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伤疤烙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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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库内烛火摇曳,将堆积如山的卷宗影子拉得扭曲漫长,如同无数窥伺的鬼魅。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墨与尘埃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江谢爱屏住呼吸,指尖在冰冷的剑柄上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前,杨晨铭就站在丈许之外,蒙着眼的那条玄色绸带衬得他轮廓愈发冷硬如刀削,却奇异地增添了几分不设防的脆弱感——一种她深知是致命错觉的脆弱。
“江小姐,请。”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她心湖深处激起千层暗涌。他手中那柄窄而长的软剑,在昏暗光线下只反射出一线微弱的寒芒,却比任何明晃晃的刀光更让她脊背发凉。这是他的局,也是她的赌局。赢,她便有资格踏入这禁忌之地,触碰杨家深埋的过往;输,她将彻底落入他精心编织的网中,再无翻身之机。
没有更多言语。江谢爱动了,身形如离弦之箭,剑锋破空,带着决绝的锐气直刺他左肩空门。快!狠!不留余地!这是她从尸山血海里学来的生存法则。
然而,预想中的穿透感并未传来。杨晨铭的身形在剑尖及体前刹那间如鬼魅般侧滑,软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道银亮的毒蛇,精准无比地缠上她的剑身。“叮——”一声脆响,火星在昏暗中迸溅。一股沛然巨力顺剑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长剑几乎脱手。
“太快了,却失了章法。”他低沉的评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江谢爱心头一凛,猛地抽剑回撤,足尖点地,身形如穿花蝴蝶般绕至他侧翼,剑光瞬间化作一片泼洒的银雨,笼罩他周身要害。她不求一击致命,只求乱其心神,寻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剑影交错,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库房里尖锐刺耳。烛火被带起的劲风吹得疯狂摇曳,将两人交错的身影投在墙壁和堆积的卷宗上,扭曲成一幅光怪陆离、充满原始张力的搏杀图。江谢爱越打越是心惊。杨晨铭双目被蒙,感知却敏锐得令人发指。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呼吸的起伏,甚至肌肉的紧绷,似乎都逃不过他的“洞察”。他的剑,总能提前半步出现在她攻击的路径上,如同早已洞悉她的所有意图。这绝非寻常武功能解释。
“江小姐的剑,带着恨意。”他再次开口,声音竟在激烈的缠斗中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玩味,“可惜,恨意蒙蔽了你的眼,也乱了你的心。”话音未落,他手腕陡然一抖,软剑如灵蛇吐信,瞬间突破她密不透风的防守,剑尖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直指她咽喉!
太快了!江谢爱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拧腰,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致命一击。冰冷的剑锋几乎擦着她颈侧皮肤掠过,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巨大的惊骇让她肾上腺素飙升,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身体几乎贴上他,右手长剑顺势向上狠狠撩起,目标直指他蒙眼的手腕——这是她孤注一掷的反击!
就在这电光石火、身体交错的一瞬,意外发生了。
“嗤啦——!”
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在剑气激荡的余音中显得格外清晰。江谢爱只觉自己手中长剑似乎勾住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随即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她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向后踉跄数步才稳住身形。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杨晨铭的动作也猛地顿住。他蒙着眼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握剑的手却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他胸前,那身玄色锦袍的衣襟,被她方才那奋力一撩,从领口处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昏黄的烛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档案库内只剩下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江谢爱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那道撕裂的口子内露出的肌肤上。
就在他心口偏左的位置,一道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
那绝不是寻常刀剑留下的痕迹。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几乎完美的月牙形状,边缘清晰,仿佛是某种利器狠狠啃噬后留下的烙印。疤痕的颜色比周围肤色深得多,在烛光下泛着一种陈旧而暗沉的哑光,如同凝固的血痂,又像是被火焰灼烧后留下的永久印记。它就那样静静地卧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像一个沉默而触目惊心的标记。
江谢爱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思考、所有的警惕,都在这一刻被这道突如其来的伤疤彻底击溃。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尖锐刺痛,猛地炸开在她颈间!
“呃……”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左锁骨。那里,那道伴随她两世、象征着前世惨死的齿痕,此刻竟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灼痛感穿透皮肉,直抵骨髓,痛得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这样?
这道疤……这形状……这位置……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宿命般冰冷寒意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抬眼,死死盯住杨晨铭蒙着眼的脸。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目光的灼热和身体的僵硬,那蒙眼的绸带下,仿佛有两道无形的视线,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了她捂着锁骨的手上。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档案库内堆积如山的卷宗沉默地矗立着,像无数见证者,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在墙壁上疯狂地交缠、撕扯,最终又重重叠叠地投在那些记录着无数秘密的纸张上。
杨晨铭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那只骨节分明、刚刚还握着染血软剑的手,此刻没有丝毫杀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轻轻覆上了自己胸前那道被撕裂的衣襟。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只是虚虚地按在那道月牙形的伤疤之上,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又像是在无声地遮掩。
“江小姐……”他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那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沙哑,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面,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质感,缓慢地敲打在江谢爱紧绷的神经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的话没有说完,尾音消失在档案库浑浊的空气里,留下一个巨大而危险的空白。那未尽的威胁,那赤裸裸的宣告,比任何咆哮都更让她感到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江谢爱捂着锁骨的手指收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颈间的灼痛依旧清晰,如同一个无声的警钟,疯狂地敲打着她混乱的思绪。这道疤……和她锁骨上的齿痕……这诡异的联系……这超越常理的“巧合”……还有他此刻的反应……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惊涛骇浪,试图找回一丝冷静。不能慌!绝不能在他面前失态!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她抬起下巴,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那蒙着眼的脸,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孤注一掷的锋芒:
“这疤……怎么回事?”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它……和我锁骨上的伤……什么关系?”
她必须知道!哪怕答案会彻底颠覆她所有的认知,哪怕这会让她坠入更深的深渊!这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血淋淋的谜题,她今天必须撬开一角!
杨晨铭覆在伤疤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沉默着。那沉默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档案库都笼罩其中,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烛火在他蒙眼的绸带上跳跃,映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江谢爱以为他永远不会回答,准备再次逼问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疲惫感:
“一道旧伤……”他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很多年前……为了护住一个人……留下的。”
护住一个人?
江谢爱的心猛地一沉。这个答案,既像解释,又像更深的谜团。护住谁?什么时候?为什么这道疤的形状……偏偏如此熟悉?无数个疑问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刚刚筑起的心理防线。她死死盯着他,试图从那蒙眼的绸带下,从那紧抿的唇线中,窥探出一丝真实的情绪。
然而,杨晨铭却不再给她追问的机会。他覆在衣襟上的手猛地收紧,将那道撕裂的口子死死攥住,彻底遮住了那道狰狞的月牙伤疤。同时,他握着软剑的手腕一振,那柄银亮的软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尖再次抬起,遥遥指向江谢爱,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方才那一丝疲惫荡然无存,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封般的警告,“江小姐,你赢了。这档案库,你可以查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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