气,真离了人怕是不行,要不……就让陈大柱留下照看孩子?反正这婆娘是主犯,抓她回去,县太爷要问话也能问得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从袖袋里摸出几个铜板,那是上午张寡妇赔的半斗米换的零钱,本是留着给丫丫抓药的,如今所剩无几。他将铜板塞到那横肉差役手里,指尖都带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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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掂了掂手里的铜板,数量少得硌手,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但眼角余光瞥见床上那个小脸烧得通红、气息微弱的孩子,又看了看陈大柱那副要拼命的架势,终究不想在这穷乡僻壤多生事端,万一真闹出人命,反而麻烦。他哼了一声:“罢了!算老子发善心!你这婆娘,跟我们走!陈大柱,你好生在家等着传唤!要是敢跑,直接罪加一等,连这病秧子一起抓!”
林薇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至少陈大柱和孩子们暂时安全了,丫丫能有人照看喂药。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紧紧抱住吓得脸色惨白的铁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在他耳边飞快地、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铁蛋,听着!你是男子汉了,要帮爹照看好妹妹!记住,每隔一个时辰给妹妹喂一勺药,药在灶台上温着,用小碗盛着的。要是烧还没退,就去水缸里舀点凉水,浸了毛巾给妹妹敷额头,记得多换几次。娘没事,就是去跟县太爷说清楚事情,很快就回来!”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丫丫,小家伙眉头皱着,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林薇心如刀割,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却不得不狠下心肠收回手。她站起身,对陈大柱使了个眼色,嘴唇动了动,用口型说“冷静,等我”,然后主动走向门口:“走吧,差爷。”
陈大柱看着妻子被差役押着走出院门,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却决绝,自己却只能站在原地,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他狠狠一拳砸在土墙上,粗糙的墙面蹭破了指腹,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满心的无力感将他吞噬。
深夜的镇衙公堂,比想象中更阴森空旷。几盏油灯挂在房梁上,跳跃着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那四个字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反倒透着几分讽刺。台下的地砖冰冷坚硬,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陈年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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