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临时抱佛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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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轩内,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仿佛要凝结成灵液滴落下来,其充盈程度远超往日数倍。那张传承千年的暖玉床,此刻正散发着温润柔和的白光,这光芒并非虚浮,而是凝练得如同实质,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形成肉眼可见的光晕。闪烁着微光的灵气粒子,宛如活物般在室内轻盈地漂浮,每一次不经意的呼吸,都感觉有股精纯至极的能量洪流涌入肺腑,沉甸甸地坠入丹田深处,带来清晰可辨的鼓胀充盈感。然而,这份足以令任何低阶修士视若珍宝的浓郁灵气,此刻却丝毫无法驱散弥漫在整个暖玉轩内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焦灼气息。这股气息无形无质,却沉重如铅,让每一次吐纳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烦躁。
凌云盘膝端坐于暖玉床的中央,双目紧紧闭合,仿佛要将一切外界干扰隔绝在外。然而,他紧锁的眉头却如同被铁钳狠狠拧死,深深地纠结在一起,形成两道深刻的沟壑。一张原本称得上俊朗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躁与一种近乎偏执的戾气。在他身前触手可及之处,五个质地温润、雕工精细的白玉瓶,被刻意地一字排开,瓶身映着暖玉的光芒,更显晶莹。瓶内盛放的丹药流光溢彩,凝神丹碧绿如春水,散发着清凉醒神的幽香;聚气散莹白似雪,透出精纯的能量波动;固元丸赤红如火,隐隐有灼热气息逸散……无一不是寻常内门弟子倾尽数年积蓄、耗尽宗门贡献点也难以求得的高阶滋补灵药,此刻却如同普通糖豆般随意摆放。
距离那场决定命运、关乎荣耀与地位的宗门大比,只剩下不到半年光景。
这个消息,如同一根淬了火的钢鞭,裹挟着冰冷的寒风,狠狠抽打在凌云的心头。最初听闻时,他心中唯有嗤之以鼻的傲慢。以他身负九窍玲珑心的绝世天赋,对付那些挣扎在宗门底层、资质平庸的普通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须忧虑?然而,日子如同指间沙,一天天无声无息地滑过。他冷眼旁观,看着其他弟子,无论出身高低、天赋优劣,竟都如同着了魔一般,埋头苦修,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日夜不绝。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那个他一直视为“朽木疙瘩”、资质驽钝不堪的石磊,身上竟隐隐透出即将突破炼气五层的灵力波动!这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凌云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如同剧毒的藤蔓,在他心底最深处疯狂滋长、缠绕,越勒越紧,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焦虑。
尤其像一根淬毒的尖刺,深深扎进他心头的,是玄阳子师尊的目光。那日在宗门广场,万众瞩目之下,玄阳子师尊宣布大比消息时,投向他的那一眼。冰冷!陌生!那眼神中再无往日的温和、期许,甚至那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潭般的寒意和一种……审视?那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像万载玄冰,冻得他灵魂都在颤栗。第一次,他真切地品尝到了名为“不安”的滋味,一种大厦将倾、根基动摇的惶恐。
“不能输。”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在凌云心底无声地嘶吼、咆哮,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气,撞击着他的神魂。
他是天选少宗!是身负九窍玲珑心、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天命之子!怎能在这区区宗门大比之中,输给那些庸碌无为的凡才?若是真的败了,那些曾被他踩在脚下、不屑一顾的流言蜚语,瞬间就会化作无数把淬毒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将他过往的骄傲撕得粉碎,将他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必须!必须在大比前突破炼气七层!”一个更疯狂的声音在他脑中呐喊,“不,炼气七层或许太难……至少要稳固炼气六层的巅峰修为,必须达到圆满之境,绝不能再有丝毫动摇!”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心神,将那份不安无限放大,最终扭曲成了近乎偏执的念头。
抱着这沉重得几乎要压垮自己的念头,凌云开始了他的“突击修炼”。
然而,这所谓的修炼,早已偏离了正途。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一场不计代价、疯狂至极的资源堆砌盛宴。他要用这堆积如山的灵丹妙药,强行砸开那阻碍他前进的瓶颈!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守着!眼睛放亮点!”凌云猛地睁开布满血丝、锐利如刀的眼睛,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恭敬侍立在房间阴暗角落的两个青年身影。
这两人是内门弟子中的翘楚,一个叫林远,身形挺拔,眼神沉稳;一个叫方浩,面容敦厚,气息内敛。两人修为都已臻至炼气六层,在灵药峰也算得上前途光明的核心弟子,平日里受峰主器重。此刻,却被凌云以少宗之令强行“借调”而来,美其名曰“护法”,实则不过是供他驱使的杂役,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候,随时准备处理他的任何需求,端茶递水、更换丹药、甚至忍受他毫无道理的怒火。
两人闻声,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连忙躬身,头颅低垂,齐声应诺:“是,少宗。”
