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魂飞症困美猴王,三霄馆得固魂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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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说:“虽说她们辞了天庭神位,成了散仙,可凡间百姓念着她们的好,逢年过节就来医馆前摆上瓜果点心祭拜,香火比天庭的神庙还旺,反倒修出了大功德,比在天庭时自在多了,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像以前总皱着眉头。”
白衣仙子闻言,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阶旁一株开着白色小花的草药上,那花瓣薄如蝶翼,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轻声道:“这般说来,脱离体制,反倒能得偿所愿?不在其位,反倒能做成想做的事?这话太深奥,我一时悟不透。”
玄女笑了笑,语气淡然,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水天一色,海鸥正舒展翅膀翱翔:“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罢了。在哪不是修行?在天庭为仙,镇守一方是功德;在凡间行医,救苦救难,亦是大功德。心之所向,素履以往,便是正道。”
说话间,四人已来到竹楼前。只见那竹楼依山而建,用的是百年楠竹,色泽温润,透着淡淡的竹香。
门楣上挂着块檀香木牌匾,木质细腻,纹理清晰,上书“三霄医馆”四个篆字,笔力浑厚,刚中带柔,透着股仙气,想来是云霄仙子的手笔。牌匾旁边还刻着一副小字:“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字迹娟秀,却藏着慈悲心肠。竹楼的窗户敞开着,挂着淡青色的纱帘,纱帘上绣着兰草图案,随风轻轻摆动,偶尔有药香从窗内飘出,勾得人心里安宁。赵公明让三人稍等,自己先推门进去,门上的铜环是紫铜所制,被摩挲得发亮,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一声轻响,清脆悦耳,打破了医馆的宁静。
此时医馆里静悄悄的,药香弥漫,浓郁却不刺鼻,是当归的醇厚、川芎的辛香、甘草的甘甜、薄荷的清凉混合在一起的醇厚香气,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云霄仙子正坐在案前,身着一袭月白色布裙,裙摆上绣着几株兰草,乌黑的长发挽成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支碧玉簪固定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添温婉。
她手持药碾子,正细细研磨着一味草药,那药碾子是青石做的,边缘被磨得光滑,她的动作轻柔舒缓,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神情专注,连睫毛的颤动都带着韵律,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
碧霄仙子坐在窗边的竹椅上,竹椅上铺着软垫,她捧着一本泛黄的《肘后备急方》看得入神,书页边缘都有些磨损了,显然是常被翻阅。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轻轻点在书页上,时不时皱起眉头思索,嘴角还微微动着,像是在默念药方。
琼霄仙子则在角落里,对着一面水镜比划着什么,那水镜是用千年寒冰所制,寒气氤氲,镜面却清晰如镜,里面映出淡淡的绿光,随着她的手势流转,像是在修习某种疗愈法术。她动作麻利,眼神灵动,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当年的英气,只是少了些锋芒,多了些温和。
医馆里摆着十张病床,都是竹制的,打磨得光滑无刺,铺着干净的粗布床单,上面绣着简单的艾草图案。
其中三张床上躺着患者:一个是凡间的老汉,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正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每咳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他的儿子坐在旁边,不住地给父亲顺气;一个是年轻的樵夫,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点血迹,他正皱着眉闭目养神,想来伤口还在疼;还有个孩童,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小脸苍白,他母亲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眼里满是担忧。见有人进来,他们都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好奇,却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又收回目光,医馆里依旧安静。
云霄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赵公明,停下手中的活计,温婉地问:“兄长,你怎么来了?今天没去打理你的财神殿?听说最近凡间不少商号求你赐福,连江南的丝绸商和北方的盐商都来了,你倒有闲功夫跑我这医馆来。”她的声音像山涧的清泉,带着温润的暖意。
赵公明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来贵客了,比商号那些事重要多了。再忙,也得先顾着贵客不是?”
碧霄放下书,好奇地抬眼,目光落在赵公明身后,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什么贵客,能让你这位财神爷亲自跑腿?还一脸急惶惶的,刚才在山下就听见你那黑虎叫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似的。”
“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有九天玄女娘娘,外加一位白衣仙子。”赵公明说着,侧身朝门外示意,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都进来吧,我妹妹们都在呢。”
玄女和白衣仙子扶着孙悟空走进医馆,竹楼里的药香更浓了,混合着薄荷的清凉、艾草的温苦、当归的醇厚,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闻着竟让孙悟空的头晕减轻了些,脑子也稍微清醒了点。
赵公明引着他们到医案旁,医案是用梨花木做的,上面摆着药碾子、药臼、罗盘和几摞医书,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青瓷瓶,插着几支晒干的草药。他让孙悟空坐在一张竹凳上,凳子上铺着棉垫,是用棉花和晒干的艾草填充的,软软的很舒服,还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能安神定气。
云霄起身走上前,目光落在孙悟空苍白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他眼底的青黑和眉宇间的虚浮之气,柔声问:“孙大圣这是怎么了?瞧着气色不大好,眉宇间还有股虚浮之气,像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目光温和,带着医者的审慎与慈悲。
孙悟空揉了揉额头,那里依旧隐隐作痛,他苦着脸说:“感觉魂儿快飞了,抓不住,留不下,身子像个空壳子,就剩个皮囊了。走两步都觉得累,像是背着座山,偏这山还不实在,飘得很。”
云霄追问:“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是受了外伤,还是中了什么邪门法术?最近三界不太平,莫不是沾了什么邪气?”
