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锁城囚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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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

“哐当——!”

西门!

“哐当——!”

南门!

“哐当——!”

北门!

四道沉重的落闸声,如同四记丧钟,在死寂的京城上空接连敲响!每一声都沉重地砸在江谢爱的心上,砸得她灵魂都在颤抖。她扶着门框,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木头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城……城门锁死了!

杨晨铭……他竟然真的锁死了京城所有的城门!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回头,看向祠堂门口那个玄色的身影。

杨晨铭已经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仰着头,望着那缓缓落下的、遮蔽了最后一缕天光的巨大铁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铁闸落下的阴影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幽暗的光芒。他看着那冰冷的钢铁,看着那隔绝了内外的藩篱,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看到了吗,阿爱?”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铁闸落下的余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一字一句地钻进江谢爱的耳朵里,“这京城,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囚笼。”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在江谢爱惨白如纸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暴戾,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你逃一次,”他向前踏出一步,玄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拂动,带着无形的压力,“我便追一世。”

“逃一次,追一世……”江谢爱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奔涌、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死死地盯着杨晨铭那张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万丈深渊的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肉。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掌心猛地传来!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掌心被指甲划破的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而在那血珠之下,赫然压着一块小小的、尖锐的木片!那是……那根被杨晨铭咬碎的木簪的残片!她一直贴身藏着,从未离身!

就在木片刺破掌心的瞬间,一股极其熟悉、极其恐怖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猛地从掌心窜起,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一切——杨府高耸的院墙、缓缓落下的巨大铁闸、杨晨铭那张带着病态占有欲的脸——骤然模糊、扭曲、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是喉咙被死死扼住、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是心脏被剧毒侵蚀、如同万蚁噬心的剧痛!

“呃啊——!”江谢爱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一软,向后倒去。

前世!是前世被杨子轩毒杀时的感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竟然在今生,在这木簪残片刺破掌心的瞬间,如此清晰地重现了!

“阿爱!”杨晨铭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兴奋。他一步上前,在她彻底倒地之前,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

江谢爱瘫软在他怀中,浑身冰冷,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眼前是前世毒发时的黑暗幻象,耳边是前世毒杀时自己濒死的呜咽,而身体感受到的,却是杨晨铭怀抱的灼热和铁闸落下的沉闷回响。两世的感觉,两重的绝望,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杨晨铭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和他眼底那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幽暗光芒。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抱着一只即将被他彻底驯服的猎物。

“疼吗?”他低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这痛……是不是很熟悉?”

江谢爱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收缩!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这木簪残片带来的痛,是前世毒杀的痛?!

杨晨铭似乎很满意她这恐惧的反应,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诛心:

“别怕,阿爱……”他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一世,有我在。谁再敢让你尝这种痛……”他微微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淬骨的寒光,“我便让他……尝百倍、千倍!”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一种疯狂的占有,一种扭曲的守护。江谢爱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听着他近乎誓言般的低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还在渗血的掌心。那块小小的木簪残片,尖锐的棱角沾着她的血,在铁闸落下的阴影里,闪着一点微弱而诡异的红光。

前世毒杀的痛楚还未完全散去,今生被囚的绝望已如铁闸般轰然落下。而杨晨铭那句“谁再敢让你尝这种痛,我便让他尝百倍千倍”的誓言,更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将她死死锁在了这名为“守护”的深渊之中。

她缓缓攥紧了拳头,将那块染血的木片死死攥在掌心,尖锐的棱角再次刺入皮肉,带来清晰的痛楚。这痛,让她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逃?她看着杨府高墙外那隔绝天光的巨大铁闸,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铁索锁死城门后沉重的撞击声。这京城,此刻已是一座真正的牢笼。

追一世?她抬眼,望进杨晨铭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刻入骨髓的执念。

江谢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攥着木片的手,藏进了宽大的袖管深处。指尖触碰到袖内衬里一个微小的、坚硬的凸起——那是她之前缝入的一小片极薄的、淬了特制麻药的软刃。

袖中暗藏的锋芒,掌心刺骨的木片,眼前这个男人病态的“守护”和整座京城沉重的铁闸……所有的线索和绝望,在这一刻冰冷地交织在一起。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