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声初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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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大比武上那袋金灿灿的玉米面,最终没能全进廖奎一个人的肚子。在老王头眼巴巴的注视和“技术小组活动经费”的歪理下,以及想到张小花那副暖心的手套,廖奎还是掰了一大半下来,分别悄悄塞给了老王头和张小花家一些。剩下的,他混合着之前采集的野菜,蒸了几顿实实在在的菜窝头,总算让肚子里有了几天踏实的感觉。

春天,像个羞涩又倔强的姑娘,终于开始展现她的力量。积雪彻底消融,露出下面湿润的、带着草芽清香的泥土。河边的柳树抽出了嫩黄的芽苞,地里越冬的麦苗也开始返青,虽然依旧瘦弱,但总算给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增添了一抹希望的绿色。

春耕的准备工作,成了公社当前的头等大事。犁地、送粪、修理农具……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忙碌而又带着些许期盼的气息。

廖奎发现,他在这片忙碌中的处境,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

以前,他就像个透明的影子,分配活计的时候,干事总是最后才想起他,给的也多是些边角料或者重体力却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人们看他的眼神,要么是漠然,要么是带着点因他“成分”和“落后思想”而产生的疏离。

但现在,不一样了。

当他扛着铁锹走向分配好的地块时,会有相熟或不那么相熟的社员主动跟他打招呼:

“奎子,来了?”

“廖奎,这边土硬,咱俩搭把手?”

甚至有人会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奎子,你家那自留地的畦子打得不赖啊,有啥诀窍没?”(这估计是把他识别野菜和砍柴的“精准”联想到种地上了)。

虽然问题五花八门,有些甚至啼笑皆非,但那种带着一丝请教、一丝好奇,甚至一丝隐约敬畏的态度,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连负责分配任务的干事,现在也会在派活时多问一句:“廖奎,你看这修理水车的榫卯活儿,你能不能瞅瞅?”

这一切,都源于过去那个冬天里发生的一连串事件:那场尴尬又惊艳的观摩会,那神乎其神的“误差99克”,那治好的病猪和辨出的毒蘑菇,还有那砍柴比武上展现出的、超越常理的“效率”。

“廖奎”这个名字,在红星公社社员的心里,已经悄然从一个“守着旧手艺的落后分子”,转变成了一个“有点本事、甚至有点神秘的怪人”。他的“手艺”,不再仅仅是杀猪,而是涵盖了许多让人看不透又觉得有用的方面。

这种变化,让廖奎既有些不适应,心里又隐隐有些复杂的慰藉。他依旧话不多,干活卖力,但脊梁骨似乎比以前挺直了些。

【阶段性总结:宿主初步完成‘手艺正名’及‘生存奠基’阶段。】

【当前状态评估:】

·社会认可度:从‘负面’提升至‘中性偏正面’,‘能人’形象初步建立。

·技能掌握:核心技艺(杀猪)获系统强化,并拓展基础生存技能(砍柴、辨识、兽医)。

·人际关系:建立初步核心联系(张小花、老王头、赵小深),与关键人物(李主任、陈卫红)关系破冰。

·资源状况:依旧贫困,但获得微量外部资源输入(赵小渠道),生存压力略有缓解。

·系统开发:解锁虚拟训练场,进入技能快速提升通道。

【下一阶段预示:机遇与挑战并存,声望将带来更大舞台与更严峻考验。】

系统的总结冷冰冰的,但廖奎看着那“中性偏正面”和“能人形象”,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天天担心被拉出去当典型批判了。

这天傍晚,收工回来,廖奎正就着咸菜疙瘩啃最后一个玉米面野菜窝头,院门被敲响了。来的不是老王头,也不是张小花,而是监视干事小陈。

小陈依旧戴着那副眼镜,表情严肃,但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些公事公办的意味。

“廖奎同志,”他开口道,“李主任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去公社管委会一趟。”

廖奎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窝头差点噎住。去管委会?李主任找他?这刚消停几天,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观摩会、黑市、甚至老王头那套“系统猪肉”的歪理……

小陈似乎看出他的紧张,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是关于公社养猪场的一些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完,也没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养猪场?听听我的意见?

廖奎愣在原地,嘴里的窝头都忘了嚼。

李主任,那个曾经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资本主义尾巴”的公社最高领导,现在要正式“听取”他一个杀猪匠关于养猪的“意见”?

