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板甲套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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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冗长而华丽的走廊，脚下的黑曜石地砖光可鉴人，映照出两侧墙壁上，那扭曲狰狞的浮雕，以及猩红色的魔法壁灯。空气冰冷，却奇异的带着一丝血腥味，与某种昂贵熏香混合的甜腻气息。

每隔十步，便有一位身着精致猩红铠甲、面色苍白、眼神高傲的萨莱茵卫士肃立。

他们如同雕像，只有在墨月经过时，才会微微颔首，行一个简洁却标准的贵族礼。

墨月能感受到他们目光中那深藏的、属于上层精灵的傲慢，即便已化为亡灵，这种刻在骨子里的阶级优越感也未曾磨灭。

他们行礼，并非出于对自身的尊敬，而是对“女王陛下册封的爵士头衔”，以及其背后代表女王意志的遵从。

墨月面无表情，【亡者威仪】让他的一切情绪，都隐藏在冰雾面甲之下，微微点头以示回礼，步伐沉稳走向尽头那两扇巨大的、由暗影水晶，和秘银构筑的奢华大门。

门前站着，两位气息强大的萨莱茵，二者同时伸手，推开沉重的大门。

门内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大厅。穹顶高耸，由无数苍白手臂状，模样诡异的石雕支撑。地面是光滑如镜的暗色玉石，中央铺设着一条巨大、仿佛由凝固鲜血织就的红毯。

大厅两侧，站立着更多的萨莱茵贵族，男女皆有，无一不是容貌俊美，衣着华丽，周身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

他们低声交谈着，目光如同打量新鲜猎物般，在墨月身上流转，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轻蔑。

红毯的尽头，数级台阶之上，是一张由巨大红水晶雕琢而成的王座。王座上，慵懒地倚着一位另类的女性。

她穿着一袭，仿佛由流动鲜血，与暗影编织而成的长裙。胸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肌肤呈现出毫无血色的冷白，衬得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眸、愈发妖异。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发梢仿佛浸染着永不干涸的鲜血。

手中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杯中盛满了粘稠、散发着强大生命能量的暗红色液体。轻轻摇晃着酒杯，目光饶有兴致的投向下方的墨月。

鲜血女王——兰娜瑟尔。

墨月行至王座前十步位置，依照骑士的礼节，单膝触地，右手抚胸，低头道：“见过女王陛下。”

他的声音透过面甲，显得沉闷且恭敬。

兰娜瑟尔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磁性的魅惑，直透心弦：“起来吧，我们新晋的——墨月爵士。看来！诺森德的寒风，并未让你的礼仪变得生疏。来人 ！赐座。”

一名萨莱茵侍女，无声的搬来一张黑铁座椅，放置于王座下首侧方。

墨月行礼落座。身姿挺拔，灰烬使者被其立于身侧，剑刃上流转的暗影能量，与大厅内的血能、隐隐形成对抗。

“那么，”兰娜瑟尔，轻啜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目光落在墨月身上，“告诉我，黑锋要塞……我们那位大领主，近况如何？”

墨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平静的叙述。从抵达黑锋要塞，到达里安·莫格莱尼那疏离的态度，再到训练场上的“特殊关照”，以及那些亡灵法师毫不掩饰的敌意。

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却重点突出了大领主的回避，与黑锋要塞内部、某种难以言表的紧绷氛围。

“……综上所述，女王陛下。黑锋要塞作为天灾军团重要的士兵来源，其地位毋庸置疑。

然而，将如此重要的力量，完全交由一位……心思难以揣测，且怀有强烈独立倾向的‘大领主’掌控，属下认为，这其中或许存在一定的风险。”

墨月做出最后总结，并自然的提出了自身的疑惑。

兰娜瑟尔静静地听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水晶王座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厅内的萨莱茵贵族们，也停止了低语，目光集中在女王身上。

“风险？呵……”兰娜瑟尔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冰冷，“我亲爱的爵士，你看到的都只是表象。

黑锋要塞，从来就不是什么‘独立’的势力。达里安·莫格莱尼，他也并非什么真正的‘大领主’。”

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血眸中闪烁着玩味与洞察的光芒。

“你所见的一切，不过是冰冠堡垒、这座永恒冰墓中。一场微不足道的、权力游戏的缩影罢了。”

墨月适时的表现出疑惑，沉默地倾听着。

“我亲爱的爵士，你以为，巫妖王陛下沉睡后，这座堡垒、是靠着什么维持运转的，绝对的忠诚？”兰娜瑟尔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不，是平衡。是相互制约。”

她伸出三根纤细苍白的手指。

“冰冠堡垒的核心，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辛达苟萨，那头冰霜巨龙女王，她掌控着天空与寒冰，她的子嗣是军团最强大的战争巨兽。只效忠于巫妖王最纯粹的毁灭意志，对我们这些‘后来者’，可没什么好感。”

“亡语者女士和她的诅咒神教，那些狂热的疯子，他们沉迷于传播瘟疫与恐惧，试图用他们的方式‘净化’世界。他们自成一体，能量诡异难测，是军团扩张的触须，但也……极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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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萨莱茵。”兰娜瑟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豪与优雅。“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高贵的血脉，以及最完美的形态。

我们才是军团中最优雅、最致命的利刃，是天灾军团—最终的形态。”

“那么，死亡骑士呢？”墨月问道。

“死亡骑士……”兰娜瑟尔眼中红光微闪，“他们强大，是冲锋陷阵的完美先锋。但他们同样……叛逆。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与天灾为敌的——英雄。即便被转化为死亡骑士，那份独立的意志、也从未被磨灭。

将他们集中在冰冠堡垒？那无异于在身边安置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所以，达里安·莫格莱尼……”墨月若有所思。

“所以，达里安·莫格莱尼，”兰娜瑟尔接过了他的话，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他那位‘大领主’的头衔，与其说是权力，不如说是一份……流放令，是一次政治博弈失败后，必然出现的结果。”

“他，以及他麾下那些不安分、难以管束的死亡骑士，被‘礼送’出了冰冠堡垒的核心圈。

黑锋要塞，就是他们的流放之地。名义上他们依旧归属天灾军团，但实际上，他们已经退出核心了。

这样既能使用他们的战斗力，又能避免在堡垒内部，形成不可控的隐患。”

“所谓的‘大领主’，不过是给了失败者、一个听起来好听点的名头，让他能安抚住手下那群麻烦的战士罢了。

至于野心？不靠谱？”兰娜瑟尔嗤笑一声，“那不过是失败者无能的咆哮，以及……我们有意纵容的结果。

一个内部充满疑虑和野心的黑锋要塞，远比一个铁板一块、万众一心的黑锋要塞，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墨月静静地听着，心中凛然。原来如此。

黑锋要塞的独立在外，达里安的尴尬处境，其根源竟在于，冰冠堡垒内部，高层的权力倾轧与平衡手段罢了。

而墨月被派往黑锋要塞，在女王眼中，或许自己，就是一枚钉入流放之地、观察、甚至搅动局势的棋子。

墨月暗自心惊，血精灵对于“权谋”这玩意儿，着实玩出花了。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亲爱的爵士。”

兰娜瑟尔重新端起酒杯，慵懒地靠回王座，“永恒的生命太过漫长，总需要一些……游戏来打发时间。

而权力的博弈，看那些失败者在泥潭中挣扎，品尝新鲜血液的悸动……这些，才是生活的乐趣所在。”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墨月身上，带着一丝探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