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兄弟坦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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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的烛火,在深沉的夜色中摇曳不定,将朱啸玄色的身影拉得长长,投在冰冷华丽的蟠龙金砖上,如同蛰伏的巨兽。方正化无声侍立阴影中,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信王殿下到。” 殿门外,王承恩低沉的声音穿透寂静。
朱啸缓缓抬起眼帘,熔金般的眸子深处不见波澜:“宣。”
殿门无声滑开。朱由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亲王常服,身形在宽大的袍袖下显得愈发清瘦,脸色在烛光映照下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他一步步走入暖阁,步履看似平稳,但紧抿的唇线和袖袍下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掠过方正化如同雕像般的身影,最终落在龙案后那道渊渟岳峙的玄色身影上。
“臣弟…参见皇兄。” 朱由检躬身行礼,声音干涩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敢抬头,只觉得皇兄那看似平静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他脊背生寒。
“坐。” 朱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了指书案对面的锦墩。
朱由检依言坐下,身体僵硬如木偶。暖阁内只剩下烛芯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他自己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袖中那份滚烫的、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太祖密诏”,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灼痛!昨夜钱谦益那疯狂的眼神,高攀龙咳血的诅咒,还有那枚冰冷的灰陶雀哨…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绝望的大网,将他紧紧捆缚。他知道,自己已站在了万丈悬崖的边缘,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北疆战事吃紧,林丹汗的骑兵在宣大城外虎视眈眈。” 朱啸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政务,目光却如同探照灯,穿透了朱由检强装的镇定,“山陕流民嗷嗷待哺,每日都有饿殍倒毙路边。朝堂之上…”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讥讽,“钱谦益之流,上蹿下跳,散播流言,搅动风云,更弄出个什么‘太祖密诏’,欲行废立之事,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太祖密诏”四字一出,如同惊雷在朱由检耳边炸响!他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从锦墩上弹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而下!皇兄…皇兄果然知道了!他知道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皇…皇兄…” 朱由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挣扎。他想辩解,想撇清,但在朱啸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眸子注视下,所有的谎言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目光,带着帝王的威压,带着兄长的审视,更带着一种…仿佛将他从里到外都看透了的了然!
“朕知道,那东西…昨夜,进了你的信王府。” 朱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精准无比地刺入朱由检最恐惧的核心!他微微前倾,玄色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朱由检完全笼罩,“朕还知道,钱谦益给了你一枚墨玉雀钮,象征着他钱家遍布天下的耳目。而你…” 朱啸的目光锐利如剑,死死钉在朱由检脸上,“…给了他四个字:‘静待时变’。”
“轰隆——!”
朱由检只觉天旋地转!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的羞耻感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从锦墩上滑落,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他匍匐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地面,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
“皇兄!臣弟有罪!臣弟糊涂!臣弟该死!”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是钱谦益!是那老匹夫!他…他昨夜携重礼入府,威逼利诱!将那…那伪造的‘太祖密诏’硬塞给臣弟!还说什么…说什么天命在臣弟,要臣弟承天景命…臣弟…臣弟一时鬼迷心窍,惧他势大,怕他狗急跳墙,污了臣弟名声,才…才虚与委蛇,收下东西,说了那…那混账话!臣弟绝无半分不臣之心!皇兄明鉴!皇兄明鉴啊!”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驱使下,朱由检如同竹筒倒豆子,将昨夜信王府密室中的密谋,钱谦益的疯狂计划,高攀龙咳血的诅咒,李应升的歇斯底里,以及他们打算利用“太祖密诏”和“灰雀”制造京畿大乱、拥立他上位的阴谋…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全部吐了出来!甚至包括钱谦益今日秘密携带密诏去联络英国公等勋贵的动向!
他一边哭诉,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贴身暗袋里,掏出那份用明黄锦缎包裹的紫檀木匣,连同那枚墨玉雀钮,双手高举过头顶,如同捧着能将他焚成灰烬的业火,颤抖着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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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只剩下朱由检压抑的呜咽和粗重的喘息。方正化如同石雕,王承恩在阴影中眼神锐利如刀。朱啸静静地看着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弟弟,听着他将那惊天阴谋和盘托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熔金般的眸子深处,一丝冰冷的锐芒一闪而逝。
他缓缓起身,绕过书案,走到朱由检面前。玄色的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他没有去接那木匣和雀钮,只是居高临下地、平静地俯视着脚下这具因恐惧而蜷缩的身体。
“起来。” 朱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朱由检的恐惧。
朱由检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皇兄。巨大的恐惧让他一时无法理解这简单的两个字。
朱啸伸出手,那只蕴含着磅礴“龙元”之力、刚刚还在北疆舆图上指点江山的手,稳稳地抓住了朱由检冰冷颤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朱由检浑身僵硬,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拉起站定,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朱啸的目光与他那双充满血丝、写满惊惶和不解的眸子平视。不再是俯瞰,而是平视。那目光深沉如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朕知道,你怕。” 朱啸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朱由检混乱的心神,“怕朕容不下你,怕朕像对待魏忠贤、对待晋商那样…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朱由检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正是他内心最深处、最大的恐惧!
“由检。” 朱啸第一次在私下场合如此称呼他,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份量,“你是朕唯一的亲弟。这大明的江山,姓朱。”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锐利,“朕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容不下,都信不过,还能信谁?还能指望谁…在朕背后,替朕看着点这江山社稷?”
朱由检瞳孔猛地收缩!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淹没了恐惧!皇兄…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朱啸没有解释,只是话锋陡然一转,带着雷霆万钧的杀伐之气:
“钱谦益,东林党魁!勾结晋商,资敌卖国!伪造太祖遗诏,图谋不轨!煽动京畿,意图谋反!罪无可赦!当诛九族!”
“英国公张维贤,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与逆党勾结,其心可诛!”
“高攀龙、李应升…所有参与此谋逆者,皆为大明朝蠹!国贼!当尽数铲除!以儆效尤!”
字字如刀!句句带血!凛冽的杀意让暖阁内的烛火都为之摇曳!朱由检听得心惊肉跳,浑身发冷!
朱啸的目光死死锁住朱由检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这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朕要你——” 朱啸的声音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朱由检心头,“继续与他们周旋!继续做那个…‘静待时变’的信王!”
朱由检猛地瞪大了眼睛!
“钱谦益给你的‘密诏’,你收好。” 朱啸指向那被朱由检捧在手中、如同烫手山芋的紫檀木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掌控一切的弧度,“他联络勋贵,你就替他去联络!他要散播流言,你就替他推波助澜!他要启用‘灰雀’,你就…装作不知!”
“皇兄!这…这是为何?!” 朱由检失声惊呼,巨大的不解和恐惧再次攫住了他。这无异于与虎谋皮,行走于万丈深渊之上!
“为何?” 朱啸眼中熔金般的火焰无声升腾,带着一种俯瞰棋局的绝对自信和冰冷杀意,“因为朕要的…不是几条浮出水面的小鱼小虾!”
“朕要的…是那藏在最深处的‘沉渊’!”
“是那个能伪造太祖印玺、能操控晋商巨贾、能渗透宣大边军、能驱动‘灰雀’的…真正的‘主人’!”
“朕要借他们的手,引蛇出洞!”
“朕要借他们的口,引出那‘沉渊’的…滔天巨浪!”
“朕要让他们…把所有的底牌,所有的暗桩,所有的魑魅魍魉…都给朕亮出来!”
“然后…” 朱啸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带着斩尽杀绝的决绝,“…朕再挥动龙鳞战旗,将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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