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祸水东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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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炭火静燃，暖意融融，却驱不散贾环心头的冰寒。

系统面板上，贾政那+10的好感度像风中残烛，微弱且毫无暖意，而王夫人那“终极清除”的猩红警告，则如悬顶利剑，透着浸骨的杀机。

他坐在窗边，目光落在院中一株枯瘦的梅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王夫人绝不会给他喘息之机。那场火，逼得贾政给了他暂时的庇护，却也彻底激怒了那位掌家夫人。下一次出手，必定是雷霆万钧，不会再有任何转圜余地。

不能坐等。必须在她发难之前，先制造更大的混乱，将水彻底搅浑，让她无暇他顾，甚至……让她自身难保。

一个极其冒险、却或许能一石数鸟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冰冷而锐利。

是夜，风雪又起，呼啸着拍打窗棂。贾环悄无声息地披衣起身，走到书案前。他没有点灯，就着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磨墨，铺纸。

然后，他提起笔，凭着“过目不忘”对贾政笔迹的深刻记忆，极其小心地、模仿着那份古板严正的风格，在一张小小的纸条上，写下了几个字：

“查药渣，慎防魇镇。”

字迹力求形似，更刻意模仿了贾政心烦意躁时笔锋略带潦草的特点。

写完后，他对着微光仔细看了半晌，确认足以在慌乱中以假乱真，这才吹干墨迹，将其折成极小的一方块。

次日清晨，风雪稍歇。贾环算准了每日负责往怡红院送新鲜食材的小厮会路过暖阁附近的一条僻静小径。他提前候在廊柱后，手里捏着一块碎银子。

当那小厮提着空篮子哆哆嗦嗦经过时，贾环迅速闪出，将银子和纸条一同塞进他手里，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

“立刻把这纸条混入怡红院今日清出的药渣里，别让任何人看见！办成了，还有重赏！”

小厮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贾环和手里的银子，又听到“重赏”二字，眼中闪过贪婪与畏惧交织的光芒。

府里最近气氛诡异，他隐约知道这位环三爷似乎不同往日，又得老爷偶尔问起……最终，他攥紧了银子和纸条，重重点头，飞快地跑了。

贾环退回暖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第一步棋，落下去了。

那纸条一旦被发现，无论是否被确认为贾政笔迹，“魇镇”二字都足以在已然疑心重重的怡红院掀起惊涛骇浪！

接下来，是第二步行险。

他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贴近观察王夫人最核心圈子的眼睛。

他想起了那个被王夫人厌弃、打发去粗使婆子住处、几乎被人遗忘的丫鬟——彩霞。

记忆里，彩霞似乎对贾环有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同情，且因之前金钏儿的事，对王夫人心存怨怼。

再次通过墙根的狗洞和那个小乞儿，一串更复杂的指令和一笔更多的银钱被传递出去。

指令的目标，是设法接触彩霞，传递一个极其简单的消息：“环三爷问，可还记得后廊下杏花树后的旧约？”

没有旧约。这只是一个试探，一个勾起彩霞对贾环或许残存的一丝旧情、以及对她自身处境不满的钩子。

贾环赌的是人心不甘，赌的是怨气足以驱使一点危险的回报。

等待回音的时间格外漫长。贾环坐立难安，每一次院外的脚步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午后，怡红院方向隐约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虽然很快被压下，但那种紧绷的恐慌感，即便隔着重重院落，似乎也能隐约感知。

【叮。目标贾政情绪波动：‘惊疑’‘震怒’！其对王夫人管理能力‘不信任度’提升！间接影响：宿主环境安全性微幅提升。】

成功了！那张纸条起作用了！

贾环几乎能想象到贾政看到那张莫名出现在药渣里的字条时，那惊疑交加、勃然震怒的表情！

本就对宝玉病情心存疑虑的他，必然会彻查“魇镇”之事，王夫人首当其冲！

就在此时，墙根下传来了约定的叩击声。

小乞儿的声音带着兴奋和恐惧，断断续续：“

……那、那姐姐……塞出来这个……说……‘药方……太太……很怕……’……”

一个更小的、被油纸包裹的纸团塞了进来。

贾环一把抓过，冲回屋内展开。油纸里包着一小撮极不起眼的、干燥的植物碎屑，散发着淡淡的、奇异的辛味。另有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是彩霞笨拙的字迹：

“太太私库……此物……掺入二爷药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