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逐出山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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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清晨,总是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灵秀之气,薄雾氤氲,草木间凝结的露珠折射着初升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纯净而活跃的天地灵气。

云雾如同轻纱般缠绕在七十二峰之间,时而聚拢,时而流散,为苍翠的山峦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缥缈。朝阳的金辉穿透云层,洒在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林海之上,在繁茂的枝叶间跳跃、流淌,折射出斑斓而梦幻的光彩。山间的清泉自石缝中汩汩涌出,沿着蜿蜒的溪涧叮咚作响,清澈见底的水流冲刷着光滑的鹅卵石,发出悦耳的自然乐章。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婉转歌唱,声音清脆空灵,打破了山林的静谧却又更显其深远。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宛如一幅遗世独立的画卷。

然而,这份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与美好,却与青云宗山门外的气氛,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青云宗的山门,是一座由巨大青石搭建而成的宏伟牌坊,高达十丈,气势恢宏,历经千年风雨洗礼,石面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痕迹。牌坊正中,深刻着“青云宗”三个苍劲有力、力透石背的大字,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形的力量,透着一股沉淀千年的沧桑底蕴与不容侵犯的宗门威严。

此刻,牌坊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人数比往日清晨多了许多。他们三三两两地站着,或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或沉默不语地观望,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带着各种复杂情绪投向了山门内侧那条蜿蜒曲折、通向宗门深处的山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有纯粹看热闹的好奇,有毫不掩饰的鄙夷,有淡淡的同情,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一种压抑而凝重的氛围笼罩在人群上方。

今天,是内门弟子凌云被正式逐出青云宗的日子。

这个消息,在三天前就已经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宗门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所有弟子私下议论的焦点。当弟子们得知,凌云不仅断然拒绝写下悔过书,还胆敢在执法堂上怒骂掌门玄阳子为“老东西”时,所有人都明白,这位曾经光芒万丈、被视为宗门未来的天选少宗,已经彻底断绝了任何回旋的余地,再无回头之路可走。

“来了!”

不知是谁眼尖,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沉默。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带着审视或探究,投向了山道尽头那云雾缭绕处。

只见两名身着冰冷银甲、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一左一右,如同押解重犯般,紧紧钳制着一个身影,步伐沉重地缓缓走了过来。

那身影穿着一身灰扑扑、沾着污渍的粗布麻衣,与周围弟子们光鲜亮丽的锦衣华服形成了刺眼而寒酸的对比。他的头发散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苍白失色的脸颊上,身形比记忆中消瘦单薄了许多,曾经那股睥睨众人、不可一世的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落魄与深入骨髓的憔悴。

正是凌云。

他的双手被一根闪烁着幽暗光泽的特制玄铁锁链牢牢缚在身后,锁链上密布着繁复而强大的压制灵力的符文,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体内残存的灵力死死禁锢,让他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无法调动运转。他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干瘪的包袱,看起来轻飘飘的,里面似乎只草草装了几件换洗的粗布衣物和一些最简陋的个人物品。

这便是他在青云宗待了十几年光阴,最终所能带走的所有东西了。

从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呼风唤雨的少宗候选,到如今身着粗布麻衣、形容枯槁、被冰冷锁链缚住的阶下囚,这巨大的、云泥之别的落差,让不少围观的弟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

凌云的头微微低着,下颌几乎要抵到胸口,似乎不想、亦或是不敢看到周围那些或同情怜悯或冷嘲热讽的目光。但他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那同样在细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不平静和极力压抑的屈辱与愤怒。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些刻意压低却字字清晰的窃窃私语。

“那就是凌云?真不敢相信……才几天功夫,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初他初登少宗候选之位时,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哼!这就是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的下场!活该!咎由自取!”

“唉,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曾经是身负九窍玲珑心的天之骄子……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细想起来,也挺可怜的。”

“可怜?他仗着身份和天赋,肆意欺凌同门、克扣资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别人可怜?我看是报应不爽!”