这世道,变化得让他有点眼花缭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副露指手套,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暖的布料,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又想起虚拟训练场里那头被他“盲解”得惨不忍睹的虚拟猪,以及系统发布的、要求他进一步学习《母猪产后护理》残卷和《公社养猪手册》中饲料配比部分的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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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手艺”的路,并不仅仅是磨快杀猪刀那么简单。

他把最后一口窝头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目光投向窗外。

晚霞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院角那棵老榆树的枝头,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春天,真的来了。

而属于他廖奎的,充满未知的“春天”,似乎也才刚刚开始。

他不知道明天李主任会跟他说什么,不知道那所谓的“技术小组”会不会被正式提上日程,不知道赵小深的“渠道”还能带来什么,不知道张小花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还藏着多少他看不懂的心思,更不知道脑子里那个时不时“社畜”发作的系统,下次又会给他出什么幺蛾子。

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仅蹲在角落,守着祖传的刀和满腔的憋屈了。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

他这条原本只能在淤泥里打滚的土鱼,似乎终于被这股风吹动,就要被卷进更大、更深的河流里去了。

是福是祸,唯有向前。

春耕的忙碌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红星公社的每个社员都笼罩其中。空气里混杂着新翻泥土的腥气、牲畜粪便的沤肥味儿,以及人们汗水里透出的那股子对收获的渺茫期盼。廖奎发现自己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派给他的不再全是抡镐刨冻土或者肩扛手提的纯力气活儿,偶尔也会有些需要点“眼力见”和“巧劲儿”的工分——比如修理那架吱呀乱响的老旧木犁,评判那头脾气倔强的老黄牛到底是不是在偷奸耍滑装腿瘸。他甚至能感觉到,小组长在记工分时,落在他名字后面的那个数字,似乎也比往年同期要“丰满”那么一点点。

这变化细微却实在,像早春河面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活水,让廖奎那颗习惯了沉寂和压抑的心,也泛起几丝微澜。他开始更频繁地使用【基础洞察(人际)】,虽然效果依旧微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人,但至少能让他分辨出哪些打招呼是纯粹客套,哪些搭讪背后藏着点真心实意的请教,以及……哪些是老王头那种,明显憋着坏水或者准备拉他下水的试探性笑容。

就比如现在。

日头刚偏西,春耕的哨声歇了,社员们三三两两往家走。廖奎正低头琢磨着系统虚拟训练场里新解锁的【母猪产后常见急症模拟处置】——那虚拟母猪难产抽搐的场面实在有点挑战他的神经——肩膀就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

“奎子!嘿!发什么癔症呢?叫你好几声了!”老王头那张褶子里都藏着算计的脸凑了过来,嘴里喷出的旱烟味儿混合着一天劳作后的汗气,极具冲击力。

廖奎默默往后挪了半步,撩起眼皮看他:“听见了。有事?”

“大事!天大的好事!”老王头一双小眼睛锃亮,左右瞅瞅,压低了声音,神秘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走,路上说,路上说!刘嫂子儿也在前面等着呢!”

刘嫂子儿就是养猪场的刘寡妇。廖奎心里一动,想起前几天隐约听人议论,说公社养猪场最近好像不太平,小猪崽接二连三地“折损”。他当时没太往心里去,养猪死崽,在这年头不算稀奇。可看老王头这架势,莫非……

他没做声,跟着老王头沿着田间土路往村子的方向走。路边的杨树已经绽开了毛茸茸的嫩芽,像挂了一树的小毛毛虫。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王头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我说奎子,你小子这回可是要撞大运了!”老王头挥舞着胳膊,唾沫星子在金色的光晕里飞舞,“知道不?上头下了死命令!硬指标!要扩大生猪存栏量!说是关系到咱工农联盟的肉盘子,关系到社会主义建设成果!”

廖奎“嗯”了一声,这风声他前几天在公社食堂吃饭时,好像听李主任拿着喇叭含糊地提过一嘴,当时没人在意。毕竟,口号年年有,肚子天天饿。

“你别不当事儿!”老王头见廖奎反应平淡,有点着急,“这次不一样!听说县里动了真格的,要层层考核,跟年底评先进、分配物资挂钩!李主任这几天嘴角都起泡了!为啥?就因为他那宝贝养猪场不争气啊!”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和急于分享秘密的兴奋:“刘嫂子儿偷偷跟我说的,开春到现在,下了三窝猪崽,死了快一半!拉稀的、喘气的、不吃食的……五花八门!把养猪场那几个老娘们儿急得,拜菩萨的心都有了!李主任昨天去视察,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把负责兽医工作的老孙头骂得狗血淋头,说他白吃了公社那么多年的饭!”

廖奎皱了皱眉。猪崽成活率低,这问题确实棘手。他脑子里那本被系统强制学习的《公社养猪手册》自动翻页,上面倒是写了不少预防措施,什么“保持圈舍干燥卫生”、“注意母猪营养”、“定期消毒”……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哪有余粮精细伺候猪?干燥卫生?连阴雨一来,猪圈跟泥潭差不多。消毒?石灰都是紧俏物资。

“所以呢?”廖奎停下脚步,看着老王头。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刘寡妇果然等在那里,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写满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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