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成了全村的公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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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财撂下的狠话，如同淬了冰的鞭子，抽在张铁柱身上，更抽在在场每一个村民的心上。尽管没有确凿证据，但在赵有财的有意引导和自身痛苦遭遇的发酵下，“张铁柱下毒”这个念头，已经像种子一样，在大多数人心里扎了根。

会议草草收场，村民们带着对病痛的怨怼和对“凶手”的愤怒，捂着肚子，步履蹒跚地散去。他们没有再围拢过来对铁柱喊打喊杀，但那一道道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比任何拳脚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警惕，甚至……恐惧。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身上带着瘟疫、内心藏着剧毒的怪物。

没有人再跟他说话，就连平时几个见面会点头打招呼的邻居，此刻也像躲避瘟神一样，远远地绕开他，仿佛靠近他都会沾染上晦气和巴豆粉。

夜风吹过老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嘲笑。铁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周围的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回家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村里零星还亮着的灯火，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窥视和谴责的眼睛。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院子里一片死寂。爷爷屋里的灯黑着，不知道是睡下了，还是……不想见他。猪圈里，“翠兰”也异常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哼唧声，或许连它也感受到了小主人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来自整个村子的敌意。

铁柱没有点灯，摸索着回到自己那间漆黑的小屋，直接挺地倒在硬板床上。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创伤交织在一起，让他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他睁大眼睛，望着看不见的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村民们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和赵有财那句“明天一早，二百块”的最后通牒，在反复回响。

全村的公敌……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以前，他只是穷，被人看不起，但至少还是个“人”。而现在，在很多人眼里，他可能已经成了一个心理扭曲、手段下作、需要严加防范的“危险分子”。

“哼唧……”（傻小子……你还好吧？）

良久，“翠兰”微弱而带着担忧的意念，才小心翼翼地传来。它似乎也能感受到铁柱那濒临崩溃的情绪。

铁柱没有回应。他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只想就这样沉沦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里。

【叮！检测到宿主声望大幅降低，人际关系陷入极度恶劣状态。】

【触发隐藏成就：“千夫所指”。】

【成就奖励：无。】

【成就备注：恭喜宿主成功引起公愤，解锁“孤家寡人”体验卡一张。神豪之路注定孤独，请宿主提前适应。】

系统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在此刻响起，更像是一把盐，狠狠地撒在了他血淋淋的伤口上。

千夫所指？孤家寡人？

去你妈的神豪之路！这他妈算什么路？！一条众叛亲离、人人喊打的绝路吗？！

铁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对着空气（或者说脑海里的系统）发出无声的咆哮：“都是你！都是你这破系统！要不是你发布那些坑爹任务，要不是你什么都帮不上，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现在好了！我成了全村的公敌了！你满意了？！”

【系统仅为辅助，宿主的行为及选择需自行承担后果。请宿主保持冷静，积极寻找破局之法。】系统的回应依旧程序化，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破局？怎么破？我去哪里弄二百块？！现在全村人都恨不得生吞了我，谁还会帮我？！”铁柱绝望地低吼。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一块小石头“啪”地一声砸在了他的窗户纸上！

铁柱一个激灵，警惕地看向窗外。

“铁柱哥……铁柱哥……是我，狗蛋……”李狗蛋压得极低、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

铁柱心里一股无名火起！这个罪魁祸首，关键时刻自己溜了，现在还敢来？！

他猛地冲过去拉开院门，只见李狗蛋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墙角的阴影里，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铁柱哥！我对不起你啊！”李狗蛋看到铁柱，扑上来就想抱他大腿，被铁柱厌恶地躲开。

“滚！你还有脸来？！”铁柱咬牙切齿。

“我也不想跑啊！”李狗蛋哭丧着脸，“当时那情况，我不跑咱俩都得完蛋！我跑了，还能有个报信的不是？”

“报信？报什么信？”

“我刚……刚偷偷听到赵小栓跟他那几个狗腿子商量！”李狗蛋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他们说，明天一早，要是拿不到钱，就不光是拆房子拉猪了！他们……他们还要把你绑起来，扔到镇上的派出所去，告你投毒！还要让全村人联名按手印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