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亿提款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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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息？什么利息？谁付给谁的利息？冰冷、简洁、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却又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光。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提示框弹出：
【系统提示：账户“璃光-01”向姜氏集团对公账户（尾号****）转入人民币 1,587,430.00元。】
【附言：璃光终将破晓。】
一百五十八万七千四百三十元！精确到了个位数！连同之前的十二亿，正好是K汇报的那个净收益数字！
“璃光终将破晓……”
姜振国喃喃地念出这七个字。璃光……璃光……女儿姜璃的名字！还有妻子生前最爱的、那条刻着“璃光”徽章的珍珠项链！一个模糊却让他心脏狂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脑海中的迷雾！
是她？是璃儿？！
那个被他认为柔弱、需要保护、甚至可能精神崩溃的女儿？那个此刻应该被“保护”在疗养院里的女儿？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迟来的愧疚、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至亲之人于绝境中拯救的酸楚……无数种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这位商海沉浮数十年、早已习惯将情绪深埋心底的老人最后的防线。
浑浊的、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冲出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眶，顺着深刻如刀刻的皱纹蜿蜒而下，一滴，两滴，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泪水模糊了屏幕上那串救命的数字，却让那七个字——“璃光终将破晓”——在泪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穿透黑暗的温暖力量。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想要触碰屏幕上那行字，却又停在半空，最终只是紧紧攥成了拳，抵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哽咽，终于从喉咙深处冲破束缚，化作一声低沉而破碎的呜咽，在空旷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
城市另一端，一处隐秘的高级公寓内，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顾承泽被董事会扫地出门后，暂时被“保护性”地软禁在这里。曾经象征着精英身份的金丝眼镜，镜片碎裂，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框上还残留着董事会上被元老摔茶杯溅上的茶渍。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屏幕上正是姜氏集团的股价分时图。
他看着那条该死的K线！
它在低位横盘了那么久，像一条濒死的鱼。按照秃头王的计划和赵氏追加的凶猛火力，它早该在今天被彻底砸穿，击碎所有抵抗，让姜氏彻底进入死亡倒计时！
可是，它没有！
它不仅没有崩盘，反而……反而在顽强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拱！每一次赵氏的大单砸下来，总有一股同样顽强甚至更隐秘的力量在下方承接！那条代表姜氏生命的曲线，正以一种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姿态，艰难地向上爬升！虽然幅度微小，但在顾承泽此刻的眼中，那抹象征着上涨的、微弱却刺眼的红色，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为什么？！赵氏在干什么？秃头王那个废物在干什么？！
他烦躁地刷新着页面，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突然，一个弹出的财经快讯小窗口吸引了他的注意：“【突发】赵氏集团旗下天穹科技遭致命打击，深陷造假丑闻，股价暴跌87%触发熔断！赵氏母公司受拖累，股价同步重挫！”
天穹科技？暴跌87%？
顾承泽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猛地联想到白薇薇那个蠢货在社交圈里炫耀过的“内幕消息”……还有疗养院里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姜璃……
一个可怕的、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
是陷阱！从白薇薇散布天穹收购的假消息开始，到天穹造假证据的精准投放……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针对赵氏、也针对他顾承泽的、精心策划的绝杀陷阱！而那个设下陷阱的猎人……很可能就是他一直以为已经踩在脚下、可以随意揉捏的姜璃！
“噗——！”
急怒攻心之下，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顾承泽身体剧烈一颤，眼前发黑，猛地向前一倾！
“哇——！”
一口滚烫、粘稠、带着铁锈味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狠狠地喷溅在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猩红的血点瞬间覆盖了那抹象征着姜氏股价回升的、刺眼的红色K线，也溅满了他碎裂的镜片。
粘稠的血液顺着屏幕缓缓下淌，模糊了所有的图表和数据，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象征彻底失败和崩溃的猩红。顾承泽的身体晃了晃，无力地瘫倒在昂贵的真皮座椅里，胸口剧烈起伏，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上沾染的血珠，映出他惨白如纸、写满惊骇与绝望的脸。
疗养院的阴影深处，姜璃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危机预知APP悄然刷新：
【风险点“赵氏做空姜家股票”状态更新：】
【赵氏资本因天穹暴雷及母公司股价受挫，现金流严重承压，“猎鹰计划”追加做空资金撤回。】
【做空力度减弱45%。】
【姜氏集团获得神秘资金注入，市场信心部分恢复。】
【风险解除率：38% → 62%】
【新风险点：“赵氏全面反扑”已生成。倒计时开始：71:59:59…】
姜璃平静地扫过屏幕，指尖拂过“62%”这个数字，如同拂去一粒微尘。她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如同永不干涸的资本之河。赵山河的震怒，顾承泽的绝望，白薇薇的深渊……这些都只是开始。
她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温正好。狩猎的间隙，需要短暂的休憩，以迎接更猛烈的风暴。十二亿，只是第一口肉。提款机的轰鸣，远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