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蹲守的痴汉与两点一线的铁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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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夏天,像个巨大的蒸笼,闷热潮湿,连知了都有气无力地叫着,透着一股子烦躁。农科院宣传科的办公室里,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谢薇趁着午休人少,假装去水房打水,绕到了第三教学楼附近,眼神飞快地扫视着。终于,在一个楼梯拐角,她看到了刚下课、正背着挎包准备去食堂的廖奎。

“廖奎!”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快步走过去。

廖奎看到她,眼神一亮,但随即注意到她脸上带着一丝匆忙和无奈。

“怎么了?”他低声问,下意识地侧了侧身,用身体挡住可能投来的视线。

“单位刚下的通知,”谢薇语速很快,带着点懊恼,“临时有个下乡考察任务,去下面一个公社了解农业技术推广情况,估计得三四天。我一会儿就得去集合。”

廖奎愣了一下,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这几天,谢薇的夜晚陪伴几乎成了他在这陌生省城里唯一的温暖和慰藉。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点了点头:“嗯,工作重要。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知道。”谢薇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你……你好好看书,别……别想我。”说完这句,她自己先脸红了,没等廖奎回应,就像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廖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里那点空落迅速被一种紧迫感填满。谢薇不在,他更要心无旁骛,抓紧一切时间攻克那些艰涩的理论知识。

……

与此同时,在农科院职工宿舍区,另一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戏码正在上演。

陈思远,这位对谢薇志在必得、并将廖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技术员,此刻正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好友王洋那天清晨“疑似”看到谢薇从招待所出来的消息,像一根毒刺,扎得他寝食难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薇怎么会……”陈思远在自己的小宿舍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他拒绝相信王洋那“模糊不清”的指证,但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那颗被妒火灼烧的心。

“不行,我得搞清楚!”他猛地站定,决定采取行动。直接问谢薇?他没那个胆子,也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他想到了一个人——住在谢薇隔壁宿舍的女技术员,王霞。

王霞是个性格爽朗、有点大大咧咧的姑娘,跟谢薇关系还算不错。

陈思远特意挑了个下午,估摸着王霞应该在宿舍休息的时间,揣着一包刚买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大白兔”奶糖,敲响了王霞的房门。

“谁呀?”王霞的声音传来。

“我,陈思远。”

门开了,王霞穿着家常的汗衫和短裤,手里还拿着把蒲扇,疑惑地看着他:“陈技术员?有事?”

陈思远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煦的笑容,将手里的奶糖递过去:“王霞同志,没什么事,就是……路过,带了点糖,大家一起甜甜嘴。”

王霞看了眼那包大白兔,眼睛亮了一下,也没客气,接了过来:“哟,陈技术员今天这么大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进来坐吧,外面热。”

陈思远顺势进了门,宿舍里比外面凉快些,但也闷得很。他坐下,寒暄了几句天气和工作,然后状似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了谢薇。

“那个……王霞同志,谢薇……她最近晚上都回来挺晚的吧?我看她工作好像挺忙的。”陈思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同事关心。

王霞正剥开一颗奶糖塞进嘴里,闻言含糊不清地说:“谢薇?没有啊,她每天下班差不多那个点就回来了呀。哦,对了,她昨天还跟我说,她们科里最近没啥紧急任务,挺清闲的。”

“每天都回来了?”陈思远心里一咯噔,追问道,“你……你确定?每天晚上都在?”

王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确定啊!我们宿舍就隔一堵墙,她晚上洗漱、走动,我都能听见。昨天她还来找我借过针线呢,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陈技术员,你问这个干嘛?”

“没……没什么!”陈思远心里乱成一团麻,脸上强装镇定,“就是随口问问,关心一下同事。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王霞在后面喊“谢谢你的糖啊”都没听见。

王霞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如果谢薇每天晚上都回宿舍了,那王洋早上看到的那个从招待所出来的女人是谁?难道真是王洋看错了?还是……谢薇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晚上溜出去,早上又溜回来?

疑心生暗鬼。陈思远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一想到谢薇可能夜宿在那个土包子廖奎的招待所房间里,他就像被点着的炮仗,整个人都要炸了!

“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看!抓到证据!”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立刻去找了王洋,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怀疑和王霞的“证词”说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道:“王洋!你得帮我!我们轮流去招待所那边蹲着!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

王洋看着好友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因为焦虑而有些扭曲的脸,心里叫苦不迭。这大热天的,跑去蹲点?这不是找罪受吗?但看着陈思远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癫狂状态,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于是,从那天起,农科院招待所附近,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门神”。

陈思远和王洋,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一个套着跨栏背心,手里拿着破草帽当扇子,躲在招待所对面街角的树荫后、或者旁边废弃的报亭角落里,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招待所的大门和小门。尤其是清晨天蒙蒙亮和傍晚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更是他们“执勤”的重点时段。

夏天蚊子多,蹲一会儿身上就能被咬好几个包。王洋一边啪啪地拍着蚊子,一边苦着脸抱怨:“思远,咱这得蹲到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这腿都麻了!”

陈思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招待所方向,语气斩钉截铁:“蹲到抓到为止!王洋,关键时刻,你得顶住!想想谢薇!不能让那乡巴佬得逞!”

王洋心里嘀咕:我倒是想顶住,可这蚊子它不答应啊!

几天下来,两人形象大为受损。陈思远原本还算注重仪容,现在眼圈乌黑,头发油腻,衬衫领子泛黄,浑身散发着一股风油精和汗臭混合的古怪味道。王洋更惨,脸上、胳膊上全是蚊子包,挠得红一片紫一片,加上睡眠不足,整个人蔫头耷脑,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他们倒是看见廖奎好几次。那家伙每天准时出门,背着那个破旧的军用挎包,目不斜视地走向教学楼。下午放学,又准时回来,同样是目不斜视,直接钻进招待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这边瞟过。那步伐稳健,神情专注(其实是学懵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偷情”后的心虚或者疲惫。

至于谢薇?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怪了……难道谢薇真没来?”王洋挠着脸上的包,开始严重怀疑自己那天早上是不是眼花了,或者纯粹是起太早出现了幻觉。

陈思远却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是他们察觉了!更加小心了!或者……或者换了别的地方!对!一定是这样!”他已经陷入了自我构建的逻辑闭环,无法自拔。

……

与他们二人的焦躁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廖奎规律到令人发指的“两点一线”生活。

招待所——第三教学楼——食堂——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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