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初探防线遇埋伏,夜扰敌营乱其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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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趴下!”流元帅见状大喊,嗓子都喊劈了,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铃,嘶哑得发颤。他自己率先一个侧翻滚,动作快得像道银闪电,“咚”地撞在一块丈高的巨石后,甲胄与石头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他胳膊发麻。他顺势往地上一趴,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天上呼啸而来的炮弹,瞳孔里映着越来越近的黑烟。
“轰隆!轰隆!”
炮弹在冲锋的猴兵中间炸开,火光冲天而起,像突然长出的火树,把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碎石和泥土被气浪掀得像喷泉似的飞溅,最大的石块足有磨盘大,“呼”地擦过流元帅头顶的巨石,砸在后面的树林里,压断了碗口粗的树干,发出“咔嚓”的脆响。不少猴兵被气浪直接掀飞,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抛物线,有的撞在树上,有的摔进河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像被踩住尾巴的狼,听得人心头发紧,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
流元帅从石头后探出头,看着满地的狼藉——断裂的枪托、染血的头盔、还有猴兵们散落在地上的毛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使用传音法术大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王!大王!我们撑不住了!敌人的火炮太猛,铁疙瘩跟下雨似的,弟兄们伤亡太大,再冲下去……再冲下去就要全交代在这儿了!”
三十里外的攻方大营里,孙悟空正对着沙盘琢磨,手指在代表护城河的蓝色布条上敲来敲去,布条是用南海鲛绡做的,摸起来滑溜溜的,被他敲得微微颤动。沙盘旁燃着的松香正冒着青烟,把他的影子投在帐篷壁上,忽明忽暗。
闻言他猛地停下手指,眉头拧成个疙瘩,金箍棒在手里转得飞快,带起的风把沙盘上的细沙吹得乱飘:“撤!立刻撤退!让崩将军也马上回来,别恋战!保存实力要紧,弟兄们的命比啥都金贵!”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连帐篷外的巡逻兵都听见了,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是!”流元帅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响,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直跳,像是有小耗子在里面钻。
他对着身边的亲兵喊,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传令下去,撤退!一队在前掩护,二队在后拖伤员,交替掩护,谁也不准乱!乱了阵脚的,军法处置!通知右翼的弟兄一起撤,动作快点,跟兔子似的跑起来!”又用传音法术对着崩将军吼:“崩哥!快撤!别再侦查了,火炮跟长了眼睛似的,太厉害!再不走,咱们就得在这儿收尸了!”
金晴卫的猴兵们虽然伤亡不小,却丝毫不乱,像退潮的海水,层层递进地往后撤。
前排的猴兵们找了块土坡当掩护,举着连火铳“砰砰”地往对岸射击,子弹打在土坯墙上溅起的尘土,正好能挡住守兵的视线;后排的猴兵们两人一组,一人抬着伤员的胳膊,一人托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里退,有的伤员疼得直哼哼,却咬着牙不喊出声,怕乱了军心。
没过多久,他们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只留下满地的弹壳——有黄铜的,有铁的,还有几颗没炸开的手雷,以及几顶掉落的头盔。
崩将军在远处看得真切,知道再留着没意义,立刻打了个“雁形后撤”的手势,玄影部的猴兵们像融入黑夜的影子,猫着腰钻进灌木丛,连踩断的树枝都不忘往旁边踢踢,转眼间便没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端之上,观战的众神和妖王们顿时炸开了锅,像被投入石子的鱼池,议论声嗡嗡作响,连云层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水德星君摸着花白的胡须,那胡须上还沾着几颗露水,他看着云海里不断跳动的伤亡数字——红色的“二千七十八”格外刺眼,连连摇头,叹息声像风吹过枯树叶:“孙大圣这第一仗可不太顺利啊,还没摸到护城河的边,就被火炮揍得够呛,损兵折将,怕是要伤了锐气。想当年他大闹天宫时何等威风,如今在幻境里竟这般束手束脚。”
