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六爻推演，破妄杀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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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十万大山深处，云雾缭绕。

一座古老道观隐匿其中，唤作六爻观。

这里是华夏异人界中，最神秘的卜算门派。他们传承千年，不问世事，只专注于观天机。

观内，一间幽静的静室。

檀香燃尽，袅袅青烟在空气中缓慢散开，带着沉郁的古朴气息。

白眉真人，六爻观当代观主，此刻正盘坐于巨大的八卦图中央。他须发如雪，面容枯瘦，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已是百岁之身。

他的面前，一盘由九十九块千年龟甲组成的卜具，正轻微颤动着。

那些龟甲的表面，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蔓延开来，构成一幅前所未有的卦象。那卦象混沌难明，却隐隐透出某种混乱的波动。

“咳——！”

一声急促的咳喘，白眉真人身躯猛地一震。

一股腥甜自喉头涌上，他再也抑制不住，鲜血喷薄而出，洒落在古老的龟甲上。血迹蜿蜒，触目惊心。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师父！”

侍立在旁的两名小道童立刻冲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他。他们焦急地呼唤着。

白眉真人抬手，虚弱地摆了摆。

他的目光，却死死黏在那盘龟甲之上，瞳孔浑浊，布满了血丝。那双眼中，分明交织着深切的恐惧与某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为了推演那个津门“李道然”的来历，他已闭关整整七天七夜。庞大的精血与心神，都在这持续的消耗中枯竭。他甚至折损寿元，强行撕裂天机的一角。

就在刚才，那片将一切笼罩的混沌迷雾中，终于被撕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从那缝隙中，捕捉到一幅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片不属于此方世界的浩瀚星空。

一个不属于此方世界的魂魄。

以及一个，本不该存在于此地的……异数。

“天外之人，非此界生……”

白眉真人颤声低语，一字一句，那是他从卦象中窥得的八个字。

这个发现，让这位活了一个多世纪、心境早已不起波澜的老道士，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心悸。胸腔中那颗干枯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猛烈收缩。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这样的存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它超出了他对异人，乃至对天道的所有认知。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兴奋。

若能揭开此等存在的秘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他六爻观传承千年的卜算之术，必将突破瓶颈，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甚至，堪破天人之秘，亦并非不可能！

巨大的诱惑，在他的心头咆哮。

那是对大道极致的贪婪。

对天机的敬畏，与对求道的执念，在他心底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最终，那份贪念，毫无悬念地占据了上风。

“去……取‘破妄镜’来！”白眉真人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两名道童的脸色骤然煞白。

“师父！”一名道童急声道，“不可啊！动用破妄镜，您会折损寿元的！”

另一名道童也跟着劝道：“师父，三思啊！为了一个未知之人，不值得！”

“少废话！”白眉真人骤然拔高了声调，语气严厉，“速速去取！”

道童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领命，快步离去。

片刻后，一面古朴的青铜古镜被小心翼翼地捧了进来。古镜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历史的沧桑与岁月的痕迹在镜面上刻画出难以磨灭的印记。

这正是六爻观的镇派之宝——破妄镜。

这面镜子并非攻防法宝。它唯一的作用，是追本溯源，辨明虚妄，勘定因果。传说，当它被催动到极致时，能够映照世间万物的“真实”。

然而，代价极其高昂。

每一次的彻底催动，都会消耗施术者大量的寿元。

白眉真人盯着破妄镜，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他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他决定赌上一切。

他咬破舌尖，再次喷出一口本命精血，精准地溅落在镜面之上。那精血殷红，与古老的铜色形成刺目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