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夜泊荒岸诡影现,绝地反杀破囚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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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舱的空气像一块浸了水的破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混杂着霉味、鱼腥和淡淡的桐油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似的滞涩。苏文远靠着冰冷的船板,指尖能摸到木板缝隙里嵌着的河泥,黏腻得如同毒蛇的信子。方才从甲板缝隙飘下来的几句对话,此刻正像淬了毒的藤蔓,顺着耳道疯狂缠绕进心脏,将那点好不容易攒起的安宁绞得粉碎。

“……那丫头片子看着不起眼,底细硬得很,麻爷那边得亲自接手……”

“……风险?怕什么,赵青那蠢货早被蒙在鼓里,等他反应过来,咱们早到地头了……”

“……东西到手,赏钱分了,这趟活就算利索……”

“接手”两个字,在昏暗里磨出冰冷的棱角,狠狠戳在苏文远的耳膜上。他下意识地侧头,借着从舱板缝隙透进来的一缕微弱月光,能看到林薇紧绷的侧脸,她的下颌线绷得笔直,指尖死死掐着袖口,指节泛白——那里藏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是离开青州前,他特意为她寻来的防身之物。

“这船……有问题。”苏文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喉咙贴着胸口挤出的气音,生怕被甲板上的人听去。气流摩擦声带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底舱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林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遮住了眼底的惊惶。她攥着匕首的手又紧了紧,冰冷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们提到‘风险’和‘接手’,不像是赵青说的那样,只是顺路护送。我们……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黑暗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陈锋挪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很轻,带着常年习武之人的沉稳,却难掩急促的呼吸。三人在黑暗中围成一个小小的圈子,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也能听清各自加速的心跳声。

“静观其变,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苏文远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一种历经风浪后的冷静,“现在船在河中央,前后不着岸,跳船就是死路一条。只能等,等他们到所谓的‘地头’,看看究竟是谁来‘接手’。到时候,再找机会脱身。”

他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解开腰间的荷包。里面剩下的几锭碎银,是他们仅剩的盘缠,还有那幅手绘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沈砚留下的隐秘线索,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苏文远将碎银塞进靴底的夹层,又把地图叠成小小的方块,塞进衣襟内侧贴着皮肉的地方,那里有一层薄薄的丝绵,能遮住地图的轮廓。

林薇也跟着动作起来,她抬手抚了抚胸口,那里藏着两物:一封血书,记录着高庆构陷忠良的罪证;一枚玉蝉,是沈砚的信物,据说能凭此联系上一些隐秘的势力。她将衣襟的带子又系紧了些,确保稍有动作不会发出声响,指尖触到玉蝉冰凉的触感时,心里才稍稍安定了几分。

陈锋则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咔咔作响。他腰间的短刀早已出鞘半寸,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极轻的“噌”声,在黑暗中一闪而逝。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眼睛死死盯着底舱的盖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开那层阻碍。

漕船在夜色里平稳地行驶着,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规律而单调,“哗啦、哗啦”,像一首冗长乏味的催眠曲。可这声音落在三人耳中,却比任何鼓点都让人紧绷。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舱板缝隙透进来的月光慢慢移动着角度,从斜斜的一缕,变成了几乎贴在船板上的光斑——显然,夜色已经渐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后半夜,也许更晚,船身忽然轻轻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行驶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船桨划水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咔哒”一声轻响,船身彻底停住了。

甲板上瞬间热闹起来,船工走动的脚步声、铁链摩擦的哗啦声、还有抛锚时重物坠入水中的闷响,混杂着几句压低的交谈声,透过舱板的缝隙钻了进来。

“到了?”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按照赵青临走时的说法,从青州到沧州,顺流而下也需要五六日的路程,可现在才不过一夜光景!

苏文远没有回答,而是悄无声息地挪到舱板缝隙最大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窄缝,向外窥视。

外面的景象让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没有繁华的码头,没有往来的船只,甚至连一点灯火都看不见。船身停靠在一片荒凉的河岸旁,岸边长满了齐腰深的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一群沉默的鬼影。惨淡的月光洒在芦苇荡上,勾勒出模糊而诡异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河水腥气,还夹杂着泥土的腐臭味,呛得人鼻腔发疼。

“不对劲,这里绝不是沧州。”苏文远迅速退回原地,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是一处荒僻的野岸,连个人影都没有。”

果然!所谓的送往沧州,根本就是个幌子!林薇和陈锋的脸色同时变了,眼底的惊惶被愤怒和警惕取代。他们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了高庆的明枪暗箭,却没想到栽在了一艘看似无害的漕船上。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巨响,底舱的盖板被猛地掀开!刺眼的火光瞬间涌了进来,几支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三人警惕的面容。火焰跳动着,将周围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冰冷的船板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之前那个满脸木讷的哑嗓子船老大,此刻正站在盖板边缘,脸上早已没了白日的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贪婪和狠厉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他身后站着四五名彪形大汉,都是船工的打扮,手里却握着分水刺和短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眼神像饿狼一样死死盯着底舱里的三人。

“三位,地方到了,请上来吧。”船老大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尖利的戏谑,像是在猫捉老鼠。

苏文远迅速盘算着:对方人多势众,且占据了甲板的有利地形,此刻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林薇和陈锋稍安勿躁,然后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尽量维持着平静,抬头问道:“此地荒凉,不知船家停在此处是何意?之前送我们上船的赵青兄弟何在?”

“赵青?”船老大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啊,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了。至于此地嘛……嘿嘿,自然是有贵客在此等候三位。”他挥了挥手,两名手持短刀的船工立刻跳下底舱,伸手就去抓林薇的胳膊。

“不劳动手,我们自己走。”苏文远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林薇身前,抬手格开了那名船工的手。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暗劲,那名船工只觉得手腕一麻,竟然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苏文远趁机护着林薇和陈锋,沿着梯子慢慢走上了甲板。

甲板上的火光更盛,照亮了周围的情景。除了船老大和几名船工,岸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七八名黑衣劲装的汉子,个个身形矫健,腰间佩着武器,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他们。为首一人身形高瘦,面色阴沉如水,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让他原本就狰狞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狠厉。他腰间佩着一柄狭长的弯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几颗不知名的兽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高瘦汉子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苏文远和陈锋,最后定格在林薇身上,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审视。

“就是她?”高瘦汉子开口了,声音沙哑冰冷,像两块石头在互相摩擦。

“错不了,麻爷!”船老大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那高瘦汉子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得像是在侍奉主子,“画像上的人就是她,沈砚的小情人,手里肯定有麻爷要的东西。”

麻爷?苏文远的心头一紧。看来这就是来“接手”他们的人了,看这架势,绝非善类,十有八九是高庆派来的专业杀手。高庆果然没有放过他们,竟然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

他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漕船停靠在岸边,甲板狭窄,不利于周旋;岸边是茂密的芦苇荡,夜色深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对方人数足足有十二三人,是他们的三倍还多,且个个手持利器,看起来都是常年打斗的好手。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硬拼绝对没有胜算。

“东西呢?”麻爷的目光依旧锁在林薇身上,语气森然,没有丝毫废话。

“什么东西?”林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意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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