王母却指着下面里有序撤退的猴兵,指尖上的凤羽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对玉帝道:“陛下您瞧,这些猴子撤退时一点不乱,一队接一队,掩护的掩护,撤退的撤退,连伤员都没落下,显然是早有准备,定还有后手。这猴子看着毛躁,带兵倒有几分章法,比当年那愣头青模样沉稳多了。”玉帝捋着龙须,微微点头,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许。
另一边,鹏魔王扇了扇巨大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像铁片似的,带起一阵狂风,吹得旁边的蛟魔王鳞片都竖了起来,像翻开的书本页。
他对蛟魔王道,声音里带着打赌的兴奋:“我赌七弟下一步准会想办法端掉那火炮阵地,不然下次冲锋还是白给。你瞧那火炮,射程比机枪远出半里地,躲都没法躲,跟瞎子挨打似的。”
蛟魔王摆了摆尾巴,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金子,他吐了个水泡泡,慢悠悠道:“那可不一定。七弟最不按常理出牌,当年在火焰山,谁能想到他会钻进咱嫂子的肚子里?说不定他会先打掉机枪火力点——机枪射程近,威胁更直接,冲起来的时候冷不丁给你一梭子,防都防不住;火炮虽猛,可一旦咱们冲过护城河,离着近了,他们投鼠忌器,反倒不敢乱用了,怕炸着自己人。依我看,他保准会来个声东击西。”
两人正说着,眼前的云海突然变幻,像被人用手拨开的幕布,现出了水帘洞内的景象——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石笋上,把洞内映得明明灭灭,正是双方下一轮的部署。
玄女对着两位副将和四位参谋,声音平静无波,像古井里的水,不起半点涟漪,手里的令旗轻轻搭在沙盘边缘:“刚才的交火,印证了我的判断——那猴子惜兵,舍不得让弟兄们白白送死,所以只派了侦查部队和小股兵力试探。但他只有三天时间,耗不起,等摸清了咱们的底细,接下来必定会强攻,而且会比这次猛得多,说不定会玩些偷袭的把戏。”
她顿了顿,手指在沙盘上点了点,指尖划过代表东西两侧山道的纹路,留下浅浅的印记:“参谋甲、参谋丙,各带一千人沿东西两侧巡逻,保持警惕,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岗,换岗时要互相验令,别让他们钻了空子;参谋丁,你盯紧海面,多派些水鬼在水里盯着,水里埋些铁蒺藜,别让他们从水上偷袭,尤其是半夜涨潮的时候,水流急,最容易藏人;剩下的人轮流休息,养精蓄锐,灶上给大伙炖点肉汤,谁要是偷懒打瞌睡,军法处置,别怪我不念旧情。对了,”她看向副将乙,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像淬了冰的刀子,“在火炮阵地旁边埋伏两千人,带足了机枪和手雷,再挖些散兵坑,把火炮围起来,若是那猴子真来打炮阵的主意,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正好送上门来给咱们当靶子练手!”
“明白!”众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得像打雷,震得水帘洞顶的水珠都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副将乙抱拳时,甲胄碰撞发出“哐当”一声,透着股子坚决。
云端上的众神看得连连点头,交头接耳地议论,声音像春蚕啃桑叶。太白金星捋着长长的胡须,胡须在胸前打了个结,他笑道:“玄女娘娘果然体恤下属,知道轮流值守,还让炖肉汤,既保持了战力,又不会让士兵过于疲惫,这调度功夫,怕是比李天王还胜一筹。李天王练兵,只知严苛,不懂张弛之道,上次我去他营里,见士兵们站军姿站得腿都肿了,还不许揉。”
房日兔在一旁接口道,长耳朵抖了抖,像两片晃动的树叶:“可不是嘛!上次跟着李天王练兵,就因为打了个哈欠,眼泪还没擦干呢,他就让我站在南天门的风口上,守了三天三夜,风跟刀子似的刮脸,连盹都不让打,冻得我耳朵都快掉了,哪有玄女娘娘这般周全。”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亢金龙赶紧捂住他的嘴,手心都出汗了,压低声音道,眼睛还瞟着不远处的李靖:“嘘!小声点!让李天王听见,保管罚你去守南天门三个月,到时候有你哭的!”房日兔吐了吐舌头,赶紧缩了缩脖子,耳朵也耷拉下来,不敢再吱声。
而在攻方大营里,崩将军和流元帅已经带着残兵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沾着泥土,泥点像麻子似的溅在甲胄上,流元帅的胳膊还被弹片划了道三寸长的口子,伤口边缘翻着红肉,用布条缠着,布条都被血浸透了,变成了暗红色,他却咬着牙没哼一声。崩将军的头盔上还顶着根茅草,脸上蹭了块黑灰,看着像只花脸猫。
孙悟空见他们进来,连忙从沙盘旁站起来,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咚”地一声,帐篷里的地面都颤了颤。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流元帅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急:“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医生看过了吗?”