他们的声音恭敬,但脸上却清晰地写着无法掩饰的不情愿,眼神深处更是藏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然而,没有哪怕一丝反抗的勇气。整个青玄宗上下,谁人不知,这位少宗凌云,近日脾气愈发乖戾暴躁,如同一点就燃的炸药桶。稍有不顺心,便会迁怒于人,轻则呵斥责骂,重则施以惩戒。周明师兄的凄惨下场——因一次微不足道的失误,便被凌云寻了个由头,当众重罚,修为几乎被废,逐出核心区域,贬至外门苦役——这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没人愿意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凌云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复杂情绪,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在他眼中,这两人与房中的桌椅摆设并无不同。他随手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玉瓶,拇指粗暴地顶开塞子。瞬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几乎形成雾气的药香在暖玉轩内炸开,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丝霸道的意味。他看也不看瓶身标识,径直倒出三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莹莹、表面有细微丹纹流转的聚气散,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吞咽食物般,直接全部丢进口中。
丹药甫一入口,甚至来不及用唾液化开,便瞬间溶解。一股狂暴如决堤山洪般的磅礴灵力,毫无征兆地在他丹田之内轰然炸开!狂暴的能量如同苏醒的凶兽,瞬间冲垮了平静。
“来得好!”凌云心中猛地一喜,甚至夹杂着一丝病态的亢奋,仿佛看到了瓶颈被冲开的曙光。他立刻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青云心经》的法诀,神识高度集中,试图引导这股汹涌如怒涛的灵力,按照心经记载的特定路径流转全身奇经八脉,最终汇聚一点,冲击那阻碍他修为精进、如同天堑般的关隘。
然而,这狂暴的灵力洪流,刚刚汹涌澎湃地运转至心脉附近的关键窍穴时,那熟悉的滞涩感,再次如同冰冷的铁壁般,毫无征兆地横亘在前!那三处天生淤塞、如同顽石般堵塞的窍穴,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任凭他如何疯狂地催动、压榨、甚至透支心神去调动体内的灵力,那狂暴的能量都如同撞上磐石的怒涛,徒劳地拍打着,激起阵阵灵力乱流,却始终寸步难进!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经脉被强行扩张的撕裂痛楚。
“给我——冲开啊!”凌云喉咙里压抑不住,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怒吼,眼中血光更盛,闪烁着不顾一切、近乎疯狂的凶戾。这瓶颈的顽固彻底点燃了他心底的焦躁。他再次抄起另一个玉瓶,甚至没有分辨里面是什么丹药,凭借本能倒出两枚散发着清凉气息、通体湛蓝的凝神丹,看也不看,囫囵吞枣般直接咽下。
更多的灵力,如同滚烫的岩浆,更加狂暴地涌入他早已被第一波灵力冲击得不堪重负的丹田!瞬间,这股新生的力量汇合了先前那股洪流,在他本就相对狭窄、此刻更显脆弱的经脉通道内,开始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那本就因强行吸纳超出极限的灵力而变得脆弱不堪的脉络,在这股毁灭性的、毫无章法的冲击下,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般的剧痛,从四肢百骸清晰传来。
“少宗,您……您这样吞服丹药,速度是否……是否太过迅猛了些?”林远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额角渗出冷汗。他亲眼看着凌云在短短片刻之间,便已吞下五枚药力霸道绝伦的灵丹,这简直闻所未闻。强烈的担忧和宗门弟子的责任感,让他硬着头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丹药之力过于刚猛无俦,需徐徐图之,循序渐进方为稳妥之道,否则……否则恐怕会有经脉受损、灵力失控之危啊……”他话未说完,但其中的警示意味已十分明显。
“闭嘴!”凌云猛地睁开血红的双眼,那眼神如同被激怒、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钉在林远脸上,森然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这里有你指手画脚、妄议少宗行事的份吗?再敢多嘴聒噪半句,我立刻废了你的修为,让你滚回外门去做一辈子杂役苦工!”那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让整个暖玉轩的空气都骤然一寒。
林远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他慌忙深深地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仿佛要将舌头吞下去,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心中只剩下后怕与苦涩。
一旁的方浩目睹此景,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脏狂跳,心中叫苦不迭,暗暗叹息:这哪里是在修炼?这分明是在自寻死路!如此毫无节制、不顾后果地鲸吞虎咽般服用高阶丹药,根本就是引火自焚,与自杀又有何异?他担忧的目光落在凌云那因痛苦和强行运功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充满了无奈。
凌云此刻根本无暇理会他们的恐惧与腹诽,他整个心神,包括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已被“突破”二字彻底占据。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堆积的、尚未被驯服的灵力已经狂暴地汇聚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点,如同被压抑到极限、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岩层下疯狂涌动。一个声音在他脑中疯狂叫嚣:再加最后一把力!或许、或许只需要再投入一些力量,就能将那该死的、顽固的屏障彻底撕碎、碾成齑粉!
