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阿强——谢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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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金属靴底敲击在鲜血粘腻的地面上，声响戛然而止。

墨月的身影，完全脱离了入口的阴影，屹立于这片血腥的殿堂。

周身散发的死亡威压如同实质，与王座上，兰娜瑟尔的猩红气息分庭抗礼，压得残存的血精灵们，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

然而，他的下一步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看向那些，失去战意的血精灵士兵，甚至没有看面色惨白的洛瑟玛·塞隆一眼。只是迈着沉稳而从容的步伐，穿越布满尸骸的大厅，行至王座高台之下。

随即，在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属于旧时代上层精灵贵族的礼节。

姿态一如既往的尊敬，尽管以他如今“大领主”的身份和力量，已无需如此。

“兰娜瑟尔大人”。面甲下传出的声音，经过亡灵之力的扭曲，显得低沉冰冷，却依旧保持着形式上的敬意。

王座上的女王唇角，玩味的笑意更深几分，猩红的眼眸微眯，仿佛在欣赏一出意想不到的歌剧。

墨月直起身，冰蓝色的魂火迎上那对审视的红瞳，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冰冠堡垒的陷落，阿尔萨斯的死亡，已成定局，联军此刻已攻入中庭。”

“至于‘教授’，吾已代为传讯，他大概率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投身部落方，希尔瓦娜斯女士的麾下。”

“而辛达苟萨……她的结局，将与巫妖王无异。”

略微停顿，给了女王消化信息的时间，继续道，语气带上了一丝近乎蛊惑的意味：

“那么，兰娜瑟尔大人……您呢？您的高贵与力量，远非那些蠢货所能比拟。您……无需为他们，亦或是为那注定陨落的巫妖王陪葬。”

“哦？”兰娜瑟尔发出慵懒且挑逗的轻笑，指尖轻轻划过王座扶手，“我亲爱的墨月爵士，你的目标一直是阿尔萨斯？真是令人惊讶的野心。但……”

她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丝尖锐的质疑：“你不会是忘了吧，你的灵魂，你的意志，至今仍被禁锢于【统御之冠】下，掌握在巫妖王的手中。”

“背叛？你是在向我表演一场……求死的戏剧吗？这可不像是你一贯谨慎的风格呢，我的爵士。”

面对这直指核心的质疑，墨月没有任何辩驳。

他只是沉默的，唤出了唯有他能看到的个人面板。冰冷的半透明光幕，悬浮于视野中，找到了那个准备多时、却从未触碰过的选项——

【是/否 切断与【统御之冠】表层意识连接？】

【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未知后果！引起巫妖王（耐奥祖）的剧烈反噬！】

没有丝毫犹豫。

【是】！

“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股磅礴无匹、纯粹由灵魂之力构成的恐怖浪潮，以墨月为中心，轰然爆发！

无形的冲击呈完美的环形，瞬间扩散至整个鲜血大厅，乃至更远！

大厅内，所有残存的血精灵，猛的抱住头颅，发出一片痛苦的闷哼，仿佛有巨钟在他们的脑髓深处疯狂敲响，震得他们意识模糊，几欲呕吐。

那些本就魔力枯竭的法师，更是直接软倒在地，眼中充满了惊骇。

王座之上，兰娜瑟尔女王慵懒的姿态，首次消失，她猛地坐直了身体，捂住了鲜红的朱唇，那双猩红眼眸中，灵魂之火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她感受到了！

那股力量！并非来自统御之冠，并非来自巫妖王，而是源于眼前这个死亡骑士自身！

纯粹、磅礴、坚韧不拔！那是一个从未真正被奴役过、自由而强大的灵魂，才能爆发出的伟力！

【“耐奥祖”的意志！（震惊/不解）】——一股来自极寒之巅、夹杂着暴怒与难以置信的模糊意念，如同被狠狠烫伤般猛地缩回。

【“典狱长”的意志直视！（玩味/重视）】——一道来自更深邃绝望之地的、冰冷彻骨的审视目光，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墨月，不再是间接的窥视，而是带着一丝兴趣的关注。

【“德纳修斯大帝”注视！（惊恐／惊叹）】——雷文德斯某处，一声轻咦响起，那一直闪烁不定的标记骤然亮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冰雾面甲之下，墨月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

他的声音透过尚未完全平息的灵魂涟漪，清晰而坚定，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中：

“我的灵魂与意志，从未离开过我。”

这一刻，兰娜瑟尔眼中的震惊、不解、疑惑，最终尽数化为一种难以言喻、近乎灼热的欣喜！看着台下那个身影，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瑰宝，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良久，女王陛下缓缓放下手，她的声音已经失去了那份慵懒与玩味，带上了一种郑重的凝练：“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墨月—大领主。”

即便是面对死亡，被转化为萨莱茵时，她都未曾流露出此刻这般凝重的神情。

墨月再次微微躬身，行礼的动作依旧标准，却已然带上了一种平等，乃至一丝主导的意味：

“女王陛下，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现在——您的选择呢？”

他抬起手，指向大厅中那些瑟瑟发抖、因方才的灵魂冲击，暂时未被转化的血精灵尸体，以及那些绝望的生者。

“您看，新的、更精锐的卫队，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他们……无可挑剔。”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所有的血精灵如坠冰窟。

“当然，”墨月补充道，行了一个优雅的收尾礼，“何去何从，由您来抉择。”

兰娜瑟尔的目光扫过大厅，从那群残兵败将身上掠过，最终回到墨月身上。

她沉默了足足三秒，随后，这位鲜血女王以无可挑剔、优雅的贵族礼仪回礼。

“如您所愿，大领主。”她的声音清脆而郑重，“我，兰娜瑟尔，接受您的……‘善意’。”

达成共识的两人，目光如同两道无形锁链，瞬间锁定了残余的血精灵。

洛瑟玛·塞隆，我们的阿强，在这一刻是彻底麻了。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淹没了他。他死死盯着墨月那冰雾缭绕的面甲，一个被忽可能猛的炸开！

是他！

那个在天谴之门外，用极其刻薄辛辣的言语，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士兵！那个被他嗤之以鼻、却偶尔会莫名回想起其话语的小人物！

他……怎么做到的？仅一晚时间，就成为了鲜血女王，都要郑重对待的“大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