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磊悟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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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感觉到,体内那原本因力竭而沉寂的灵力,如同被投入滚烫熔岩的冷水,瞬间沸腾、咆哮起来!丹田气海如同被强行炸开了闸门,积蓄了七日的潜能、突破瓶颈后的天地灵气,以前所未有的狂暴速度奔涌流转!这股新生的、浩瀚的力量,猛烈地、势如破竹地冲击着那层禁锢他已久的炼气六层壁垒!
这七天七夜在生死边缘的极限苦修,不仅让他彻底悟透了拳术至理,更将他的肉身千锤百炼,将他的灵力反复压缩、提纯,早已将他推到了突破的边缘!刚才那倾尽所有、石破天惊的一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粉碎了那道坚固的瓶颈!
“嗡——!”
奔腾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在他体内急速运转一个大周天!所过之处,原本闭塞狭窄的经脉被这股沛然巨力强行拓宽、撕裂,随即又被精纯的灵力滋养、修复,变得前所未有的坚韧、通畅!丹田气海之中,灵力如同百川归海,变得更加精纯、凝练、磅礴浩瀚!一种全新的、强大的力量感,充盈全身!
炼气七层!
水到渠成!他竟然在这力竭突破、心神激荡的时刻,一举冲破了关隘,踏入了炼气七层的境界!
石磊仰面漂浮在冰冷的潭水之上,感受着四肢百骸中涌动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如同江河奔涌般的强大力量感,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翻腾的情绪。他猛地张开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粗犷、沙哑,却充满了无比酣畅淋漓的意味!笑声穿透瀑布的轰鸣,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带着压抑了七年之久的屈辱与不甘的释放,带着突破桎梏、鱼跃龙门的巨大喜悦,更带着一种历经千辛万苦、百死一生后终得正果的极致畅快与解脱!
七天七夜置身炼狱般的煎熬,无数次濒临崩溃的边缘,无数次在放弃与坚持之间挣扎……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血泪,终究没有白费!
他不仅彻底掌握了《碎石拳》的精髓奥义,登堂入室,更将自身的修为根基,牢牢稳固在了炼气七层的境界!这是质的飞跃!
这意味着,从此刻起,他已经真正拥有了与内门精英弟子正面抗衡、一较高下的坚实实力!不再是那个任人嘲笑的“朽木”!
石磊于断云峰禁地飞瀑下一拳击断瀑布、并当场突破的消息,并未如同狂风骤雨般立刻席卷整个青云宗。
毕竟断云峰乃是宗门禁地,平日严禁弟子踏足,消息天然闭塞。然而,世间之事,往往充满了巧合。就在当日黄昏,石磊挥出那惊天一拳、坠入深潭之时,两名负责日常巡查禁地边缘区域的内门弟子,张清和李默,恰好途经飞瀑附近的一条隐秘山道。
他们原本是被那一声远超雷鸣、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所惊动,以为有强大妖兽冲破禁制封印,或是发生了山体垮塌,才急匆匆循声赶来查看。却不曾想,赶到附近山崖隐蔽处向下望去时,恰好亲眼目睹了那令他们终生难忘的骇人景象——奔腾的瀑布洪流被无形巨力瞬间截断的瞬间!以及石磊那壮硕的身躯力竭坠入潭水的身影!
“那……那是什么人?”张清惊得目瞪口呆,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声音都变了调,“竟……竟然能一拳打断飞瀑?这……这等威势,这至少是炼气七层以上的实力才能做到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
“好像……是外门的那个石磊?”李默眯着眼,努力透过水雾辨认着潭水中浮起的身影,当看清那古铜色的皮肤和熟悉的轮廓时,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难以置信,声音干涩,“就是那个……被少宗主凌云称为‘朽木’、资质测试仅为黄级下品的石磊?”
“没错!就是他!我在杂役峰后山见过他一个人对着石壁练拳,就是这副样子!这身板,错不了!”张清斩钉截铁地确认,语气中充满了震撼。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以复加的震惊和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一个外门弟子?一个被天选少宗视为废物、鄙夷为“凡才”、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的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还能无视禁令,深入禁地,在飞瀑那等绝险之地修炼,并一拳击断瀑布?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资质”和“实力”的认知!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在他们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回到内门居住区后,两人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撼与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冲动。趁着夜色,他们找到几个平日里关系最为密切、且口风较紧的同门,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带着激动和敬畏的语气,讲述了出来。
起初,根本无人相信。质疑和哄笑声几乎将他们淹没。
“你说什么?石磊?那个石磊?一拳打断了飞瀑?张师弟,你是不是巡山太累,被山魈迷了心窍,出现幻觉了?” 一个关系好的师兄拍着他的肩膀大笑。
“他才炼气几层?我记得他才进阶五层吧?能在飞瀑下站稳脚跟就已经是奇迹了,还想打断瀑布?你当他是筑基期的长老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另一个同门连连摇头,觉得他们是在讲笑话。
然而,当张清和李默两人赌咒发誓,甚至详细描述了石磊当时赤身立于瀑下、精疲力竭的状态,以及青石上那个清晰无比、深达数寸、边缘布满裂痕、令人心悸的巨大拳印后,质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哄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讶、不可思议和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开始在几人心中滋生。
“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强?一直在隐藏实力?” 有人开始动摇。
“我倒是隐约听杂役峰的管事提过一嘴,说这几年石磊经常独自一人往禁地方向跑,一待就是好几天……难道传言是真的?他真在禁地边缘苦修?” 另一个消息稍微灵通些的弟子若有所思。
“炼气七层……我的天,外门弟子里,好像近十年都没有人能在入门后短短几年内达到这个境界吧?就算在内门,也算中游了!”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语气带着震惊。
关于石磊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水中的涟漪,在内门弟子的小圈子里悄然扩散开来。虽然范围不大,仅限于一些相熟的弟子之间,但“石磊”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开始在内门激起波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将目光投向这个曾经被视为“朽木”的外门弟子,好奇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人,究竟是如何在无人问津、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凭借何种惊人的毅力,默默积蓄力量,成长到如此惊人的地步?他的身上,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甚至,有几位平日并不太关注外门事务、地位较高的内门长老,也从门下心腹弟子的窃窃私语和议论中,偶然捕捉到了这个突兀出现的名字。
“石磊?”负责外门弟子事务、须发皆白的王长老,正在翻阅卷宗,听到身旁侍立弟子低声禀报这个名字时,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花白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似乎在久远的记忆中搜寻着什么,“是那个……当年入门时资质测试仅为黄级下品,却硬是在外门坚持了三年,未曾主动离去的倔强小子?”
