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话 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画着我爸的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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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科的白炽灯把桌上的资料照得发白,林小满的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实验记录纸,上面“结晶温度:-15℃”的字迹让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低温藏秘”,心脏像被浸了冰水的棉线缠紧。从废弃造船厂撤离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沈严在隔壁处理左肩的新伤,消毒水的味道透过门缝飘进来,混着实验室资料里残留的化学试剂味,成了此刻最真实的安全感。

“林参谋,这是从实验室带回来的最后一批资料,里面有本旧航海日志,封面都快掉了。”小王抱着个纸箱走进来,额角还沾着点造船厂的锈迹,“技术科初步翻了翻,没发现加密内容,但最后几页好像被撕过。”

林小满抬起头,视线从“G-07仓库”的物资清单上移开。那本航海日志被压在纸箱最下面,深蓝色的封皮磨出了毛边,边角处用红笔写着个模糊的“林”字——和父亲书房里那本旧字典上的签名笔迹,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伸手把日志抽出来,指尖触到封皮的瞬间,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去红泥港看渔船,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在她的作业本上写下“林小满”三个字,笔尖划过纸页的触感,和此刻抚摸日志封皮的温热,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我看看。”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哑,小心翼翼地翻开日志。前几页是规整的航行记录,日期从2018年3月到2018年5月,记录着从红泥港到槟城港的航线,每天的风向、潮汐、货物重量都记得清清楚楚。货物栏里反复出现“军用物资”的字样,却没标注具体品类,只有偶尔出现的“M-2023”编号,让她想起在警局档案室看到的军用压缩饼干规格。

“沈队说,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他处理完伤口就过来。”小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了,老张的渔船那边,小李已经派人去盯了,暂时没发现异常。”

老张的渔船。

林小满的指尖顿在日志的2018年5月12日那页。那天的记录格外简短:“月圆,货交张,锚为记。”她猛地想起在红泥港37号院发现的船锚锁,想起老张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铜制吊坠——原来父亲和老张的交集,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了。

小王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林小满一页页往后翻,日志里的字迹渐渐从规整变得潦草,像是记录者的情绪越来越焦躁。2018年6月18日那页,只写了一句话:“安安安全,船底藏秘,待月圆。”

安安。

这个只有父亲和王海涛知道的名字,像根烧红的针,扎得林小满眼眶发烫。她想起王海涛说“李会计的女儿叫安安”,想起自己颈后的胎记,想起父亲日记里“把小满抱回来”的记录——原来从2018年开始,父亲就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这个“冒牌林小满”,留下真正的身份线索。

日志翻到最后一页时,林小满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一页没有航行记录,而是画着一艘渔船。船身是用蓝笔勾勒的,桅杆上挂着面小小的红旗,船舷两侧写着编号“HN-37”——和红泥港老张那艘破渔船的编号,一模一样!

渔船的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有些颤抖,却能清晰辨认:“建军托我藏的东西,在船底暗格,钥匙为锚。”

“建军”——是父亲的名字。

林小满的手指死死攥着日志页,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原来父亲当年不是“失踪”,而是主动联系了老张,把某样东西藏在了渔船的船底暗格里;原来老张临终前说的“老地方见”,不是指37号院,而是他的渔船;原来那个船锚锁的钥匙,根本不是打开37号院暗格的,是用来开启渔船船底秘密的!

“在看什么?”

沈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小满吓了一跳,日志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她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站在门口,左肩的绷带换了新的,雪白的纱布上还没染上血,但他抬手时,左臂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显然伤口还在疼。

“你怎么过来了?不多歇会儿?”林小满赶紧把日志合上,却还是被他看到了最后一页的画。

沈严走过来,目光落在日志封皮的“林”字上,又移到她泛红的眼眶:“处理伤口时听见你翻纸的声音,过来看看。”他弯腰拿起日志,指尖轻轻拂过最后一页的渔船图案,“这是老张的船?”