一股孤注一掷、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般的心理,瞬间攫住了他的全部理智。他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疯狂,再次锁定了一个玉瓶。这一次,他的手甚至因激动和某种病态的兴奋而微微发颤。他毫不犹豫地拔开瓶塞,倒出了整整四枚通体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散发着灼热逼人气息的固元丸!那狂暴的烈性药力,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让林远和方浩感到皮肤一阵刺痛。
“少宗!万万不可!使不得啊!”方浩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尖锐刺耳,“固元丸药性至刚至烈,霸道绝伦!四枚齐服,便是炼气六层巅峰、体魄锤炼得如钢似铁的修士也绝对承受不住!这……这恐有爆体而亡之危啊!”他一边喊着,一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阻止这疯狂的自毁行为。
“滚开!”凌云此刻已状若疯魔,理智被突破的欲望彻底吞噬。他反手一掌,带着凌厉的气劲,毫不留情地将试图上前阻拦的方浩狠狠推开!方浩只觉一股巨力涌来,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气血翻涌。凌云看也不看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四枚滚烫得几乎要灼伤他手掌的固元丸,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嘴里!
“轰——隆!”
这一次,灵力的爆发不再是山洪怒涛,而是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积蓄了所有力量后,轰然喷发!一股难以想象的、毁灭性的狂暴能量瞬间从丹田炸开,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濒临崩溃的痛苦哀鸣!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如烙铁,条条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在体表狰狞地暴凸、跳动,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那本就脆弱的经脉,此刻更是如同被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同时反复切割、拉扯、穿刺,传来深入骨髓、撕裂神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呃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惨嚎,猛地从凌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的身体如同狂风暴雨中飘零的枯叶,剧烈地痉挛、颤抖、蜷缩,又猛地绷直,完全失去了控制。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失控的、彻底狂暴的灵力,因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也根本无视他心法的引导,彻底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失控的洪流,在他这具血肉之躯内横冲直撞,肆意破坏!所过之处,经脉寸寸撕裂,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丹田气海更是翻腾如沸,灵力气旋混乱不堪,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脏腑也受到猛烈冲击,气血逆行。
这便是急功近利、贪功冒进的惨痛代价!是天道对违背修行常理者的无情反噬!
他的心早已被焦躁的火焰烧得扭曲变形,气息紊乱不堪,如同沸腾的油锅,根本做不到静心凝神去引导那庞大到足以毁灭他自身的力量。九窍玲珑心虽能如同饕餮般鲸吞天地灵气,加速吸收,却无法凭空拓展他经脉的天然容量与韧性,更无法弥补他心境的巨大缺陷。强行灌入远超自身经脉承载极限的灵力,如同往脆弱的陶罐里灌注铁水,结局只有一个——彻底失控,反噬自身,罐碎人亡!
“少宗!”林远和方浩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出于本能和对少宗安危的责任(尽管这责任带着被迫),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施救,试图输入灵力帮助稳定。然而,脚步刚动,就被凌云体内爆发出的混乱灵力余波狠狠震开!那狂暴混乱的灵力如同无形的冲击波,撞得他们两人踉跄着连连后退数步,胸口发闷,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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