得到身旁弟子肯定的答复,并低声补充了关于飞瀑击断和突破的传闻后,王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古井无波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闪过一丝真切的讶异:“哦?竟有此事?能在断云飞瀑那等绝险之地悟道,承受非人磨砺,一拳击断水流,还顺势突破至炼气七层……” 他放下笔,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微闪,“这等坚韧不拔的毅力,临危突破的悟性,以及……那份敢于在绝境中寻求突破的狠劲,倒是个……可造之才。”
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更盛,对身旁侍立的弟子吩咐道:“去,仔细查查这个石磊近三年来的具体修炼记录、任务完成情况、资源消耗,以及……是否有其他异常之处。整理一份详尽的卷宗。下次长老议事会时,将他的情况,连同这份卷宗,一并呈报给掌门过目。”
“是,长老。”弟子恭敬领命,深知能被王长老提及在长老会上报给掌门,意味着什么。
石磊的名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以一种强硬的、不容忽视的姿态,闯入了内门高层的视野之中。
这一切正在悄然酝酿的波澜,此刻正浸泡在寒潭深处、闭目梳理着体内奔腾灵力的石磊,自然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
他在飞瀑下完成那惊天突破后,并未立刻离开这处让他脱胎换骨、铭刻终身记忆之地。而是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浸泡了整整一夜。借助潭水的极致清凉与相对宁静的环境,他仔细梳理着体内因突破而奔腾不休、略显躁动的灵力,引导着它们在拓宽坚韧的经脉中平稳运行,巩固着那刚刚踏入、尚需稳固的炼气七层境界。每一丝灵力的流转,都带来新生的力量感,驱散着肉体的疲惫。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刺破断云峰顶终年缭绕的薄雾,将金色的光斑洒落在寒潭荡漾的水面上时,石磊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归于深邃的平静。他拖着依旧残留着深入骨髓的疲惫、却同时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身躯,缓缓游上岸边。水滴顺着他古铜色、布满新旧交错伤痕的肌肤滑落。他步履沉稳地,一步一步,向着杂役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踏在山道上,都显得异常坚实。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在山道上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没有丝毫虚浮,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踏在坚实的大地之上,沉稳无比。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与力量感,取代了以往的沉默与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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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变得更加凝练有力,骨节似乎都粗大了一丝,每一次握紧,都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足以捏碎精铁的恐怖力量;体内的灵力如同奔涌的大河,更加精纯雄浑,运转间再无丝毫滞涩,心念一动,灵力便奔腾而至;对《碎石拳》的理解,尤其是那招耗费心血才领悟的“石破天惊”,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邃境界,拳意仿佛已融入骨血,成为身体本能的一部分。
距离决定命运、关乎尊严与未来的宗门大比,还有不到半年的光景。
石磊知道,历经七年默默无闻的隐忍,七日七夜置身炼狱的煎熬,无数次挥拳洒落的汗水与血水,他终于拥有了踏上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与宗门天骄一争高下的资格与实力!
虽然他的对手,是那个天生拥有九窍玲珑心、天赋卓绝、光芒万丈、被宗门视为未来希望的天选少宗——凌云。
虽然他的修为境界,或许依旧略逊对方一筹。
但他心中,已无半分畏惧,更无丝毫退缩之意。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和前所未有的平静自信。
这七年默默承受的无数冷眼、讥讽与屈辱,这七日七夜在生死边缘挣扎磨砺所铸就的钢铁意志,早已将他的心志锤炼得如同断云峰上历经亿万年风霜雨雪、雷霆轰击而岿然不动的万古顽石,坚不可摧,百折不挠!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穿透前方层峦叠嶂的阻碍,遥遥望向那云雾缭绕、霞光隐现、象征着宗门至高权力与荣耀的宗主峰方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的光芒,那光芒中,是沉淀了七年的战意,是七日炼狱磨砺出的锋芒!
凌云,半年之后的宗门大比,我等你来。
这一次,我会用这双在飞瀑下千锤百炼出的拳头,亲自告诉你,何为真正的——
石破天惊!何谓凡才亦可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