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药香藏刃·旧语惊心(2/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重生后我成了奸臣的心头刺》最新章节。
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疑、恐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的希冀,死死地盯住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伪装或谎言的痕迹。
杨晨铭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冰冷、诡异,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和……深不见底的痛苦。
“阿爱,”他捏着那片幽蓝的残片,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它捏碎,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刀,“你猜,我为何总记得你每一寸伤痕?”
窗外,就在这一刻,沉重的铁索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哐啷——!”巨响,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咆哮,狠狠撕裂了囚室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江谢爱心中那点疯狂的希冀,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翻涌的、那近乎疯狂的执念和痛苦交织的幽暗光芒,第一次感到一种彻底的、深入骨髓的茫然。
这囚笼,这执念,这纠缠两世的血与痛……究竟从何而起?又将归于何处?
杨晨铭捏着那片幽蓝的残片,指尖微微用力,金属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他看着她眼中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无边恐惧和茫然的样子,那勾起的嘴角弧度似乎更深了些,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缓缓收回手,将那片残片随意地丢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囚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伤口需要静养。”他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平稳,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他转身,拿起矮几上另一个装着干净药膏的瓷瓶,又走了回来。
江谢爱僵在原地,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如同被钉住的蝴蝶。她看着他,看着他重新拿起棉纱,蘸取药膏,动作依旧轻柔,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她的幻觉。只有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如同实质般的沉重,还有那片在矮几上幽幽泛着蓝光的残片,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他再次托起她的手腕,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江谢爱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别动。”杨晨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目光依旧落在她的伤口上,专注得仿佛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珍宝,“伤口裂开,会更疼。”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她腕间娇嫩的皮肤,每一次移动都像砂纸刮过,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疼痛和异样感觉的刺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力度,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一种不容反抗的温柔。
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任由他摆布。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矮几上那片幽蓝的残片。前世毒杀的剧痛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冰冷的刃锋刺入心脏的触感,毒液瞬间蔓延的灼烧感,生命迅速流逝的冰冷……还有,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似乎……似乎看到了什么?
一个模糊的、被泪水模糊的影子?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无尽痛苦的嘶吼?
不!不可能!那一定是错觉!是濒死前的幻觉!
她猛地甩头,试图将那些混乱的记忆驱散,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杨晨铭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他仔细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棉纱轻轻包裹。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只有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条,泄露着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囚室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药香甜腻的气息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有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令人窒息的张力。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终于,他包扎完毕。他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而是依旧托着她的手腕,指腹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着她腕骨内侧那片光滑的皮肤。那里,除了新伤,似乎还有一道极其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痕。
他的动作顿住了。
江谢爱的心也跟着一紧。
杨晨铭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拂过那道几乎消失的旧痕。他的目光,终于从她的手腕上抬起,缓缓移向她的脸。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怀念,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这里……”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也疼过,对吗?”
江谢爱浑身一僵!这道旧痕……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七八岁,在杨府后山玩耍,不小心被荆棘划伤的。当时哭得很凶,是……是谁帮她包扎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这道连她自己都快遗忘的、微不足道的旧伤?
她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执念,一种荒谬绝伦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地缠绕上她的心脏——他……他难道真的……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太过颠覆,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这次,杨晨铭没有再强留。
她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再次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她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濒死的鱼。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破碎,“你到底……是谁?”
杨晨铭站在原地,没有逼近。他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极致恐惧和一丝疯狂探究的光芒,眼中那浓烈的痛楚似乎更深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心口的位置,隔着衣料,仿佛在触摸一道无形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是谁……”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凉,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弧度,“阿爱,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自己很久了。”
窗外,铁索再次发出沉闷的“哐啷”声,在风雨中回荡,如同为这场无解的困局敲响的、永无止境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