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铁屋囚笼,一线生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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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那冰冷的、带着笑意的宣判,虽然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院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原本还在扭打的傻柱和许大茂,动作都慢了下来。
傻柱骑在许大茂身上,高高扬起的拳头,再也落不下去。
他扭过头,透过那扇破旧的窗户,仿佛能看到妹妹那双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梁骨,一点点往上爬。
许大茂也顾不上嚎了,他趴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丫头是个疯子!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易中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额头上青筋暴起。
打死她?
他当然不敢。
可放了她?
他更不敢!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拙劣的猎人,本想设个套抓只兔子,结果却惹来了一头浑身是刺、还懂得用语言攻击的怪兽。现在,他被这头怪兽逼到了墙角,进退两难。
“都……都别打了!”易中海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傻柱,把许大茂放开!许大茂,你也别嚎了!娄晓娥,快起来!”
他强撑着一大爷的架子,试图重新控制住这已经彻底失控的局面。
傻柱从许大茂身上爬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许大茂则被娄晓娥扶着,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在傻柱和易中海身上来回扫视。
“一大爷,这事儿……现在可怎么办啊?”二大爷刘海中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锁门!”易中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把垂花门给我锁上!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进,谁也不许出!就说……就说院里有纠纷,正在内部调解!”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把所有人都困在这个院子里,把所有的矛盾都压在这口高压锅里,只要消息不泄露出去,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三大爷阎埠贵一听,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我的天,这不光是非法拘禁一个人了,这是要非法拘禁全院的人啊!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看到易中海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艘船,已经被易中海和傻柱这两个疯子给开进了漩涡,谁想跳船,都得被他们先给拽下水。
很快,在一大爷的强制命令下,厚重的垂花门被“哐当”一声关上,门栓落下,彻底隔绝了院内与院外的世界。
整个四合院,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铁屋囚笼。
院里的邻居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只是想看个热闹,怎么就把自己也给看进去了?
有人想回家,却被易中海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需要这些人留在这里,当他的“证人”,证明他是在“调解矛盾”,而不是在“犯罪”。
秦淮茹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躲在贾张氏身后,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
她只是想要一口鸡汤,想要傻柱的接济,可现在,她感觉自己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越陷越深,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只有贾张氏,还在那里不知死活地骂骂咧咧:“锁得好!就该把那小贱蹄子的腿打断,看她还怎么出去告状!一个赔钱货,还敢跟长辈叫板,反了天了!”
……
中院里,被遣散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回了屋,却没一个人真能安下心来。家家户户的门帘后面,都藏着一双双竖起的耳朵和窥探的眼睛。这院里,今儿是捅破天了。
石桌旁,只剩下四个男人,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一大爷易中海铁青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大前门”,呛人的烟雾缭绕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脚下已经扔了一地烟头。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他那官僚肚子,眉头拧成个“川”字,两撇精心修饰的小胡子紧张地一抽一抽,像两条受惊的毛毛虫。
三大爷阎埠贵扶着老花镜,手里捏着个小本本和一支舍不得用的钢笔,却迟迟不敢落笔。眼珠子在厚厚的镜片后面滴溜溜地转,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快要转得烧起来了。
傻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在石桌旁踱来踱去,厚底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他脸上是懊悔、愤怒和茫然交织的复杂神情。那一巴掌,虽是打在了妹妹脸上,却烙在了他自己心上,火辣辣地疼。可妹妹那冰冷的眼神和决绝的话,又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捅得千疮百孔。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都说说吧,现在怎么办?”易中海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把手里的烟卷狠狠地摁在石桌上,溅起一星火花。
“还能怎么办?”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开了口,“依我看,这件事的性质,已经从人民内部矛盾,有向敌我矛盾转化的危险趋势了!何雨水同志现在的思想,极其危险!她这是典型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苗头,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严重表现!我们必须……必须对她进行严肃的思想批评教育,让她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他说了半天,全是些云山雾罩的空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听得另外三个人直皱眉头。
三大爷阎埠贵在旁边听得直撇嘴,心里骂道:老刘这官迷,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儿打官腔,说这些屁话能让何雨水不去街道办?他咳嗽了一声,慢悠悠地说:“老刘啊,现在不是给她定性的时候。关键是,怎么让她改变主意。这丫头,我看是铁了心了。她那脾气,随她那个死鬼爹,又臭又硬,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阎老西,就你算得精!”易中海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