那些话语,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带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和灼烧般的屈辱。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咙,他想怒吼,想大声反驳,想告诉所有人他凌云不是废物!想让他们知道,今日之辱,他迟早会百倍奉还!他会回来的!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嘴唇咬得更紧,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灵力被封,身份尽失,说什么都是徒劳,只会引来更多肆无忌惮的嘲笑和更加赤裸的鄙夷。

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被押解着,一步一步地、沉重地靠近那座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山门。

那座他曾经无数次意气风发地昂首阔步走出、引来无数弟子艳羡目光的山门。

今天,他却要以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方式,永远地、被扫地出门。

执法弟子押着凌云,在山门前停下脚步。

执法长老陈默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旧的灰布长老袍,身形笔挺如松,神色肃穆刻板,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被押解过来的凌云,眼神里既没有胜利者的愤怒,也没有对失败者的怜悯,只有一种处理宗门事务时公事公办的、彻骨的冷漠。

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位手持玉简、负责记录宗门重大事件的执事,他们的存在让这场驱逐仪式更添一份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冰冷。

看到陈默长老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凌云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眼中瞬间爆发出如同实质般的强烈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就是这个人,亲手从他脖子上扯下、收回了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少宗玉牌!

就是这个人,带来了掌门玄阳子那冷酷无情的最后通牒!

也是这个人,此刻要亲手执行将他彻底逐出山门的刑罚!

“凌云。”陈默长老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依旧是那么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你可知罪?”

凌云死死地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哆嗦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喷薄而出,却最终只是死死地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

认罪?

他永远不会认罪!他何罪之有?!他绝不承认!

陈默长老似乎也根本没指望他回答,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过凌云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只是缓缓转过身,面向围观的弟子和山门外侧那片象征着自由却也意味着未知凶险的广阔天地。

他深吸一口气,运起浑厚的灵力,声音陡然提高,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清晰无比地传遍了山门前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耳中:

“诸位同门听着!”

“内门弟子凌云,昔日少宗候选,身负九窍玲珑心之天赐灵根,本应是我青云宗未来的栋梁,肩负宗门中兴之望!”

“然其心性不正,骄纵跋扈,目无宗规法纪,屡屡欺凌弱小同门,浪费宗门赐予之宝贵资源,长老多次训诫,仍屡教不改,变本加厉!”

“宗门大比之上,技不如人,败于石磊之手,却不知深刻反省自身不足,反生怨怼之心,迁怒于人,竟于执法堂上公然辱骂授业师长,心怀叵测,怨毒深种!”

“掌门玄阳子真人念其天赋异禀,曾网开一面,给予其最后改过自新之机会,然其冥顽不灵,执迷不悟,拒不悔改,甚至口出恶言,诅咒宗门基业!”

“此等劣徒,心术败坏,留之无益,反成宗门之祸患!”

陈默长老的声音,字字如铁,句句如锤,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凌云剧烈跳动的心上,也砸在每一个围观弟子的心湖中,激起阵阵寒意。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山间最后一丝薄雾,将山门前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也照在凌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凌云的脸色,在炽热而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如纸,也更加扭曲狰狞。

“今日,我陈默,以青云宗执法长老之名,秉公执法,宣布——”

陈默长老的目光,如同两道淬了冰的利剑,带着审判的意味,锐利地扫过凌云因屈辱和愤怒而颤抖的身体,最终定格在象征界限的山门之外那片空旷之地:

“将凌云,即刻逐出青云宗!”

“从此刻起,凌云与我青云宗,恩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

“其永不得踏入青云山护山大阵笼罩范围半步!违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永不得踏入青云山半步!”

这最后的宣告,如同最终的、冰冷的判决书,彻底击碎了凌云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般的希冀。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和近乎疯狂的恨意,对着陈默长老,对着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围观弟子,对着那座曾经象征着他无上荣耀此刻却将他拒之门外的巨大山门,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地嘶吼道:

“玄阳子!陈默!还有你们这些看笑话的!”

“我凌云今日被尔等逐出山门,他日必定百倍!千倍奉还!”

“我会让你们后悔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等着!”

他的嘶吼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嚎叫,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怨毒,在山谷间剧烈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围观的弟子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反扑吓了一跳,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但更多的人,在最初的惊愕之后,脸上却露出了不以为然甚至轻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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