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该出去看看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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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

一个带着一条彻底异变、暂时沉睡、不知是福是祸的左臂的前死刑犯。

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物。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如同深海的海藻，从灵魂深处缠绕上来。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损耗。就像一台老旧的机器，被强行超频运行后，虽然没散架，但每一个零件都发出了寿命将尽的哀鸣。

我慢慢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右臂的酸痛和全身的无力感更加清晰。肚子传来一阵强烈的空虚感，伴随着隐隐的绞痛。

饥饿。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生理需求。

我摸索着口袋，空的。烟盒早就瘪了，打火机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目光扫过房间角落，落在那些锈蚀的铁桶和废弃的滤料上。这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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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水……”身边的老人发出微弱的呻吟，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水……同样稀缺。

我们像两个被冲上陌生海岸的幸存者，侥幸没死，却面临着更现实的生存危机。

我抬起头，透过设备间那个低矮的入口，看向外面那片依旧扭曲、但似乎……稳定了一些的污水处理厂景象。

“观测者之殇”的苍白火焰退潮了？是被那枚旋转的指针瓦解了？还是暂时撤退了？

那个光之婴儿……那个被我们强行改造的秩序本源……后来怎么样了？

那枚指针，最终指向了哪里？

无数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却没有答案。

只有左臂传来的、沉甸甸的真实感，和体内那一片大战后的浑噩与空虚，提醒着我，那一切并非幻觉。

我们改变了什么吗？还是仅仅延缓了最终的审判？

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感觉肺部一阵刺痛。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在这个刚刚经历过规则风暴、危机四伏的废墟里，找到水，找到食物，让这具残破的身体恢复一点力气。

然后……

我看着自己那条深灰色的、如同古老造物般的左臂。

然后，再去弄清楚，这玩意儿到底变成了什么。以及，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儿去。

路，似乎还没走到尽头。

只是前方的迷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手，撑起身体，朝着设备间的入口，踉跄走去。

该出去看看了。

看看这个被我们搅得天翻地覆后，侥幸残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