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字烙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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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颈椎捏碎！冰冷的指尖陷入她温热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的麻痛。他强迫她抬起头，迫使她无法逃避地、直直地看向那两道并列的、触目惊心的伤疤！月光下，那伤口的纹理、渗出的血珠，都清晰得如同放大镜下的残酷图景。

“因你喊我名字时，”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和狂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血沫，“这颗心……便刻了你的印！”

他扣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又迫近了几分，滚烫的呼吸几乎喷在她脸上，混合着血腥和硝烟的气息：

“前世，你喊我名字时，刀子捅进这里！”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眼中那片混乱的惊涛骇浪，“今生，你躲我、恨我、想杀我时，这伤便又裂开！江谢爱，你告诉我……这印，要怎么除？这心，要怎么不疼？”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江谢爱混乱的心上。她被他眼中那浓烈到极致的痛苦和偏执震慑，几乎无法呼吸。前世……她喊他名字？什么时候？是在……是在她被杨子轩毒杀前最后的绝望时刻吗？那声呼唤，是求救？是控诉？还是……别的什么？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中疯狂冲撞，却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杨晨铭扣着她后颈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左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枚温润的、几乎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饰物。这细微的颤抖，却让那枚本就因他动作而有些松动的玉扳指，彻底滑脱！

“叮——”

一声清脆的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枚莹白温润的玉扳指，从他染血的指间滑落，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弹跳了一下，打着旋儿，最终滚落在两人脚边，月光恰好笼罩其上。

玉质温润，却因沾染了杨晨铭肩头流下的血，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妖冶的暗红色光泽。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江谢爱混乱的目光，被这突兀的声响和落下的玉扳指吸引，下意识地垂眸看去。

就在那玉扳指的内圈，借着惨白月光的映照，似乎……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刻痕！那刻痕太浅，太隐秘，若非角度恰好，月光如水，几乎无法察觉。但此刻，那几个模糊的、扭曲的笔画，却像带着魔力，瞬间攫住了她的视线！

“晨……爱……永……囚……”

四个字，如同毒蛇的獠牙，无声地、狠狠地咬进了她的眼底！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比这书房的月光更冷，比杨晨铭心口的伤疤更刺骨！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杨晨铭，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地上的玉扳指，指尖冰凉。

杨晨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暴露在月光下的内圈刻字时，他眼中那团疯狂的火焰似乎微微一滞，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窥破秘密的狼狈，有被看穿执念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近乎绝望的坦然。

他缓缓松开了扣住她后颈的手，那力道消失，江谢爱立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刚从魔爪下挣脱，大口喘着气，后背抵在冰冷的书架上，才勉强站稳。

杨晨铭没有去捡那枚玉扳指。他只是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心口那两道伤疤上，又缓缓移向肩头那还在渗血的箭伤。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蜿蜒流下，滴落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是。”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晨爱永囚’……刻在扳指上，也刻在这里。”他抬起手，指尖再次轻轻拂过心口那两道伤疤，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仿佛在抚摸最珍贵的珍宝，又像是在确认一道无法愈合的诅咒。

“囚我者，是你。”他抬起眼，目光穿透月光，直直地刺向江谢爱惊魂未定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情绪，“江谢爱，你前世欠我的，今生……拿什么还？”

他的质问如同最后的重锤，狠狠砸在江谢爱本就混乱不堪的心防上。前世欠的？刺杀？呼唤？还是……那声“名字”？玉扳指上的“永囚”……心口的伤疤……杨晨铭眼中那绝望的偏执……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碰撞，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认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碾碎。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枚染血的玉扳指，盯着那四个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如同诅咒般的刻字。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衣襟上。

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鲜血滴落的“嗒嗒”声，以及两人之间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无声的对峙。月光惨白，将两个身影拉得细长，扭曲地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纠缠不休的鬼魅。

杨晨铭肩头的血，还在流。那道与他前世致命伤位置重合的新伤，在月光下微微翕动，像一个无声的、永恒的问号，也像一个残酷的、即将开启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