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话:他突然按住我的手:这组数据不能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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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冷雾还没散尽,像层薄薄的冰纱,裹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林小满蹲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指尖在微型电脑的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屏幕蓝光映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像沾了点碎冰。

“温度记录可以删了吧?”她侧过头问,声音被通风系统的“嗡嗡”声切得有些碎。屏幕上的表格里,“结晶温度-15℃”的一行数据格外扎眼,旁边还附着几十组连续的温度波动曲线,像条冻僵的蛇。

沈严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左肩的绷带又洇开点暗红。他刚用军用匕首撬开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夹,指腹还沾着没擦净的机油,听到这话时,眉头突然拧成个结:“等等。”

林小满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顿住了。她看着沈严踉跄着走过来,左肩的动作牵扯着伤口,每一步都带起轻微的喘息声。冷雾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让那双总是冷硬的眼睛柔和了些,像蒙着层白汽的湖面。

“删了它干嘛?”沈严的声音很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视线落在屏幕上的曲线里,“这组数据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林小满笑了笑,想抽回手却被他按住。他的掌心很热,隔着薄薄的手套烫得她指尖发麻——那是她从清洁工蓝布衫口袋里翻出的劳保手套,现在套在手上,刚好遮住之前被低温冻出的红痕。“就是实验室的常规温控记录,毒贩做冰毒肯定要控温,有波动很正常。”

沈严没说话,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屏幕往自己这边拖了拖。他的指腹擦过触控板上的曲线,指甲修剪得很短,边缘带着点毛刺,划在冰凉的塑料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你看这里,”他的指尖点在曲线的波峰处,“每天凌晨三点零七分,温度会骤降0.5℃,持续一分十八秒,然后恢复正常。”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睫毛上的水珠恰好落下,砸在她的手背上,“这不是自然波动,是人为操作的规律。”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凑近屏幕,放大那段曲线,果然如他所说,连续十五天的记录里,这个时间点的温度变化分毫不差,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是……定时启动的制冷设备?”

“更可能是外部干预。”沈严松开她的手,从战术包里掏出个磨损严重的笔记本——是他从造船厂值班室翻出来的,封皮上印着“军供站物资管理细则”。他飞快地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表格,“军供站G区冷库的维护记录里,有一模一样的温度波动。”

林小满的呼吸骤然收紧。G区冷库,正是沈建国当年负责管理的区域。她想起之前破解的交易记录里,“原料来源”标注的“G-07”,突然明白这组看似无关的温度数据,可能是把钥匙,能打开毒品与军方仓库的隐秘通道。

“我去调军供站的原始数据!”她猛地站起来,微型电脑差点从膝盖上滑下去。沈严眼疾手快地扶住,掌心贴在她的手背,温度透过两层手套渗过来,烫得她耳根都红了。

“坐着别动。”沈严把笔记本推给她,“我让人传电子版过来,你的手不能再碰低温设备。”他的目光落在她手套上的破洞处,那里露出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是刚才破解电脑时,不小心按在散热口冻的。

林小满没反驳,只是低头翻开笔记本。纸页边缘卷着毛边,上面的字迹是沈建国的,一笔一划刚硬有力,在“每日维护”栏里,果然写着“凌晨三点零七分,校准制冷管道,耗时一分十八秒”。

“是冷库的例行维护。”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那行字,“毒贩的实验室温度变化,和军供站冷库的维护时间完全同步……这不可能是巧合。”

沈严的指尖在铁架上轻轻敲击,发出单调的“笃笃”声,像在计算什么。冷雾从通风口涌进来,在他脚边聚成小小的漩涡,把他的军靴裤脚浸得发潮。“不是巧合,是同一套制冷系统的远程操控。”

“远程操控?”林小满愣住了,“你的意思是,实验室的制冷设备,和军供站冷库是联网的?”

“或者说,是从冷库牵出来的分管道。”沈严的声音很沉,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毒贩用军方的设备制毒,用军供站的管道散热,所以温度变化才会完全同步。”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我爸当年负责G区的管道改造工程。”

林小满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沈建国,沈严的父亲,那个在档案里写着“因公殉职”的前军供站干部,竟然可能亲手为毒品实验室铺设了管道?

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管道里流动的不只是制冷剂,还有人命。”当时只当是比喻,现在想来,或许是父亲早就发现了这可怕的真相。

军供站的电子版数据传过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小满把两组温度曲线导入Excel,用“数据对比”功能叠加,屏幕上瞬间出现两条几乎重合的红线,像两条缠绕的蛇。

“误差不超过0.01℃。”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真的是同一套系统。”

沈严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左手死死按着左肩的伤口。晨光从实验室的气窗钻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左眉骨的疤痕被染成暖棕色,没了平时的冷硬。“技术科说,G区冷库在2018年有过一次管道扩建,申请理由是‘新增军用物资冷藏需求’,负责人签字是沈建国。”

2018年,正是查获的毒品包装开始出现在市场上的时间。林小满突然想起查获的军用炸药,生产编号也指向2018年的失窃案——这不是孤立的事件,是场持续多年的、有组织的军方与毒贩的勾结。

“他们用军用管道运输制冷剂,用冷库藏匿原料,甚至可能……”林小满的声音卡住了,不敢说下去。

“甚至用军车运输成品。”沈严替她说完,声音冷得像冰,“我查过我爸当年的出车记录,2018年6月到8月,他有十七次‘临时任务’,去向不明,时间刚好对应毒贩的七次大额交易。”

实验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通风系统的“嗡嗡”声,像在低声呜咽。林小满看着屏幕上重合的曲线,突然觉得这组她差点删掉的数据,像个无声的证人,正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被掩盖的罪恶。

“你早就怀疑了,对吗?”她轻声问,视线落在他按在伤口上的手上。那里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军供站的笔记本上,晕开小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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