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山打野味的诱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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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尴尬、紧张到了极点。

山坳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廖奎和老王头像两个被当场擒获的贼,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作案工具”——柴刀。陈卫红那严肃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们身上扫视,最后定格在廖奎脸上。

“廖奎同志,”陈卫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私自上山狩猎,是违反公社规定的行为。山林里的所有动物,都属于集体财产。你们这是在损害集体利益!”

老王头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个劲儿地给廖奎使眼色。

廖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流。他飞快地转动脑筋,【基础洞察(人际)】技能似乎微弱地起了一点作用,让他感觉到陈卫红虽然严肃,但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备,而非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敌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指着刚才发现野兔的方向(幸好獾子的事还没暴露),解释道:“陈组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猎的。是……是王叔发现这边好像有野猪活动的痕迹,怕糟蹋了山上的幼苗,叫我一起来看看情况。刚才正好看到只野兔窜过去,顺手……顺手想逮住,也算给公社除害。”

他这话半真半假,野猪痕迹是瞎编的,但除害这个理由,勉强能站住脚。毕竟兔子繁殖快,有时也确实会啃食庄稼幼苗。

陈卫红将信将疑,目光扫向地面。廖奎心里一紧,生怕她看出獾子的足迹。

就在这时,或许是廖奎的急智感动了上天,或许是那只倒霉的野兔命该如此,一只肥硕的灰兔子竟然傻头傻脑地从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蹦跶了过来,似乎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机会!

廖奎几乎是本能反应,也顾不上在陈卫红面前掩饰了,手腕一抖,那块原本握在手里准备当武器的鹅卵石带着破风声激射而出!

“嗖——啪!”

石头精准地打在兔子的后腿上,那兔子惨叫一声,翻滚在地,挣扎着却跑不动了。

这一手飞石功夫,是廖奎小时候放羊练就的,准头极佳,只是多年不用,没想到今天在系统和危急关头的双重刺激下,超常发挥。

老王头反应极快,一个饿虎扑食冲上去,用他那件脏兮兮的黑棉袄一把将受伤的兔子捂住,死死抱在怀里,嘴里还嚷嚷着:“抓住了!抓住了!这祸害庄稼的玩意儿!”

陈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看着老王头怀里那只还在蹬腿的肥兔子,又看了看一脸“如释重负”的廖奎,眉头依旧皱着,但眼神里的怀疑消减了一些。

她走到老王头旁边,看了看那只兔子,确实挺肥。她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权衡。最终,她抬起头,看着廖奎,语气依旧严肃,但缓和了不少:“即使是除害,也应该先向公社报告。下不为例。这只兔子……既然是祸害,你们自行处理吧。但是,绝不允许再有下次!”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廖奎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扯谎,但我给你留点面子”,然后转身,拿着她的小本本,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背影挺拔而坚定。

直到陈卫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里,廖奎和老王头才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妈呀……吓死老子了……”老王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怀里还在微微挣扎的兔子,心有余悸,“这陈组长,眼神忒吓人!奎子,还是你机灵!”

廖奎也靠着一棵树喘气,苦笑道:“差点就完了……赶紧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两人不敢停留,老王头紧紧抱着那只意外的“战利品”,廖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沿着来路,用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仓皇下山。

回到廖奎家那相对安全的小院,关上柴扉,两人才算真正踏实下来。看着那只被捆住四肢、扔在角落里的肥硕灰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即将到口的美味交织在一起,让两人都兴奋起来。

“嘿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王头搓着手,眼睛放光,“獾子没逮着,弄只肥兔子也不错!今晚有口福了!”

如何处理这只兔子成了问题。在院子里宰杀,血腥味容易引来注意。最后,两人决定就在廖奎那间简陋的厨房里动手。

廖奎再次展现了他那精湛的手艺。没有动用系统辅助(也不敢),仅凭祖传的经验和手感,放血、剥皮、清理内脏,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老王头则在旁边负责望风兼流口水。

【检测到宿主处理小型野生动物,动作熟练,效率尚可。奖励:敏捷属性+0.005。】

蚊子腿也是肉,廖奎默默收下。

兔子被剁成小块,家里仅剩的一点土豆和萝卜也被切丁备用。没有太多的调料,只有一点点黑市换来的珍贵细盐,以及几颗干瘪的野山椒。廖奎将兔肉焯水后,和土豆萝卜一起放入那口最大的铁锅里,加上水,盖上沉重的木头锅盖,灶膛里塞入耐烧的硬柴,开始小火慢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肉香、油脂香和淡淡土腥气的浓郁味道,开始从锅盖的边缘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逐渐弥漫了整个厨房,甚至飘出了窗外。

这香味,在平日里充斥着野菜和玉米芯味道的空气里,显得如此突兀而霸道,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挠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的嗅觉和胃袋。

“咕咚。”老王头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那口冒着热气的锅,仿佛能透视进去。“香!真他娘的香!奎子,你这手艺,炖兔子都这么带劲!”

廖奎也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肚里的馋虫早已闹翻了天。他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和老王头分这锅肉,还能不能留点明天吃。

就在锅里的汤汁开始变得浓稠,肉香达到顶峰,眼看就要出锅的时候——

“咚咚咚!”院门外,传来了几声不紧不慢,却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敲门声。

廖奎和老王头同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这么晚了,谁会来?

“廖奎同志?在家吗?”一个略带慵懒和京城口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赵小深!

他怎么来了?!

廖奎心里暗道不好,这香味到底还是把“狼”招来了!他示意老王头别出声,自己定了定神,走到院门口,隔着柴扉问道:“赵知青?有事?”

门外的赵小深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和……馋意:“廖哥,你这院里……炖什么呢?这香味儿,隔着二里地都闻见了!勾得人走不动道儿啊!”

廖奎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回答:“没……没啥,就是点野菜糊糊。”

“野菜糊糊?”赵小深嗤笑一声,“廖哥,你这可不够意思了。我赵小深鼻子灵得很,这分明是肉香!还是野味的香气!怎么,弄到好东西,不想着分兄弟一口?”

廖奎心里骂娘,谁跟你是兄弟!他还在想着怎么搪塞过去,赵小深却已经不耐烦了,直接开始推门:“廖哥,开门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可不是白吃的人!”

那破旧的柴扉哪里经得起推搡,眼看就要被推开。廖奎知道躲不过了,只能无奈地拉开门口。

赵小深穿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目光越过廖奎,直接投向厨房方向,鼻子还夸张地吸了吸:“没错!就是这味儿!香!太香了!”

他也不客气,径直就往里走,看到厨房里严阵以待(其实是目瞪口呆)的老王头,以及灶台上那口明显还在咕嘟着肉汤的大铁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哟,王叔也在呢!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赵小深自来熟地凑到锅边,掀开锅盖一角,浓郁的白汽和更猛烈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嚯!兔子肉!好东西啊!”

他转头看向一脸铁青的廖奎和不知所措的老王头,拍了拍胸脯,一副“我懂规矩”的样子:“廖哥,王叔,放心!我赵小深不是吃白食的人!见者有份,我懂!这样,我这还有小半包家里寄来的‘大前门’,还有两块水果硬糖,就当搭个伙,怎么样?”

说着,他真的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了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和两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水果糖,放在了旁边的灶台上。

廖奎和老王头看着那半包烟和两块糖,又看了看锅里那诱人的兔肉,再看了看赵小深那张写满了“我就赖这儿了”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顿期盼已久的兔肉大餐,看来注定要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个“恶客”分享了。

空气中弥漫着兔肉诱人的香气,也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