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不尽凄凉 雁门关外（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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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声音？”忽然，房间里传出了荷花的讶异声音。

或许是那白影萎顿于地的声音惊动了屋内之人。

听到荷花的声音，李凌霄心里窃喜，知道自己判断无误。

“怕是落雪的声音吧。”忽然，又传出莲儿轻柔的声音，只不过，这份轻柔里不再有甜美，更多是凄凉与无奈。

“小姐，你又流泪了？这一路上，你的泪水就没断过。”荷花的声音有些哽噎。

“一曲琵琶伤心意，雁山此去无归计。少时入宫楼，终了阴山愁。唉——，这就是我的命啊。”

听着莲儿哀婉的声音，李凌霄心里一阵无限酸楚，直泛上鼻孔。她还记着自己作的那阙《菩萨蛮》，且脱口而出。

“小姐，你又在想念那位王公子了？”荷花问道。

“莫胡说，只是在雁门关下，触景生情，想起了王公子的那首词而已。”莲儿似有薄怒般。

“小姐，莫骗人了。这一路上，除了挂念老爷和老夫人，你不知提起多少次那位王公子了。三个多月了，你不知自己消瘦了多少啊！”荷花怜惜的声音。

“王公子古道热肠，为天下生民甘愿冒险，这样的男子令人钦佩。快四个月了，只是不知王公子是否安好？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莲儿的话语中颇为忧心忡忡。

李凌霄听完莲儿的话，一股暖流在心里汹汹涌动。他知道，莲儿一直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他朝阿克隐身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阿克看到了李凌霄的手势，狸猫般向这边飞奔而来。李凌霄也不再犹豫，轻轻叩响了莲儿的房门。

“谁？”屋里的莲儿一声娇喝，但是，声音不大。

“古方棋苑王公子。”李凌霄轻声回了一句。与此同时，他一直注视着隔壁不远的那两个亮灯的房间。好在那两个房间的喝酒声一直不断。

房间里瞬间没有了声音。李凌霄正在焦急的功夫，房间门轻轻打开了，声响不大。借着雪光和屋里的灯光，他看出来，开门的是莲儿的身影。花钗红服，连裳广袖，人已消瘦单薄的不成样子。

“快进来。”莲儿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音，异常浓重。

李凌霄提着那白影进了屋，阿克尾随进来。进来之后，阿克轻轻掩上屋门，站在门侧，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真的是你吗？王公子？我不是在做梦？”莲儿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的。

“是我，莲儿。”李凌霄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莲儿。这是他第一次在莲儿面前这么称呼。虽然上次分手之时，莲儿要求过，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当面称呼。这段时间以来，他在心里无数次重复着“莲儿”这两个字，此时，不加任何思索地脱口而出。

莲儿的身体似乎颤栗了一下，给人一种站立不稳的错觉。

“小姐，你没事吧？”荷花赶紧近前问道。

“没事，没事，真没事。”莲儿赶忙不叠声地说，就像一个说谎的孩子，刻意隐瞒着什么。

“王公子，你一向可好？”莲儿依然激动地问道，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凌霄。

李凌霄知道她在打量什么，便微笑着说：“很好啊，这不好好站在你面前嘛。你看，完好无损。”此刻，李凌霄同样激动起来，伸开双臂，给莲儿看。

莲儿忽然抬起左手，下意识伸向李凌霄的脸庞。但是，左手在半空中倏然又停了下来，烛光下，莲儿脸上瞬间又红艳了三分。但在莲儿苍白消瘦的脸上，这满脸的红竟然是病态般的红。

李凌霄知道，那是莲儿想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庞，想确定眼前李凌霄是否一个真实的存在。

荷花看到后，知趣地默默走到门口，与阿克一起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王公子，你怎么会来到这雁门关？”莲儿问。

“我来接你回去。”李凌霄幽幽说道。

“接我回去？”莲儿失声反问，脸上呈现出一丝兴奋。

“对，接你回去。我不会让你去北地承受苦寒之苦。”李凌霄说得很是坚决。

“唉——，回不去了。”此刻，莲儿的神色忽又黯淡下来，幽怨之情尽在脸上。

“不。有我在，你必回去。我一人一剑，必能杀出一条血路，带你离开这里，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