“被你哥的定海珠砸了脑袋。”孙悟空说着,朝赵公明努了努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昨天在天庭的锁龙桥,那珠子被黑气缠了,没长眼,一下就砸俺老孙头上了。”
琼霄在一旁听见,手里的动作一顿,水镜里的绿光都晃了晃,她眼睛一瞪,看向赵公明,带着几分嗔怪:“兄长,你故意打人家大圣?”
“哪能啊!”赵公明连忙摆手,脸都白了,急得直跺脚,“是误伤,绝对是误伤!当时被黑龙蛟那厮的黑气干扰,定海珠才不听话的,我想收都收不回来,不光砸了大圣,连我自己都被砸了一下,现在胸口还疼呢!”他说着,又想解开衣襟给她们看,被碧霄用眼色制止了。
“误伤也是伤了人家。”琼霄嘟囔着,语气里还有些不满,但见云霄没说话,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瞪了赵公明一眼。
碧霄轻声说:“妹妹,先让大姐看病,大圣还难受着呢,有话等会儿再说。”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琼霄果然不再作声,只是专注地看着云霄。
云霄没再理会他们,继续问孙悟空:“那珠子打到头部哪个位置了?是前额的天庭穴,还是后脑的玉枕穴?那里可有不同的解法。”
孙悟空挠了挠头,一脸茫然,他实在记不清了,当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疼得厉害,哪还顾得上看打到哪了:“俺老孙忘了,当时疼得厉害,眼冒金星,脑子里跟炸开似的,没顾上看。”
赵公明在一旁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觉得这猴子也有迷糊的时候,可刚笑出声,就被玄女冷冷一瞪,那眼神像冰锥似的,吓得他赶紧把笑咽了回去,脖子都憋红了,活像个熟透的柿子。
云霄忍着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表现出来,她拉过孙悟空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舞棒弄枪留下的痕迹。云霄将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内侧,指尖微凉,带着草药的清香。她闭目凝神片刻,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受脉象的跳动,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见眼白处有淡淡的红丝,瞳孔也有些涣散,才缓缓道:“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是魂飞症。”
“魂飞症?”孙悟空挑眉,这名字听着就邪乎,他追问,“啥意思?是不是魂儿真要飞了?”
“三魂六魄乃人之根本,”云霄解释道,语气沉稳,“你这是被法宝的戾气震伤了魂根,其中一魂受损,便牵连其余魂魄不安,就像老树的根被刨了,枝叶自然要枯萎、飘零。所以你会感觉魂魄像抽丝般往外跑,稍不留意就会失神,严重了,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孙悟空一拍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兴奋地说:“云霄仙子厉害!不愧是神医!就是这种感觉,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俺老孙就觉得那魂儿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个劲地想往天上飘,抓都抓不住!”
云霄微微一笑,眼底的温柔像水纹般漾开:“这症状不难治,需用三仙岛特产的固魂草熬汤,每日一剂,连服三日。那固魂草长在岛后的悬崖上,吸收了千年月华,最能稳固神魂。另外,这三天里你得躺在床上静养,不能下床走动,更不能动用神力,让魂魄慢慢归位,就像让受惊的鸟儿重新回到巢里。”
“又要躺床上?”孙悟空苦着脸,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他最是好动,让他躺三天,比坐牢还难受,“能不能少躺两天?俺老孙躺一天就浑身骨头疼,跟生锈了似的。”
白衣仙子在一旁劝道:“悟空,听医生的,让你躺你就躺,养好病要紧。你想啊,病好了,才能去打妖怪,去摘桃子,总不能一直这么蔫蔫的吧?”她的语气带着哄孩子似的耐心。
云霄转头对碧霄说:“妹妹,去后院找张空病床,铺得软和些,最好是靠窗的那张,阳光好,再垫上艾草褥子,能安神。让孙大圣躺下歇息,我这就去取固魂草,给他熬药。”
碧霄应声起身,动作麻利地往后院走去。
后院种着不少草药,还有一个小小的莲池,池边放着几张竹椅。不多时,她回来示意病床已备好,脸上带着笑意:“都弄好了,垫了三层棉垫,还放了个软枕,保证舒服。”
众人扶着孙悟空来到后院,只见一张竹床铺在窗边,阳光透过竹窗洒在床铺上,暖洋洋的。
床上铺着厚厚的棉垫,是用新收的棉花做的,蓬松柔软,上面还铺着一层艾草褥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盆盛开的茉莉,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清香怡人,能驱散浊气。
将孙悟空安置在床上,他刚躺下,头一沾到软枕,或许是药香和软床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实在太累了,竟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眉头也舒展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皱得紧紧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云霄走了过来,看着他安稳的睡颜,眼底满是温和,她对众人轻声道:“让他睡吧,魂魄安宁了,病才能好得快。这固魂草汤,等他醒了再喝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好好歇着。”说罢,她转身去药房取药,竹楼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药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赋词一首:
《临江仙·三霄馆疗魂》
宿疾沉疴缠圣体,魂飞魄散难安。
求医急赴三仙山。
石阶莲影叠,药气漫竹帘。
误中珠伤根脉损,云霄妙断根源。
固魂汤饮静养先。
沉沉酣睡里,魂魄渐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