流元帅垂头丧气道,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了:“回大王,医生看过了,说不碍事。就是……就是敌人的火炮太厉害,铁弹子跟冰雹似的往下砸,咱们冲了三次都没过去,折损了两千多弟兄。依我看,得先把那火炮阵地端了,不然下次还是白搭,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孙彩猊抓了抓耳朵,身上五彩斑斓的猴毛都竖了起来,像炸开的鸡毛掸子,他往前蹦了两步,急道:“大王,我也觉得!必须把火炮阵地拿下来,给弟兄们报仇!我带我的腾雾骑过去,保证把那些铁疙瘩全砸了!”他说着,拳头捏得咯咯响。
白贞莹也点头附和,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却带着股坚定:“是啊大王,火炮不除,咱们根本没法靠近护城河,冲锋就是送死。不如让我带些会水的弟兄,从水下绕过去偷袭?”她腰间的白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着帐篷里的灯光。旁边的芭将军和马元帅也跟着起哄,个个摩拳擦掌,甲胄碰撞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孙悟空却摆了摆手,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你们都别急。依俺老孙看,玄女师父肯定料到咱们会打火炮的主意,说不定在那儿埋了多少伏兵呢,三步一个坑,五步一个哨,咱们去了就是送菜,正好中了她的计!”
马元帅急道,脸都涨红了,像个熟透的桃子:“那……那咱们总不能一直耗着吧?三天时间,眨眼就过,耗得起吗?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咱们脸往哪儿搁?”
“耗?当然不耗。”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笑了,像只偷到桃的猴子,他一拍大腿,帐篷里的木桌都跟着震了震:“咱们不打火炮,就扰得他们不得安生!流元帅、马元帅,你们俩轮流带队,等到半夜,月黑风高的时候,带着金晴卫去花果山周边乱开枪,扔手雷,东边打两枪,西边扔个雷,让他们以为咱们要夜袭,折腾得他们东奔西跑,觉也睡不成,眼皮子打架!”
流元帅和马元帅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眼睛都亮了,像两盏灯笼:“大王是想让他们疲于奔命,耗损精力,明天没力气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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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孙悟空拍了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们休息不好,明天战斗力就得降一半,枪都举不稳!到时候咱们再找机会,保管能成!这叫啥来着……哦,疲敌之术!”
“好主意!”流元帅和马元帅齐声应道,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像被风吹散的乌云,流元帅甚至忘了胳膊的疼,拍着胸脯道:“大王放心,保管让他们今晚睡不成囫囵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行了,任务布置完了,”孙悟空挥挥手,语气轻松了些,“你们先下去休整,让医生再给流元帅换换药,灶上炖了肉,多吃点,养足精神,等半夜好干活!”
两人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大营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的咳嗽声——那是伤兵在帐外换药时忍不住疼发出的,还有巡逻的脚步声,“踏踏踏”地在帐篷外转圈,像钟表的指针。
孙悟空坐在沙盘前,手里转着金箍棒,棒子上的金箍闪着金光,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眼睛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天边的晚霞像打翻的胭脂盒,把云彩染得红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像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云端之上,众神看着水幕里的部署,室火猪忍不住笑道,鼻子里喷出两股白气:“这下有玄女娘娘受的了,半夜睡不安稳,怕是明天要顶着黑眼圈指挥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保持镇定!”
众仙听了都笑起来,笑声像银铃似的在云端回荡,连严肃的玉帝都嘴角微扬。目光再次投向水幕,此时的花果山,夕阳正缓缓落下,像个巨大的金圆盘,将幻境战场染成一片金红,连护城河的水面都泛着粼粼的金光,像铺满了碎金子。
而攻方大营里,所有的猴兵都在养精蓄锐,伤兵们在帐里养伤,没受伤的则擦拭枪械,检查弹药,帐外的空地上,炊事兵正往大锅里下肉,香气飘得老远。他们都在等待着黑夜降临——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激烈的夜袭,即将开始,而这场夜袭的胜负,或许比白天的炮火更能决定战局走向。
赋词一首:
《临江仙·夜扰敌营》
晨雾潜兵探壁垒,机枪暗伏蒿莱。
佯攻右翼火先开。
手雷惊敌阵,弹落显烽台。
炮响冲锋皆受阻,残兵有序归来。
云端议论费疑猜。
夜袭施扰计,胜负待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