林小满点点头,声音带着没压下去的哽咽:“我爸……我爸当年托老张把东西藏在船底暗格,还说‘钥匙为锚’。”她把父亲日记里的“月圆交货”和日志里的“待月圆”联系起来,“现在是农历十三,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会不会……”

“会不会‘深海’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想在月圆那天去取东西?”沈严接过她的话,指尖在渔船图案上轻轻敲击,“老张的渔船一直停在红泥港西侧的浅滩,平时没什么人注意,倒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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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突然想起在造船厂,毒枭头目临终前说的“你爸欠我们一条命”。如果父亲藏在船底的东西,是能扳倒“深海”的证据,那毒枭口中的“亏欠”,会不会就是指父亲当年偷偷藏起证据,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现在就去红泥港!”林小满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要是被‘深海’的人抢先一步,就全完了!”

沈严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他的掌心带着刚处理完伤口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过来,让她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现在不能去。”他指了指窗外,天已经擦黑,红泥港的浅滩在夜里连路灯都没有,“夜里行动太危险,而且我们不知道暗格的具体位置,盲目去找只会打草惊蛇。”

林小满的肩膀垮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日志封皮的毛边。她知道沈严说得对,可一想到父亲藏了五年的秘密可能被“深海”夺走,想到父亲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才“失踪”,她就坐不住。

“我查了老张渔船的登记信息,”沈严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记着渔船的尺寸和建造时间,“船底暗格大概率在驾驶舱正下方,那里是渔船最隐蔽的位置,而且承重足够藏下一个铁盒。”他顿了顿,看着林小满紧绷的侧脸,补充道,“我已经让小李派两个可靠的队员,乔装成渔民在浅滩附近盯着,一旦有异常,立刻汇报。”

林小满抬起头,撞进沈严带着血丝的眼睛里。他的左眉骨那道疤在灯光下泛着浅白的光,左肩的绷带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只脆弱的白蝴蝶。她突然想起在造船厂的通风管道里,他把仅有的止痛药塞给她时,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想起撤离时铁门滑落,他用后背硬生生挡开,血滴在她蓝布衫上的灼热——原来他早就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谢谢你。”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沈严的耳尖突然红了,别过脸去拿起桌上的“G-07仓库”清单:“谢什么,这是任务。”他的手指在“军用物资”几个字上顿了顿,“对了,技术科比对了沈建国的档案指纹和炸药引信上的指纹,有三个特征点吻合,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至少能确定,他和军供站的物资失窃案脱不了关系。”

提到沈建国,林小满的心脏又沉了沉。如果沈严的父亲真的参与了“深海计划”,那沈严此刻的心情,恐怕比她还要复杂——一边是血脉亲情,一边是正义法理,这种撕裂感,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

“别想太多。”林小满伸手碰了碰他的右臂,避开他受伤的左肩,“不管最后查到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

沈严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眼底的疲惫里透出点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他没说话,只是把那本航海日志重新递给她,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像电流一样,让两人都顿了顿。

“把日志收好,”沈严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可能是找到你爸下落的关键,也是扳倒‘深海’的重要线索。”

林小满接过日志,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帆布包——那里还装着父亲的日记、铜制船锚吊坠,还有沈严上次给她的折叠刀。这些东西,像一个个零散的拼图块,正慢慢拼出父亲“失踪”的真相,拼出“深海计划”的全貌。

就在这时,林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小李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老张的渔船附近出现可疑人员,穿着黑色雨衣,手里拿着类似探测器的东西,怀疑是‘深海’的人。”

黑色雨衣?探测器?

林小满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猛地看向沈严:“他们来了!比我们预想的早!”

沈严立刻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声音瞬间变得严肃:“小李,密切监视可疑人员,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马上到!”他挂了对讲机,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又把自己的配枪塞进林小满手里,“拿着,防身用,记住我教你的,先关保险,再上膛。”

林小满握紧手里的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她跟着沈严往门外跑,帆布包里的航海日志随着跑动轻轻晃动,最后一页画着的渔船图案,像父亲的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她。

红泥港的夜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海平面上,月亮已经升得很高,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浅滩的渔船上,给船身镀上了一层冷光。林小满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沈严专注开车的侧脸,看着他左手死死按在左肩的绷带——原来他的伤比表现出来的更疼,只是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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