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虎落平阳地 犹不可欺（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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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克正在西厢房屋外守着。李凌霄从未时开始面壁打坐，直到亥时。阿克寸步不离，一直守护在屋外。

“公子，你感觉如何？”看着面色红润的李凌霄，阿克问。

“四个多时辰调息，内力运转顺畅了许多。估计动用内力已无大碍。”李凌霄淡淡说道。

“公子初愈，还是小心为要。但愿明天无需你亲自出手。”阿克还是有些担心。

“不出手最好。如果出手，必保尤寨平安。人家救了我们两条命，这是天大的恩情。”

阿克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自责地说道：“我真是没用。如果康复了，就不需要公子亲自出手了。”

“你比我伤得重。只是不知那两位姑娘如何了？”李凌霄望着窗外的月光，幽幽说道。

“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那二位姑娘定不会有事的。那一夜，看她们的武功颇为不俗，其中一人比我还要胜上一筹。”

“那是自然。如果功夫弱些，她们也不敢独闯石府啊。唉——，功夫高又如何，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真不知她们——”李凌霄不想再说下去。他与阿克都差点丢了小命，更何况两位姑娘呢。

“公子，我记得我们是向西南奔逃，她们是奔着汾河的方向而去。当时，追兵大多在我们身后。更何况，我们还替她们挡了一阵子，吸引了更多追兵。她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尤焕宽慰李凌霄。他知道，公子对那二位姑娘的安危颇为记挂。

“但愿如你所说。将来若有机会，必须找到她们，其中一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她为我挡下那一剑，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放心吧，会找到的。她们武功如此了得，在江湖上绝非籍籍无名之辈。”

李凌霄看着窗外月光如洗，点了点头。

“对了，公子，傍晚时分，那个什么尤寨第二条好汉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尤奇。他在门前叫嚣着，非要与你比武。”尤焕忽然想起了此事。

“还有这等事？”李凌霄颇为玩味地笑了笑。

“在天山就是这样，你只要一面壁打坐，完全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外界的事肯定不知。”阿克笑着说。然后，又气愤地说道：“那个尤奇就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还想与公子比试，他也配！再给我几天，一准儿把他收拾地妥妥的。”

“不要与这般人一般见识。阿克，永远记得，尤寨对我们有恩，能忍则忍，不要逞一时义气。”李凌霄轻轻拍了拍阿克的肩膀。

“可他的话侮辱性极强，气死个人！”

“好了，好了，就让他们逞一时口舌之快吧。对了，明天事了，我会出山一趟，打探一下太原城的情形。我会拜托村长和尤彩他们，好生照顾你，赶紧养好伤。”

“不行，公子，我要随你一起去。我的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咳咳——”阿克一激动，再次牵动了伤口，引起两声咳嗽。

“放心吧。我只是打探一下消息，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以身犯险。太原刺杀，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面对千军万马，孤胆英雄要不得，无异于飞蛾投火。今后，我们必须三思而后行，不蛮干，不任行。”

“公子，我担心啊。那天夜里，那人是丁志大师兄吗？虽然天很黑，但是，我的感觉不会错。”近日来，阿克不知道问了多少遍这个问题。

李凌霄依然没有回答。他与阿克的感觉一样，但不敢肯定。一则，那天晚上，夜深天黑，月光朦胧。那两个蒙面女子还将所有灯笼火把全部打灭，根本辨认不出人的面貌。毕竟身材相似的人很多。二则，大师兄下山两年有余，一直没有具体行踪。他不相信大师兄会投靠在石敬瑭麾下。三则，也是至为关键的，如果是大师兄，那晚却全然没有施展天山剑法，而是像极了五台宗的“普罗剑法”。

在天山，师傅于“摩诘洞”笔录了诸多天下门派的武林功法。虽笔录诸多，但师傅言明，这些功法仅凭他的记忆录成，皆不全，不可习炼，免得驳杂，导致无一精熟。至于因何师傅知晓如此多的天下功法，却从未提起过。若问，一笑了之。那些笔录中，其中便有五台宗的“普罗剑法”，李凌霄曾看到过，有着一些记忆。但是，朝夕相处，他从未看到过大师兄习练这一剑法。

“不必担心，我只是去去就回。即便那人果是大师兄，我也不惧。你是知道的。”李凌霄安慰阿克。

“我当然知道，丁志大师兄武功不及公子。但是，你要去的是太原，他们人多势众。我担心遇到他们。”

“我会小心的。”

一夜再无话，司晨鸡打鸣。

山里的晨光先是落在了西厢房的窗上，窗纸如红染，霞光大片。

李凌霄推门而出，一袭青衫飘到了村口。在乌柳树下，又开始了今天的“晨课”。天山时，每天日出时分，他便在小瑶池畔走一趟天山拳法。称之为“晨课”，风雪无阻。

走拳的时候，他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四周。他在想，既然昨日偷袭之人未果，今日是否还会再来？去太原之前，他一定要将偷袭之人找出来。若真是石敬瑭的人，会给尤寨带来灾难。更何况，阿克的伤尚未痊愈，担心偷袭之人会危及到阿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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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趟拳走下来，一无所获，四下里根本没有一人。平日里起早出村狩猎的村民，今日都未出村。村长昨天说了，今日天龙观的人可能要来，全村猎户就不要狩猎了，严阵以待。

天龙山已入冬，寒意袭人。李凌霄一趟拳走下来，仍然微微起了汗意。今天走拳与往日不同，他已然在拳脚上灌注了内力。走完拳，倒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心内大安。他吐纳完毕，又向山对面望去。隔着山岚，依稀看到那王姓老者正面对东曦，环臂抱圆，似吐纳呼吸。老者身后的山峦，被薄薄的雾气笼罩，与山云互相缠绕，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